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如果法官知道,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不負責任了?」雨芝反駁他。
「一個負責的母親會放任年僅六歲的小孩獨自在路上行走?還讓他闖紅燈被我給撞個正著?」對于這點,他始終不能諒解。
「你說什麼?!你撞到他了!」她激動的上前扯住他,失去所有的冷靜。「該死的!你怎麼可以?怎麼樣,他傷得重不重?不行,我要馬上去看他,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們母子相見。我——」
「冷靜點,女人!小煒現在沒事,他在我家里,我父母對他寶貝的很。」
邵承謙的一席話,總算讓雨芝稍稍平靜下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你立刻把小煒還給我,否則我就告訴法官是你撞倒他的。」如此一來他也別想拿到監護權,「而且我也有足夠的能力養活他,你沒有權利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你或許有能力養活他,但我卻可以給他更好的栽培。」邵承謙說得相當自信。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雨芝一臉的戒備。
邵承謙慢條斯理的從西裝內緣的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她手上。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拿財勢壓人,但卻覺得有必要叫她認清楚事實。
名片上頭寫著︰「冠倫」企業總裁——邵承謙。
壁倫……難道是國內十大企業之一的那個冠倫?!不!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你是之前那個……」她指的是上回電梯里的偶遇。
「難得你總算是認出來了。」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
事實擺在眼前,沉寂了幾秒過後,雨芝換上感性的口吻,「我相信你跟我一樣都很愛小煒,也絕對供得起他更優渥的生活,可是你應該也不希望他不快樂對吧?」心想上回他肯幫自己一把,應該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希望能好言與他相勸。
邵承謙並未接腔,靜待她主動揭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小煒現在跟我生活的很快樂,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來打擾我們。況且,以你的家勢背景,多的是女人願意替你生孩子,你何苦來跟我搶小煒呢?」希望她能借由軟性訴求,來打消他和自己爭奪小煒的念頭。
「沒錯,是有許多女人願意為我生孩子。」邵承謙停頓了下,「不過,在我尚無意結婚的情況下,小煒是我目前惟一的孩子。你認為我可能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面,當個私生子嗎?」為了逼她正視現實,他不得不讓自己的口氣強硬些。
「這麼說來你是堅持要和我搶小煒嘍?」雨芝倏地目露凶光。
「你以為呢?」邵承謙並不作正面的回答。
「你別欺人太甚了!或許我的經濟能力沒你好,但要供給小煒一個衣食無缺的生活也是綽綽有余,真要告上法院你也不見得有勝算。」雨芝一口氣說道。「不如這樣吧,你把小煒還給我,我答應讓你每個月來看他一次,也允許小煒喊你叔叔,你看如何?」她軟硬兼施。
她天真的提議引得邵承謙失笑,「你或許有能力讓他衣食無缺,但是有一點卻是你怎麼也給不起的。」
「胡說,我有什麼給不起的?」她才不相信。
「一個健全的家庭。」見他明顯一愣,他繼續挑釁。「你給的起嗎?」
「這……嗯……沒錯!我或許不行,那你呢?」雨芝言詞支吾,氣虛地反問,「你以為有錢就算健全了嗎?」沒想到他那麼膚淺,懷疑自己當初怎會挑上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
「當然不是。」
他的回答讓她稍感安心,「那你拿什麼健全的家庭給小煒?比起你冷酷的性情,我相信自己更能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
「那父愛呢?你有什麼權利剝奪他的父愛?」
「同樣的,你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母愛。」雨芝拿他的話來堵他。
「當然,我也會給他一份完整的母愛。」邵承謙好整以暇的承諾。
笑話!「怎麼給?你又沒結婚?」
「我是沒結婚,」他定眼瞧她,「但多的是願意嫁給我的女人不是嗎?」他的眸中滿是嘲弄。
雨芝簡直不相信,他怎麼可以這樣卑鄙?「萬一她虐待小煒呢?」這年頭壞後母比比皆是。虐待他兒子?邵承謙冷哼,「沒有一個女人有那種膽。」除非她不要命了。「她們不過是我娶來照顧小煒的保母,甚至是機器罷了,根本不具任何意義。」要是有人膽敢動他兒子一根寒毛,她得抱著必死的決心。
雨芝突然為他身邊的女人感到不值,「你這樣做不覺得太無情了嗎?你根本不愛她們。」
「愛?」邵承謙的表情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婚姻不過是彼此利益的結合罷了,你以為那些女人嫁給我為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覬覦冠倫總裁夫人的寶座。
「你根本是在褻瀆婚姻的神聖,我相信那些女人之中,一定有人是真心愛你的。」畢竟他確實長得相當出色。
「那又如何?」邵承謙滿不在乎的態度,表明了他不屑她們的愛。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你根本不愛她們,這是一種欺騙啊!」雨芝氣急敗壞地指控。
她真的年過三十了嗎?他很懷疑。
欺騙?那種連三歲小孩都覺得可笑的名詞,她居然還信之鑿鑿?
由她認真無比的神情看來,顯然小煒是她三十二年中規中矩的歲月中,惟一的月兌軌吧!
他居然還在笑?雨芝感到忿忿不平。「難道你不覺得欺騙女人的感情很要不得嗎?」
注視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邵承謙忽然覺得慶幸。還好小煒是在她的教下長大,要換成別的女人,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什麼德行。
「至少我能為了給他母愛而結婚,你能嗎?」他料定她做不到。
「我……」明知他存心挑釁,雨芝卻無法反駁。她心里明白,自己絕對無法像眼前可惡的男人一樣,將婚姻當成兒戲。
「想必是辦不到吧?」邵承謙嘲弄她,「你連讓自己父母知道小煒存在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頓時有如五雷轟頂,「你調查我?!」天殺的男人!他怎麼可以,是誰給他這樣的權利?她無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卑劣的人存在。
「我總得了解一下,是怎樣的一個母親,居然會放任才六歲大的孩子獨自在街上游走。」
不著痕跡的譴責听得雨芝一陣汗顏,滿腔怒火頃刻間消失殆盡。
以為她會像大部分的女人一樣死不認錯,極力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哪知她卻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般垂頭喪氣,邵承謙出乎意料。
或許她不能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個性也或許不是很精明,但是跟外邊那些個攻于心計的女人相比,顯然她更適合照顧小煒。邵承謙在心里頭暗忖。
意識到自己斗不過他,雨芝有氣無力地問︰「你究竟想怎麼樣?再怎麼說我都是小煒的母親,你沒有權利把我們分開。」
出乎意料的,邵承謙說︰「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打算強行把你們分開。」何況小煒還很愛她。「你是說你不跟我搶小煒了?!」雨芝原本晦暗的眼神瞬間又閃亮起來。
「也是也不是。」相較于她的激動,邵承謙只是模稜兩可的回了句。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耍我不成?」
瞧她毛毛躁躁的模樣,哪像個年過三十的成熟女人?這樣一個情緒反應全寫在臉上的女人,顯然要比外邊那些城府深沉的女人,要容易掌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