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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幸福有約 第2頁

作者︰時月

「你——」梁光月翻翻自眼,本想繼續罵,卻發現周遭投來數道苛責的目光。

接下來的情形可想而知,兩人狠狠地被請出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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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雷陣雨剛停,涼風徐徐,空氣摻了幾絲淡淡的泥土香。言玉璽雙腿交疊坐在石椅上,叼著煙,神情若有所思。

林蔭道上的兩排榕樹綠意盎然,樹須垂落地面,處處可听見蟬聲卿卿,像是正在歌頌得來不易的生命。他閉上眼楮,一手輕松地垂放于石椅背上,細細聆听他們用即將消逝的生命演奏出的旋律。

輕巧的腳步聲緩緩朝他走來,驚動了他,他睜開眼。

一個年輕的身影立在他身前,他抬頭,對上眼前教人驚艷的容顏,心髒猛地跳快一拍,表面卻不動聲色。

那是一種近乎中性的美,亦柔亦剛,似水又似火,她神情嬌柔,氣勢泰然,就像個矛盾的綜合體。

風動,美人的長發也隨著飄揚,隱約間,在她的雙眸里,他望見自己的影子。

恍惚中,有個聲音侵入他的記憶里——

手如柔英,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

「有事?」目光瞅著她,他的口吻極淡。

「言教授,你好,我是歷史系的學生,听我同學說,教授說有名女刺客曾刺殺過秦王?」莊紗站在他面前,臉上掛著一絲期盼。

言玉璽換了坐姿,輕道︰「是的,我是說過,那又如何?」

「教授,請問你有證據嗎?」

「沒有。」什麼都講求證據,他又不是法律系的!言玉璽眼神往旁瞟了瞟,然後正視莊紗,「但我就是知道,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大可置之不理,犯不著來找我理論。」

那是諷刺,莊紗听得出來。

「反正,我不是你們系上的教授,說的話根本不足以采信,你何必來呢?何必呢?」一抹愁緒悄悄攀上言玉璽的眉頭,深鎖著他的思緒。

為了一段已該結束的緣分,何必呢?

「教授?」莊紗一怔,言玉璽那不知堆了多少哀愁的容顏,竟令她心口一陣抽痛。

言玉璽起身,拎起外套穿上,撢撢袖口後說︰「既然那名女刺客不見于史載,也就沒有曝光的必要……不要再來了。」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格外陰冽,也意有所指。

見他要離開,莊紗心中有種失落感緩緩升起。

她不願見他離開自己。

一瞬間,熟悉的感覺重回,莊紗的心溢滿深深的痴戀。

于是,她鼓起勇氣喊道︰「雲姬!」

雲姬——一個兩千多年來不曾再听聞的名字,深深觸動了言玉璽的心。

她思念的那個人會是眼前的「他」嗎?

雲姬、雲姬,午夜夢回時,就是這個名字讓她哭濕了枕頭,徹夜難再眠。

想念了兩千多年,會有再重逢的一天嗎?

听到這聲呼喚,言玉璽的腳步停了下來,旋過身。

莊紗期盼地凝望著他,等待他的回應。

兩千兩百多年了,她想的。愛的仍只有雲姬,不當或忘。

良久,兩人就這麼對望,默默地。

直到鐘聲響起,打碎了他們之間的魔咒。

言玉璽啟唇,「好久不見了,雲敞,或者,我該喊你為雲敞之大將軍。」口吻之冷,教人打從心底發寒。

是了,眼前的他果真是「她」——前世的雲姬。

第二章

秦王政三十四年咸陽城郊外

緩緩睜開眼,映人眼簾的是簡陋的布置,只有一片竹藤席,和一張看似搖搖欲墜的木案,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了,真的十分簡陋,可卻整齊且不沾染半點灰塵。

欲起身,無奈伴隨這個動作而來的痛楚,讓他再度躺回床上。

「醒了?」隨著天籟般的柔柔嗓音,走進來的是一位帶著淺淺笑容的清麗女子。

彎月眉、丹鳳眼、秀而挺的鼻。小而薄的唇,再加上縴縴細腰,舉步窈窕,姿態娉婷,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俏佳人!

