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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飯店出來,裴芊樺拼了命的狂奔回中村家,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盡快遠離宇昊文亟那個惡魔。
雖然游學的行程還有一個星期才結束,但她卻是半刻也無法在日本繼續待下去。一回到家,她即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並匆匆打電話與仍在上班的中村夫婦話別,便整裝返國,提早結束這趟原本美好的日本之旅。當然,那是指沒有遇到宇昊文亟以前。
第三章
六年後
「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盎麗堂皇的大廳中,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正大發雷霆的咆哮著,現場除了一對不住地安撫他的中年夫婦外,就只剩下一名狂狷不羈的青年男子。
這樣一棟華麗而寬廣的建築物中,本該還有幾名四處走動的奴僕,只可惜,這會兒他們全都懾于那位老者的威嚴,紛紛躲到大廳以外的地方避難去了。
像是沒有瞧見中年夫婦要自己克制的眼色,青年男子倨傲依舊。「拓展的計劃會依原訂進度執行。」言下之意就是沒得商量了。
「你……」本就處于震怒狀態的老者一听,差點沒岔了氣。
注視著一臉傲慢武斷的兒子,宇昊夫婦實在想不透,以他們夫妻倆謙恭溫和的性情,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霸氣冥頑的兒子來?他倆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父親的方向一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隔代遺傳!想來生命的奧秘還真是妙不可言。
為了平息父親的怒氣,宇昊松夫不得不開口協調,試著緩和大廳內的氣氛。
「文亟,你能有這個心要壯大宇昊家的產業,爸媽和你爺爺都非常高興,也相當的支持。」他中肯的說,「只不過,在台灣設立分公司一事,我不以為需要你親自過去坐鎮指揮。跟整個宇昊集團相比,那種小事交給下屬去做就綽綽有余了。」
宇昊松夫說得並不夸張,以宇昊文亟的能力前去掌舵台灣分公司,確實是大才小用的緊。
六年前,宇昊文亟突然一改玩性,主動要求加入集團,參與家族產業的運作,一家人在心喜之余也忘了去深究造成兒子改變的原因。
宇昊松夫原以為兒子不過是一時興起,哪里知道他從接掌家族產業那天起,即開始大刀闊斧、勵精圖治,非但讓宇昊集團名下的所有產業營利額迅速倍增,三年前更有計劃的開始將宇昊集團的版圖拓展到世界各地,這其中最傲人的成就,當以兩年前的拓展計劃為最。
猶記得當時,兒子決定要將宇昊集團的觸角延伸到歐洲各國,這項決策可說是宇昊集團自創始以來,在拓展美洲業務以外,最重要的一項計劃。在那時,不管是人力、金錢、時間的耗費,宇昊集團都投在下一筆相當大的成本。
盡避規模如此浩大,勝券在握的兒子卻只是老神在在的坐鎮于日本,前去歐洲視察進度的次數根本少得寥寥可數。
而今……
為了一個小小的台灣,兒子居然說要親自前去坐鎮?這怎能不令身為父親的他感到大惑不解?也就莫怪乎宇昊家的老太爺會如此激烈的反對,要知道孫子的這項決定在他看來,根本就是極端不成熟和不負責任的作法。
想當初,眾人絞盡腦汁想要降服宇昊文亟這匹野馬,奈何他就像是只狡猾的狐狸,任是眾人如何費盡心機,就是擒獲不了他。為此,向來唯我獨尊、霸氣不可一世的宇昊老太爺還曾經氣極一時,所幸到最後,孫子總算是迷途知返,主動來歸,才終于結束了祖孫倆那段日子來的連番烽火。
而事實證明,眾人當初的堅持並沒有錯,往後幾年,宇昊文亟果然拿出了他驚人的商業天分,將宇昊集團帶向另一個高峰。原以為宇昊家將從此海闊天空,誰又料想得到,六年後的今天會風雲再起。
「我上樓收拾行李去了。」知道再說下去也不可能達成共識,宇昊文亟決定離開戰場。
「你給我站住!」宇昊家的大家長聲如洪鐘地喝道,面對自己鐘愛的孫子,宇昊龍天有時也不免感到一陣無力。
稱霸日本近半個世紀,至今宇昊龍天在日本仍有其舉足輕重的地位,盡避早將公司大權移交到兒孫手上,不過問商場上的是非已久,但眾人見著他仍是必恭必敬,絲毫不敢怠慢。這不單是因為他宇昊家老太爺的身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他本身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讓人半點不敢放肆。
只可惜,他縱使再有本事,能叫一干高官巨賈對他俯首稱臣,卻唯獨在面對這個性情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愛孫時,宇昊龍天就是馴服不了。更甚著,這幾年宇昊文亟的氣勢已逐漸凌駕在自己之上,也莫怪乎他在心喜之余,亦不免感到些許悵然。
對于宇昊文亟這個在各方面都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翻版的孫子,宇昊龍天當真是又氣又愛,常常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爺爺,你再這麼生氣下去,難保不會腦血管爆裂,中風住院,要知道那結果可不是我們大家所樂見的。」祖孫倆表面上斗歸斗,其實宇昊文亟心里仍是相當關心爺爺的健康。
「你這個渾小子,居然開口咒我?」明知孫子是一片好意,但處在盛怒之下的宇昊龍天仍是蓄意曲解他。
「總之,去台灣我是誓在必行,誰也無法改變。」如果不是怕真氣壞了老人家,他不會浪費這麼多唇舌解釋。
見孫子一臉的堅決,宇昊龍天知道自己是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了,「你總得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孫子始終決意去台灣,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祖孫倆隔著幾尺的距離對峙著,目光膠著了幾秒,宇昊文亟知道這是老人家最後的讓步,便輕描淡寫的道了句,「我得去帶回一個人。」
這句話一出,立即挑起了在場三人的好奇心。
「文亟,可不可以告訴媽,是什麼人需要讓你這麼費心?」自爭執開始至今,始終不曾開口說過半句話的宇昊麗子問道。
宇昊文亟的視線一一掃過自己的至親,最後才開口,「一個讓我心甘情願提早接掌宇昊集團的人。」說完,他便舉步上樓收拾行李。
同時,在另一個空間里,宇昊家那場家庭紛爭,也同樣在嗚司和申祺兩大家族發酵。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連鎖效應,是因為身為宇昊文亟的死黨兼好友,嗚司啟吾和申祺俊之一知道他即將有趟台灣之行,兩人的第六感隨即告訴他們,內情絕對不若表面般單純,他們懷疑這事可能與他六年前,毅然決然提早接掌家業月兌不了干系。
于是,基于三人焦孟不離的情誼,也為了一探六年前的前因後果,兩人當下隨即決定跟進,也到台灣成立分公司,以便就近留心事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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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海的另一頭,遠在台灣的裴芊樺絲毫不知災難將至,她毫無預警的打了個噴嚏。
「哈啾!」
她的大學死黨,現在的同事水粼粼湊上前來,「感冒啦?」
「神經!」裴芊樺睇她一眼,「大熱天的,哪來那麼多冒可以感?」
「那你好端端的打什麼噴嚏嘛?」隨即,她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該不會是大禍即將臨頭的凶兆吧?」一副未卜先知的嘴臉。
面對她的口無遮欄,裴芊樺只是沒好氣的送她一句,「閉上你的烏鴉嘴。」
「哼!」水粼粼朝她皺了下鼻,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台語說︰「烏鴉嘴更共攏嘛對對。」
「簡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裴芊樺翻了翻白眼,拿她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