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說不定要拔牙的,那多痛,我不要!」她立即抱著下顎,整個人縮進被子里去,又來一次抵死不從。
他無奈的撫著額。「不治,你臉一直腫下去不消怎麼辦?」
「你是神人,你想辦法讓我牙不痛!」她由被里探出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
「你真以為我是萬能的?」這丫頭也跟外人一樣,真當他無所不能了,傻瓜一個!
「你見死不救,那我痛死算了!」她任性的喊。
「秋兒!」見她不合作又淚眼汪汪的模樣,他心一橫,繃了臉,連音調也提高了。
蘭禮秋見了,立即嘴一扁,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爬出被窩,扯著他的衣袖。「你生氣了?」
「嗯。」他臉色依舊不好。
他很少對她大聲說話,除非她做出任性而危害到自己的事來,他就會像現在這般板起臉,拒絕妥協,就連碧透的眼都仿佛會冒出火花,她若再堅持,那就是自己討皮痛了,因為他開始在卷袖子了!接下來……哇哇,她怕拔牙,更怕他打她的小屁屁啦——
第三章
小家伙才大哭過,總算累極的讓他抱著入睡。
大夫半個時辰前來過,在她的哭求下沒拔牙,只開了幾帖止痛消炎藥方讓她服下,現下藥效發作,她臉頰不再那麼腫脹了。
諸天日低首瞧著自己卷起衣袖的手臂上,有著一排排斑斑紫紫發青的咬痕,他搖著首,懷疑自己娶回的不是個女子而是頭小母獅,竟然捺不住牙疼,拉著他的手臂猛咬泄憤。
順了順懷中人兒的長發,他不舍憐惜的暖抱著,就怕一動,又將好不容易入睡的人兒驚醒。
唉,自己的角色還真像人父,平時對她的噓寒問暖不算,包吃包睡,包玩包耍賴的,未了還得負責哄娃入睡,這夫君當得還真全面,爹、娘、夫君、丫鬟,簡直各個身分全數統統包了。
唉唉唉,他連嘆三聲,瞧他為自己挑了個什麼樣的麻煩在身邊?
可這會他苦嘆也沒用,只能認命的為她擦去昏睡後流下的口水。
蘭禮秋睡熟了,無意識的挪了小臉,身子也跟著往他手臂外晃去,諸天日低呼一聲,趕忙將人撈回,這才呼了一口氣。
「公子,要我喚個丫鬟來幫你嗎?」蘇子兵悄悄走近。
諸天日分神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我自己來就成,等她再睡熟一點,我就安頓她上床睡去。」知曉他擔心他手會酸才會問,他搖了搖頭說。
「公子……」這主子的心到底在想什麼,他其實有點糊涂了。公子對夫人當真三年如一日的「盡責」……而且不只是盡責,也能夠舍命了,想起天台之事,他到現在還會冒冷汗。公子到底只是對夫人盡責,還是……真情流露啊?
「嗯?」他沒抬首,只是專心的將妻子的頭扳正,免得她再跌一次。
「府中傳話,說是要見您,請您明午回府一趟。」
諸天日身子微僵,低首望向熟睡的人兒,眼神變得剛硬。「就說國師府上有事,不便前往。」
「公子,傳話的人也說了,不管什麼理由,她明天都非見到你不可。」那人連主子會推拒的事都料到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良久後,諸天日才吐出話來。
待護衛離去後,他將懷里的人兒輕柔的安頓上床,坐在一旁靜靜凝視她的睡顏好一會,才轉身踱至隔壁的書房。
這是一間由寢房偏廳改建成的書房,並不若他原來的書齋寬敞。之所以會將書齋移設于此,原因是小家伙懶惰,不喜歡找他時總得繞上幾個回廊才見著他,所以扯著他的衣帶撒嬌,硬是要他將書齋移至離寢房較近的地方,所以才有了這間小巧的書房設置。
走進書房內的最角落處,那兒放置了一個櫃子,他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一只瓖著銀邊的精致木盒,猶豫了一會才打開。
盒里躺了一對銀戒,一大一小,刻龍雕鳳,成雙成對。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你這是何苦……」
「為了你,多苦我都願意!」
「……」
「別忘了,我會等你一輩子!」
啪!這只木盒被用力闔上,諸天日眉頭深鎖,緊握木盒,直到雙手發疼才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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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夫人受到驚嚇,父皇震怒不已,下令太子閉門思過等待國師處置,但一個月過去了,您遲遲沒有表示該如何責罰太子,父皇特地差遺我來問一問您打算如何?」朱典登門為弟弟請罪,可表情根本就是暗喜。
諸天日神色一逕淡然。「請大旦子回復陛下,我與秋兒並不怪罪太子,請陛下不必責罰。」
「可是、可是太子這回玩過了火,要是真傷了您或夫人還得了,不罰不行!」朱典心有不甘,多希望他一怒之下向父皇進言,奪去朱顏的太子之位。
「罷了,我與秋兒既無損傷,這事我就不想追究了。」他重申,無意介入太子之位的斗爭。
「國師真是——宅心仁厚、寬宏大量啊!」朱典忍不住咬牙切齒。
諸天日見了神色未變,只是起身要走。「大皇子若無其他的事,我——」
「有事!案皇除了派我來慰問國師及夫人外,還另有他事要我請示。」見他要走,朱典忙說。
聞言,他眉眼略挑。唉,又來了!
「陛下有什麼疑問嗎?」他問,表情依舊毫無任何波瀾,始終將情緒掩藏得很好。
朱顏瞧了,當神人好耐性,立即感激的開口,「父皇說國師真是料事如神,雲白大水果然退了,免去朝廷對饑民動武的局面,這都是國師先知的結果,父皇要我轉告您,這之後咱們也會依照國師的指示,發放賑銀讓災民盡速恢復過往的生活。既然內憂已除,父皇便要我來請教出兵安成國的事,不知國師有何看法?」他轉個彎後趕緊問出重點。
諸天日目光一斂。「安成國土地貧瘠,主要生產兵器,所以軍力不弱,陛下若是硬攻並無勝算,且若真拿下安成國,只怕會迫使安成國的君主,做出玉石共焚的事,不惜毀去制作兵器的秘技,這麼一來,就算陛下取得安成國,也失去了安成國重要的利益價值,此舉不過是勞民傷財,百無一利罷了。」
「啊!我與父皇一心想擴張領上,這點倒是沒想到。我明白了,這就去回復父皇,請他打消出兵的念頭。」說完便匆匆走人。
朱典走後,一雙軟女敕藕臂悄悄圍上諸天日的腰。「夫君,你很累吧?」她小臉貼著他的背,心疼的問。
「秋兒?」
她往前鑽進他的懷里,望著他些微訝異的雙眸。「這些人老來煩你,煩得你都笑不出來了吧?」她抿著唇,瞧起來煩得笑不出來的人是她。
「你……」他有透露出自己的厭煩嗎?還是她瞧出什麼了?
「別煩,我會讓你笑的,瞧!」她朝他扮了個丑到不行的鬼臉。
諸天日先是微微一愣,接著看她這樣丑化自己,他真笑了,臉上原本僵硬的線條也軟了下來。
這開心果!
「真沒辦法,我家夫君實在太聰明了,神得大家都想听听你的見解,但這可累壞了我親愛的夫君,怎麼辦?我好舍不得喔!」她擠眉弄眼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的笑容更顯得開懷。「真舍不得?」
「嗯,好舍不得呀。」眉梢都要垂至眼下了。「舍不得到我不得不為夫君做些事。」她又壞笑了起來。
「喔?你為我做了什麼?」他輕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