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過了,這應該是古老的月光鎖,只要隨著月影轉動,就可能開啟它。」
說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懂得這些,但心里有個聲音是這麼告訴她,像是突然開了竅。
這感覺就跟她原本不會醫術,卻突然滿腦子充斥著醫學經驗是一樣的道理。
或許那位奇怪的老爺爺真是位神仙!
「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那就試試看吧!」他走近她,凝入她眼底,「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她走回剛剛的位置,有耐性的順著月影慢慢的轉動。
「你這是做什麼?」對于她的做法,他看不懂。
「日為陽,月為陰,他們各個包含六個時辰,十八的時節,只要隨著時節轉動,便可解開這個月光鎖。」她一邊解釋,一邊專注于手上的動作。
端木夜風先是感到懷疑,但是親眼目睹六稜盒在她的轉動下竟會發出卡卡的解鎖聲,他漸漸相信了她。
慢慢的,物換星移,原本暗沉的東方露出曙光。
此時,卡卡卡……六稜盒正好全部開啟,里頭果真有只純金打造的雀。
「天啊,你真的打開了。」他不禁懷疑自己的眼楮,「你已經給我太多不懷疑了。」
「我對自己感到訝異。」她聳了聳肩,笑說。
「你真的去學了開鎖嗎?喔,不只吧,听陛下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三年不見,你月兌胎換骨了?」看著眼前的夏琀,他竟然覺得好陌生,卻又不能不承認,這就是她此刻獨特的魅力。
「沒錯,我月兌胎換骨了。」她甜甜一笑,露出一排貝齒,又看著手上的東西,「這就是海天雀?」
「我也沒見過,應該是。」
「喏,給你。」夏琀將東西交到他的手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夜風哥哥,拿去給陛下吧,同時要回屬于你的萬邑侯爵位,我能還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夏琀!」他意外的倒抽一口氣,「你知道?」
「對,我知道……知道得太遲了,否則我不會住進你家,不會糾纏你,更不會等著你。」她帶笑的眼眸盈滿淚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這傻瓜,誰要你說對不起?」他趕緊抹去她的淚水。
「那你能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從沒恨過我嗎?」她大膽的對上他深邃黝黑的雙眼,「說呀!」
他震住,半晌說不出話。
「所以不要自欺欺人,這就是你會離開萬邑侯府的原因。」她的神情脆弱。
「不是這樣,不是的。」他急著想解釋。
夏琀伸出手,抵住他的唇,「別說了,走,我們快進宮里,把海天雀交給陛下。」
說完,她拉著他,急忙走出竹林,前往王宮。
「別去。」端木夜風拉住她,「現在去危險了。」
或許此刻田賜木已經發現藏寶圖不見了,正在四處尋找他們。
「危險?!還會有人要殺我嗎?」她望著他,隨即笑了,「沒關系,能讓你回復身分,我死都沒關系。」
「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他緊蹙眉頭。
「這是我的真心話。」夏琀緊握住他的手,繼續往前行,「無論日後如何,至少你我現在在一塊,這是一段多麼美好的回憶。」
是呀,她這些年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和他牽著手散步,瞧她的小手被他緊緊的抓著,那感覺真的好甜蜜。
第九章(1)
都城內氣氛緊繃,武裝部隊在各處巡邏,百姓們紛紛關在屋里不敢出來,頂多從窗口露出臉,探查外頭的消息。
端木夜風一夜未歸,步青廷因而將那只卷軸呈交陛下。
當段思聰看過夾層中的內容後,極為震驚。
原來夏琀的父親夏魁星並未叛變,卻因為他與好友張洋無意間得到一份來自西域的藏寶圖而招來禍端。
當時田賜森有意叛變,卻缺乏財力上的援助,因此找上了他們。張洋因為害怕喪命,立即無條件答應,但是夏魁星怎麼都不肯讓出,田賜森因此用計,讓他與這次的叛亂牽扯在一起,逼得他不得不同意。
但是在交出藏寶圖的同時,夏魁星偷偷將整件事的經過與參與造反的名單藏在夾層內,並將此事告訴張洋,希望他日後為他平反。
為此,段思聰立刻派出護城軍保護王室,但是田賜森掌控部分兵權,也有兵馬在手,兩相對峙,情勢非常緊張。
端木夜風帶著夏琀一進城,便感受到這樣的氛圍。
他凜著一張臉,四處張望,「太安靜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只要進宮,就安全了。」她一心想將海天雀交給國王陛下。
「可是……」她說得沒錯,進入宮里就是國王陛下的勢力範圍,那是再安全不過了,可是在這之前,得先通過層層關卡。
夏琀當然明白他在為難什麼,「由我入宮,你找地方先躲起來。」
「什麼?這怎麼可以?!」
「當然可以,只要我稍坐打扮,他們絕對看不出來。」唯有這麼做,才能了卻她一樁心事。
「好吧,我們一起走。」這丫頭的拗脾氣不容小覷,除了打昏她之外,只有陪著她、保護她,別無他法了。
他們隨即換下一身錦服繡袍,身著布衣,慢慢的走在前往王宮的路上。
眼前王宮大門就在前面,夏琀忍不住加快腳步,那匆匆行色泄漏了蹤跡,立刻被田賜森的人攔下。
「你們兩個站住,要去哪兒?」
「官爺,我們要去牛紡鎮。」它就在王宮後面五十里遠的地方。
「喔,你們要去牛紡鎮?」那人懷疑的在他們身邊繞了圈,只因布衣怎麼也掩不住他們出身世家的貴氣,接著他在另一名士兵的耳畔說了幾句話,士兵匆匆離去。
端木夜風心生戒備,有預感待會兒會更難月兌身,因而不耐煩的開口,「我們可以走了嗎?」
「別急、別急,有人過來確認後,就可以放你們離開。」
端木夜風抓著夏琀手腕的力道驀地加重,暗示性的一瞥後,提氣往上沖。
「天啊,他們會武功,竟然逃走了……」士兵大喊。
田賜森剛好趕了過來,立刻喊道︰「你們讓開,我一定要他的命。」
說著,他將一把非常精致的大弓架上,對準目標,迅速射出一箭。
「啊!」端木夜風的肩胛中箭,身子一度下沉,隨即扣緊夏琀的腰,拼命往王宮飛馳而去。
「爹,你……你用什麼射他?射中了嗎?」倩雅也奔了出來,遠遠的看見田賜森拿著的竟是十日弓。
「爹過去可是神射手,當然正中目標。」田賜森隱隱一笑。
「什麼?你怎麼可以……你好殘忍,為什麼要用十日弓對付我愛的男人?」
「至少他還有十日可活,我太寬待他了。」想起現在進退兩難的處境,田賜森才發現真正悲哀的人是自己。
端木夜風順利的將夏琀帶進宮內。
她想要診治他的傷勢,卻被他拒絕了,因為他曾在田賜森的房里看到十日弓,很顯然的,他中的就是那種喂了十日毒的箭。
為了不讓夏琀擔心,他始終沒說出口,更不讓太醫靠近,而是自行拔出箭療傷。
運氣半天之後,他負傷前往至善殿,親自面對國王陛下。
段思聰看著端木夜風,「你中了箭傷,為何不讓太醫治療?」
他撫著傷處,「這傷太醫都治不好,所以不必麻煩了。」
「什麼意思?」
端木夜風因而將十日弓的毒性向陛下言明,「我來這里見陛下,是想請您答應我,別將藏寶圖一事告訴夏琀。」
「你冒著生命危險得到這東西,為她做了這麼多,為何不告訴她?」段思聰的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