「你是?」他忍著疼痛問,不忘擠出一抹笑。

女子回以一笑,「你忘了嗎?你救了舍弟,結果自己卻跌落山下,幸好你已無大礙,否則我們旦家真不曉得該如何賠你呢!」

「姑娘,你的名字是?」初次見面就問姑娘家的閨名並不合禮數,但他就是殷切地想知道她的名。

或許因為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憑這點恩情。他該永遠記著她。他在心里這麼告訴自己。

泵娘先是一愕,隨即呵呵一笑,但然造︰「你們武人就是這樣,總是無視于禮教,罷了,畢竟你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小女子姓旦,名薄雲,在此向恩人拜謝,多謝恩人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了舍弟一命,你的恩情,旦家無以回報。」

「不敢當,救人自當不求回報。令弟還好吧?」他微紅了臉,在這陌生女子面前,他競顯得有些不自在。

「他啊,好得不得了,一遇上人便直稱贊恩人的神武,說你是如何如何救他的。」提起弟弟,旦薄雲那雙眼笑意盈盈,平添幾分悄麗。

「沒事就好,我想我沒他那麼說的那麼神勇,否則自個兒也不會受傷了。」他自嘲地笑著,有些尷尬。

看見他臉紅的模樣,旦薄雲一下子竟回不過神,她沒想過男人也能臉紅得…這麼好看。

「恩人客氣了,在那樣的陡坡上一你還能保住兩人的性命,若非武功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很難辦到的。這是我為你熬的粥,請趁熱喝了吧。」旦薄雲為他盛了碗熱騰騰的粥。

看著自己纏上白布的雙手,他有點不知所措。

旦薄雲這才想起,他雙手都受了傷。「對了,我差點忘了,你的手傷還沒好呢。這樣吧,若你不介意的話,就讓小女子伺候你好不?」自小便沒了娘親,也沒人教她男女有別,自然也不會害羞。

他臉上的赧紅又加深一分,「這……怎麼好意思呢。」

「跟我客氣什麼,要或不要?」她直接問,絲毫沒有姑娘家的扭捏。

「這……有勞姑娘了。」

「對嘛!要就說要,一個大男人的,何必怕羞。來,張開嘴,藹—」旦雲徹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一個女人正在喂男人喝粥。瞧見恩人面紅耳赤的模樣,旦雲徹不忍恩人被捉弄,于是上前制止。

「我說好姐兒,好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別整他,沒瞧見他耳根已經紅到可以燒肉了嗎?」他這個姐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小小缺點愛捉弄老實人。

旦薄雲臉上帶著笑意,故意朝他又靠近了些,「對啊!真的可以燒肉了。雲徹,去拿幾片肉來,我們今兒個可以省下不少柴火。」

听旦薄雲這麼一說,他更是尷尬不已,一雙眼簡直不知該看哪里。

旦雲徹真是服了她,「我的好姐兒啊!」

「好啦,恩人,剛剛是小女子一時貪玩,拿你當玩笑,還情恩人匆放在心上,否則……小女于惟有以死謝罪!」旦薄雲佯裝慚愧貌,拿起一支竹筷作勢要插向自己的心窩。

又來了,才說不整人家,現在又來這一招,旦雲徹拿她沒轍地搖頭離開了。姐姐興致一來,沒玩個一時半刻是不會罷休的,所以他還是早早離去,以免成為下一個遭殃的可憐獵物。

乍見旦薄雲的舉動,坐在床上的他心一慌,全然忘了自己的傷勢,伸手就握住她女敕自的柔荑。

「姑娘,萬萬不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在下沒有怪罪之意,請勿自責。」

他焦急的表情落人旦薄雲的眼底,教她心中一震。好一個真性情的男子!

不知不覺中,她……為他傾心了。

「公子既然原諒薄雲的玩笑,那薄雲就不謝罪了,但,還請公子放開薄雲哪!」說到最後,她又忍不住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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