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他說著,忽然感到好滿足。
他的這番宣告,讓程琬萱感到十分甜蜜,但是甜蜜之中卻又摻雜著一絲陰影與憂慮。
「可是……難道你忘了我的掃把星命運?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怕被我拖累帶衰嗎?」她忍不住問。
其他不知情的人或許還不一定,可是當初江牧聰是親眼看見何文卓沖到馬路上被車撞的情景,也親耳听見了她述說自己過去的「輝煌」帶衰事跡,難道他的心里沒有留下任何的陰影嗎?
「有什麼好怕的?」江牧聰微笑地反問。「要是我會害怕的話,我又怎麼還會愛上你呢?」
「可是……要是又接二連三地發生意外,到時你會不會因為受不了而離開我?」程琬萱一臉憂慮地問。
「才不會呢!小傻瓜,我知道你也很不願意看見那些意外發生,我更知道那些意外根本不能歸咎到你的頭上。就算往後真的還有什麼意外發生好了,我也不會因此而離開你的,你放心吧!」
听了他的保證之後,程琬萱雖然暫時放心了些,但其實在她的心底深處,仍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畢竟截至目前為止,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意外,都還不算太過嚴重,但是萬一將來發生了什麼比較慘烈的狀況,比方像是何文卓撞車進醫院一樣,那情況恐怕就沒那麼樂觀了。
到時候,江牧聰肯定也會嚇得「逃」離她的身邊,巴不得離她愈遠愈好的!
程琬萱蹙起了眉頭,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難以遏抑的痛楚。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將來的某一天,江牧聰也像何文卓一樣,一臉驚恐地嚷著要她滾遠一點的話,她會有多麼的難過。
她想,到時候她肯定會心碎而死吧!
「別擔心,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麼嚴重的。」江牧聰在她的眉心留下溫柔的一吻之後,便從床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程琬萱月兌口問道。
「去浴室沖洗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江牧聰笑問。
「呃?我……我……還是等等好了……」程琬萱滿臉通紅地搖頭。
雖然他們才剛經歷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但她還是很不習慣和一個男人果裎相對,更別提是要共洗鴛鴦浴了!
她那副不勝嬌羞的模樣,讓江牧聰的眼神一柔,情不自禁地又給了她一記纏綿的親吻,直到差點又忍不住摟著她共赴雲雨時,才終于放開她,走進浴室。
程琬萱紅著臉,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一幕幕激情的畫面,她俏臉的熱度就始終居高不下。她咬著唇,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江牧聰的女人。
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了……
就在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剛才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表情時,浴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听起來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天哪!怎麼一回事?該不會又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程琬萱的臉色立刻刷白,她緊張地沖往浴室,而當她推開門,看見里頭的情景時,差點忍不住發出尖叫——
江牧聰倒在地上,四周散布著玻璃的碎片!
「怎……怎麼會這樣?」她震驚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浴室天花板的燈罩莫名其妙地掉落,看來是不幸砸到江牧聰的腦袋,而這忽然的強烈撞擊,當場將他給砸昏了。
看著江牧聰昏迷倒地的樣子,程琬萱整個人如遭雷殛,一股剜心的痛楚自她的胸口蔓延開來。
她似乎已經看到,才剛萌芽的愛情,頓時離她遠去了……
第八章
醫院的手術房外,程琬萱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手術的進行。
她的臉色蒼白,不時抬頭望著手術房門上方亮著的「手術中」的紅色燈號,心中既焦急又難過。
罷才听護士說,江牧聰頭部的傷口不小,必須要進行縫合手術,這讓她難過自責得不得了。
雖然那玻璃燈罩不是她拆下來砸在江牧聰的腦袋上,可是他一定是被她給帶衰到了,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意外。
要不然,浴室燈罩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掉下來,還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腦袋,將他給砸昏了呢?
程琬萱咬了咬唇,心里十分擔心江牧聰現在的情況。
自從被救護車載到醫院之後,他就立刻被送進手術房里,而她則如坐針氈地在外頭等待。
憂心如焚的她,實在是沒辦法靜靜地坐著等待,她忍不住起身在手術房門外來回踱步,覺得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個鐘頭那麼的漫長。
每隔個一、兩分鐘,她就忍不住望著那「手術中」的燈號,由衷希望手術能夠盡快順利完成。
除了祈禱江牧聰的傷勢不要太嚴重之外,她也不禁回想起過去和她交往過的男生。他們總是不斷地發生意外,到最後一個一個都被嚇得遠遠逃離。
現在,江牧聰又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雖然他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她的,但是,現實畢竟是殘酷的。他都進了醫院,還會像先前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都會守在她身邊嗎?
程琬萱的心里泛起一陣疼痛,猜想著到最後,江牧聰終究還是會對她避如蛇蠍一般,躲得遠遠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我應該早就習慣這樣的結果了……為了他好,我看還是……還是算了吧……」
程琬萱哽咽地喃喃自語,仿佛要替自己即將面臨的失戀提早打預防針一般,但是她發現一點用也沒有。
一想到自己恐怕終究還是得和江牧聰分手,她的心就覺得痛不可遏。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這麼心痛?我應該早就習慣了呀……可為什麼,這一次我的心卻更加的疼痛了……」
一股強烈的郁悶,將程琬萱的心狠狠地揪擰起來,這種椎心刺骨的痛楚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是因為這一回,她對江牧聰的愛太過于濃烈、太過于深刻,所以才會感到這樣異常的疼痛嗎?
程琬萱傷心得直想掉淚,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的難過、這麼的痛恨自己這種特異的「掃把星命格」。
餅了不知多久,「手術中」的燈號終于熄滅了,護士小姐推著病床出來,而江牧聰則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程琬萱焦急地上前一看,就見江牧聰的頭部包扎著層層紗布,整個人尚未清醒過來。
見醫生也跟著走出了手術室,程琬萱立即關心地上前詢問。
「醫生,請問一下他現在的情況怎樣?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癥?」
「放心吧!雖然他頭上的傷口不小,但是剛剛我看過了X光片,幸好頭蓋骨並沒有碎裂,只是皮肉傷而已。在傷口縫合之後,只要小心靜養就可以復原了,不過……」
「不過什麼?」程琬萱緊張地追問。
罷才她听醫生說只要小心靜養就可以復原,心里頓時放下一塊大石,但沒想到醫生後面還有未竟的話語,一顆心又不禁緊張地揪了起來。
「你先別擔心,我要說的是,通常頭部受到重擊之後,我們會提醒病人以及身邊的親友注意他的情況,若是發現有腦震蕩的跡象,一定要立即來醫院復診。等會兒護士會拿單子給你,上面有注意事項等等的說明。」
「喔,原來是這樣。我懂了,我會小心注意的,謝謝醫生!」
程琬萱松了好大一口氣,向醫生道了謝之後,她便跟著推病床的護士小姐一起進入恢復室。
雖然程琬萱覺得自己的「帶衰」害慘了江牧聰,實在沒臉見他,可是她又真的是太在乎也太擔心他了,因此便一直守在病床邊,等著他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