見申祺俊之沮喪的垂下話筒,不明就里的嗚司啟吾急問︰「怎麼啦?」
「老頭把電話給掛了。」他有氣無力的道。
「這下慘了。」
「那可不。」
霎時,他們兩人一臉慘綠以他們對宇昊龍天的了解,想來不久之後,那老頭就會從日本殺到台灣來了,到時候,宇昊文亟要是知道泄漏消息的是他們,天,他們真不敢再想下去……
***
裴芊樺剛清洗完餐盤走出廚房,電話鈴聲接著便響起。
她隨手抓起話筒,「喂,媽……」一听是母親的聲音,心里頭暗叫不妙。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啊,不回家也就算了,連通電話也不知道要打回來,今天要不是我打來,恐怕你連自己還有個家都給忘了。」裴母在電話那頭開始喋喋不休。
「不是的,媽,因為公司最近比較忙。」她以著千篇一律的說詞搪塞母親。
「我每次打電話來,你哪一次不是說公司比較忙?」裴母毫不客氣地戳破女兒的借口。
「是真的,媽。」明知母親根本不相信,她卻不得不死咬著這唯一的借口,誰叫其余想得到的理由,都在幾百年前便給母親封殺了。
「就算是真的,你不過是人家的雇員,沒道理為了別人的公司把自己也給賠進去啊!女人的幸福在于能找到個可以依靠的人,與其把青春耗費在工作上,不如早早找個男人嫁了,也好讓我跟你爸早點抱孫子。」裴母並不認同的對她曉以大義。
听聞母親又舊事重提,芊樺幾乎可以猜出母親打這通電話來的意圖了,除了逼自己回去相親外,別無其他。
丙不其然——
「隔壁王媽媽的大兒子剛從美國留學回來,不但擁有博士學位,目前也已被國內的大企業高薪延攬,如果你能嫁給他,那下半輩子就吃穿不愁了。」裴母說得口沫橫飛。
「媽——」裴芊樺硬是打斷的說,「我又不是沒人要,你別一天到晚急著把我往外推行不行?」
打從她一大學畢業,母親便像推銷貨品似的三天兩頭幫她安排相親,搞到最後,害她連家門都不敢再踏進一步。
「我把你往外推?」
一听母親高八調的嗓門,裴芊樺便知道自己耳根子又不得安寧了。
「你也不想想看,自己今年都二十八歲了,還連個男朋友也沒有,你說我能不急嗎?」裴母實在想不透,女兒明明長得就不差,為什麼連村里那些麻花臉都嫁出去了,就只有自己的女兒到現在仍待字閨中?
「才二十八歲而已。」這年頭多的是單身貴族。她著實想不透,母親為什麼非得堅持,女人的幸福一定要掌握在男人手里?
「什麼叫才二十八?我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生下你們四姐妹了。」
又來了,知道母親又要開始話當年,為了不讓自己耳根不得安寧,她只得隨口敷衍道︰「是是是,二十八歲是有些老了,我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
「光提醒自己有什麼用?我要的是一個女婿,一個能保障你後半輩子幸福的女婿。」裴母不接受敷衍的回她。
唉!裴芊樺在電話這頭淡淡地吐了口氣,每回面對母親,她總有很深的無力感。
「下星期六中午,我安排了王媽媽的兒子跟你相親,你一定要回來。」裴母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媽——」她正想抗議。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理由,總之,下星期六我一定要看到你的人。」
「可是我下星期六要上班。」她扯了個謊,希望能讓母親打消主意。
「我已經查過了,下個星期是周休。」知道女兒絕計不肯輕易屈服,裴母在打電話來之前,便已做好充分的準備。「可是我要——」
「又要加班是吧?反正我們家又不缺錢用,跟公司請假不就得了,再不然,就辭職回來嫁人。」私心里,裴母當然是希望女兒選擇後者。
明白母親這次是鐵了心腸,不肯再姑息自己,裴芊樺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答應,「我會回去啦!」
「那你下星期五搭夜班車回來,我會讓你爸去車站接你。」裴母說。
「不用了啦,媽,我下星期六早上才回去。」她才不想太早回去忍受母親的言語轟炸。
「不行!」女兒詭計多端,她可放不下心。
「媽,我下星期五還要上班,趕夜班車回去實在太累人了。」
「那好吧,可是我先聲明,你得給我打扮得正式些。」這次絕對不準女兒像以前那樣,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蓄意嚇跑相親的對象。
「嗯。」費了好一番唇舌的她,總算說服了母親,為自己獲得片刻的緩刑。對于母親的要求,她也只能虛應著。
然,裴母哪里會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她威脅的道︰「如果你再像以前一樣穿得隨隨便便,這次,我絕對會親自幫你打點。」
「好啦,知道了。」電話這頭的裴芊樺苦著臉答道。
又跟母親虛應了好一會兒故事,裴母才總算心甘情願的結束對話,像是打了場硬仗似的她才掛了電話,人已無奈的癱倒在沙發上。
實在是累死她了,每日跟母親講電話總是這樣,害她到最後連電話也不大敢打回家,就怕是被母親給接到。
這時,宇昊文亟剛洗完澡,套了條長褲,上身打著赤膊,即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邊走進客廳。
「誰打來的電話?」宇昊文亟問。
累極的她實在不想回話,但是她知道,在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前,自己是不可能獲得真正的清靜。
「是我媽。」她合著眼回答,想讓自己暫時放松。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閑話家常罷了。」裴芊樺直覺地隱瞞說道。
才剛被母親疲勞轟炸完,她可不想再被宇昊文亟這個陰陽怪氣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轟炸一整晚。
「你看起來很累?」宇昊文亟依附在她耳邊輕喃。
嚇!裴芊樺聞言一驚,倏地睜開雙眼。他什麼時候靠自己這麼近的?
「還、還好。」她試圖以手腕支撐起身子並往後挪靠。
宇昊文亟卻俯著身子定住她,「需要我幫你按摩嗎?」
他低著頭看她,兩人的氣息近到幾乎分不出彼此。
堂堂日本宇昊集團的總裁居然要幫她按摩?!芊樺驚詫到簡直說不出話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累了。」一想到他接下來不知又會對她做何舉動,裴芊樺急忙說道。
「既然不累,還不起來幫我把頭發擦干?」
他話鋒一轉,取而代之的是她所熟悉的跋扈專制,隨後,宇昊文亟便將手上的毛巾擲向她,一就在她旁邊坐下。
有沒有搞錯啊!瞧這個性情捉模不定的男人,那是什麼口吻,當自己是他請來的佣人不成?
前一秒溫柔,後一秒卻又頤指氣使,真是讓人拿他沒轍。原本,她還在懷疑,他堂堂一個大企業總裁,怎麼可能真幫她按摩嘛,
不過,氣惱歸氣惱,裴芊樺卻也不敢有任何異議。她坐直身子不甚情願的幫他擦拭,生怕踫觸到他赤果的上身,她還刻意與他保持有一只手臂之遙。
宇昊文亟覺察到她如此的舉止,冷冷的道︰「坐過來點,離那麼遠怎麼擦?」
可惡!簡直是得寸進尺。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想到他這外來客非但自作主張登堂入室不說,還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如果裴芊樺膽子夠大的話,她該將毛巾一把擲到他臉上才是,只可惜,她的膽子早在六年前就給嚇破了,眼下,她只能強迫自己咽下心中那口氣,勉強靠他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