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你再和別人吃晚餐。」那是他個人專屬的權利。
「喔……好。」她滿心不願地答應。
***
「你就不知道,他當時有多麼生氣。」以為會被宇昊文亟狠狠痛揍一頓的裴芊樺,心有余悸地向水粼粼投訴自己昨晚的遭遇。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一直纏著你問東問西的。」如果芊樺因此而慘遭毒打,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不關你的事,你別硬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邊說著,兩人並肩走出公司大門。
「說也奇怪,他干麼那麼生氣啊?」如果不是預先從裴芊樺那里得知宇昊文亟的惡形惡狀,水粼粼幾乎要懷疑,他是對自己的好友有興趣。
「誰知道,說不定他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以折磨她為樂。
視線不經意掃到路邊候著的宇昊文亟,裴芊樺倏地一僵,全身定住不動。
「怎麼啦?」留意到她的異樣,水粼粼關心地問。
不等裴芊樺開口,宇昊文亟已經來到兩人跟前。
「走!」他極其自然的攬過裴芊樺的腰肢,無視一旁瞠目結舌的水粼粼,即半挾持著她轉身離去。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沒來得及問出心里的疑惑,裴芊樺整個人已被他硬塞進一輛銀白色流線型跑車里。
苞著,宇昊文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驅車揚長而去,留下水粼粼一個人傻愣愣地怔在當場。
那人就是宇昊文亟?她的視線定住在遠端的揚塵之間,久久不曾移開。
第六章
一路上,望著專心駕車,不發一語的宇昊文亟,裴芊樺縱使心底有著疑惑,仍沒敢問出口,只是任由他將自己載往不知名的某處。
頃刻,他把車子停在凱悅飯店前,並交付車鑰匙給門口的泊車小弟,然後偕她一同走進附屬的高級餐廳里。
直到此刻,她人都已經坐定,開始用餐,還是沒能弄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等侍者上完菜離去,她才鼓起勇氣,怯生生的問。
其實她也不想表現得那麼懦弱,只是……一想到他昨晚那副窮凶惡極的模樣,她的手指便不自覺地冰冷起來。
「吃飯。」宇昊文亟答得簡單。
「就這樣?」她實在難以相信。
「不行嗎?」他語調一沉的問。其實,他口氣也不想那麼沖,只是一見著她那誠徨誠恐的模樣,心中就覺得躁郁。「不是……我以為你特地到公司來等我,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會無端惹上這樣一個大煞星?
「陪我吃飯不算重要?」他黑著一張臉看她。
「我又沒說……」她嘟嚷著,心虛地不敢瞧他。
「以後每天我都會來接你下班。」宇昊文亟宣布似的說道。
「為什麼?!」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半點自由也沒有了?
「因為這是‘我的’決定。」霸道的個性展露無遺。
這只沙文豬……裴辛樺暗自咬牙切齒的罵著,隨即便開口,「你不能這樣做。」她決定不再繼續忍讓、委曲求全,「你沒有權利擅自干預我的生活。」
「是嗎?」說完,他看著她的眼瞳充滿了篤定。
听他雲淡風輕的口吻,裴芊樺懷疑,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話給听進耳里。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激動,她決定今天就跟他攤牌,兩人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是報復,那麼她確定,他做到了。從他強住進來的那一天起,自己的精神便無時無刻不在承受他的折磨。
宇昊文亟笑了,為她臉上壯士斷腕的堅定。因為他很確定,從此刻起,她終于不再害怕他了。
「不就是和你一起吃頓飯嘍!」他好心情的和她開玩笑。
反倒是裴芊樺,猶是臉色不善地瞅著他,「你不要跟我打哈哈,我絕對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在事隔六年後又出現在我面前。」除非是有所圖謀。
「怎麼能說是無緣無故呢?」為了兩人的再次重逢,他可是精心部署了六年之久。
賓果!當具被自己給料中了,他的出現果然別有居心。「說出你的目的吧!」就在今天與他做個了斷。
他灼熱的視線膠著在她臉上,瞧得她有些臉紅心跳。
「別急,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宇昊文亟語帶玄機的道。
裴芊樺失望極了,「你不能每次都這樣敷衍我。」她懷疑自己下次是不是還有勇氣像現在這樣質問他。
「是敷衍了些。」他點頭表示認同,隨即,他整個上半身倏地橫過桌面,貼近她問︰「那這樣呢?」說完,他將唇貼上她的。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僵在當場,她的瞳孔因驚愕而放大了好幾倍,視焦難以置信地定在兩人膠著的紅唇上。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薄她?!在這種公眾場合。
瞥見餐廳里的客人全興致勃勃的拿他們直瞧,裴芊樺當下真是既羞又惱,柔荑跟著就要揚起——
「別做你付不起代價的蠢事。」看似全心投入熱吻的宇昊文亟對她低語。
聞言,她的柔芙頓時轉握為拳,並緊緊地握住,內心極力的壓抑和克制。
滿意見著她的屈服,他終于松開她,而後神色自若地動起餐盤上的刀叉。
懊死的,殺千刀的男人!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若無其事的吃飯?
只要一想到周遭有幾十雙眼楮,或正眼、或偷窺地瞧他們,裴芊樺就如同芒刺在背般坐立難安。一肚子氣無處發泄的她,兩手緊握著刀叉,發狠地切著餐盤上的肉塊,那手勁則跟「剁」沒兩樣。
而她嗜血的神情,宇昊文亟當然瞧見了,然他不去點破,猶自輕松自若地用餐。
***
晚餐過後,宇昊文亟並沒有直接送裴芊樺回家,反而開著車往偏僻的郊區駛去。
「你要帶我上哪去?」陌生的街景引起了她的困惑。
「擔心叫我給賣了?」他沒有看她,仍專心地開著車。
「笑話!我又不像你身價上億,賣了我能值幾個錢?」自知之明讓她不至于亂抬身價。
「是不是值錢,得視買主而定。」宇昊文亟語帶玄機的道。
「什麼意思?」她覺得他話中有話。
「你說呢?」他並不正面回答。
「你不能每次都這麼敷衍我。」她不禁氣憤的抗議。
打從兩人再次相遇以來,裴芊樺發現,自己一貫引以為傲的冷靜全消失無蹤了。每回只要一遇上他,不出幾秒的時間,她的理智便會全面性崩盤,被他瓦解得涓滴不剩。
宇昊文亟以他喑啞而富磁性的嗓音,咀嚼著她的用詞,「敷衍……」同時,趁著等紅燈的空檔,抽空瞟了眼她的紅唇。
慧黠如她,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慌忙伸手捂住兩片紅唇,嚴防他再次偷香。
而她這驚慌的表情倒惹笑了宇昊文亟,「瞧你緊張的,也未免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吧?」
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裴芊樺佯裝若無其事地垂下手臂,撇開臉不去看他,借以消除心底的尷尬。
「下車吧!」宇昊文亟說。
跑車在一棟度假小屋前停了下來,周遭是濃密高聳的松林,晴朗的夜空滿足點綴的繁星。
「這里是哪里!」她邊下車邊問。
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望著寧靜的四周,以及亮眼的星空,她從來不知道,台灣的夜晚也可以如此璀璨。
「山上。」
「我當然知道這里是山上。」他當她眼楮瞎了不成?「我是問,哪里的山上?」
「台灣。」宇昊文亟的回答並不受她的情緒影響,還是一派的言簡意賅。
「你——」他絕對是故意的,她賭氣似的甩上車門,「你到底帶我來這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