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凱兒下了車,眸影仍膠著在他臉上,「有件事我想知道,可以嗎?算是你的私事。」
「好,你說。」他態意地將手臂放在車邊。
「你結過婚了沒?」凱兒小聲問。
「哈,你想替我作媒?」莫克廷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狂烈肆笑著。
「你別光笑,到底有沒有?」她急切地問。
「一事無成,哪敢娶妻?至少得完成一件事。」他濃烈的眼神直瞅在她那張縴麗多情的小臉上。
「什麼事?」
「拿回一樣屬于我的東西。」說著,他便發動車子,連聲再見都沒說,就在她面前揚長而去。
凱兒皺眉,本想大罵他沒禮貌,哪知道身後大門陡地被打開。「大小姐,你回來了,老爺正在里頭等你呢!」
「拜托!我爺爺又想做什麼了?」她氣呼呼地問。
「小姐!」王叔突然驚嘆了一聲。
「什麼?」
「今天……你的穿著很好、好漂亮,讓我想起從前的你,你是不是恢復了呢?」王叔喜出望外。
「啊!」慘,都是那個莫克廷,要她穿成這樣,這下好了,她要費多少唇舌來為自己解釋呢?「我今天只是想換個樣子,不過還是覺得熱褲、短裙舒服些。」
丟下這話,她便推開鐵門,直接走了進去,留下在原地猛嘆息的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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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廷回到劉水生的住處時,劉水生正盤腿打坐著,原來他並沒有出遠門,只是想找機會讓他們年輕人多聊聊。
約莫半個小時後,劉水生才收氣起身,望著一臉頹喪的莫克廷,「你沒對她說?」
「想說,可不知怎麼說,我甚至對她的懷疑否認一切。」莫克廷閉上眼,「這要我怎麼表明?她會相信嗎?」
「她會相信。」劉水生很冷靜的點頭,「這一年來,她對你的愛從沒消退過,你該知道她情比石堅。」
「如果她知道,我回來除了要尋回她,還要找她爺爺報仇,她又會怎麼想?」在美國那段時間,他幾乎日日都在恨意中度過,可為什麼一到她面前,他就會拿不定主意,無法繼續恨下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忘了一切,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可他要我的命哪!」莫克廷握緊拳,很用力的說。
「我知道,這……未來的事就看你自己了。」劉水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那痛、那幾近生離死別的悲哀,全是他一人承受的,他能要他不恨、下怨嗎?
「謝謝師父。」對劉水生,他有著滿心感恩。
「等了你一年才回來,跟師父下盤棋如何?」劉水生突然提議,目的就是要轉化莫克廷內心的悶疼。
「好,我去拿棋盤。」莫克廷走到老地方,將櫃子打開一瞧,里頭果真放了副棋盤,心想師父這習慣已維持了近十年了吧!
拿著棋盤來到桌旁,兩人一邊泡茶一邊對決,將近三個小時後勝負終于分曉,師徒兩人各贏兩局。
「你的棋藝進步不少。」劉水生大感意外。
「在美國這一年來,無聊就看棋譜。」莫克廷揚唇一笑,「所以我佔了優勢。」
「難怪,但我也慶幸能夠青出于藍。坦白說,無論棋藝、武術,師父都能感覺到你比一年前更精進了。」劉水生大笑。
「師父不辭辛苦教導,我該努力。」莫克廷撇嘴一笑。
「好了,已經這麼晚了,該去睡了。」劉水生拿起桌上的熱茶,淺啜了一口,「明天你打算怎麼做呢?」
「明天……」莫克廷眸光一斂,「我想去找費雲。」
「這麼快?!」劉水生停下品茗的動作。
「我不想再拖下去。」否則每每面對凱兒的時候,他都無法克制那股想要擁她入懷、用力吻住她的沖動。
「也好,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那我去休息了。」莫克廷收拾起棋盤,這才走進自己的房間。
沖了個冷水澡後似乎睡意全消,他坐在書桌前,看著書桌上那張唯一的擺設……凱兒流露燦爛笑容的相片……他的嘴角不禁上揚了。
抬起頭,看著窗外霓虹照映在牆上的彩色光影,思緒也慢慢飄遠、混沌了起來……
第六章
回到台灣的第二天,楚邑帆居然趁費雲到公司上班之際,親自前往總裁辦公室拜訪他。
「你是?」費雲挪了挪老花眼鏡,望著眼前的年輕人。
「我是即將被你開除的員工。」他扯唇一笑。
「喔。」費雲似乎有所預知,于是往椅背上一靠,「很多被我開除的員工都是因為犯了錯,企圖找我算帳的也有,可是像這樣敢在上班時間主動登門詢問的,你還是頭一個。」他老眉輕輕挑趄,「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主動拉了張椅子過來,帥氣的坐了進去。
「有膽量,你就是姓楚的小子?」費雲也算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在談過幾句之後已能猜出這人的來歷。
「沒錯。」他扯出一絲笑痕,「不愧是商場老將,有雙洞燭機先的眼楮。」
「找我有事嗎?」費雲眯起眸,「如果想要我繼續留用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一筆錢,倒可以說說數字。」
「說錢太俗氣,我不過想與你一起‘想當年’。」楚邑帆的眸子陡然變得炯亮了起來。
「想當年?!」
「對。」他蹺起腿,身子前傾地笑望著他,「還記得許淑華這個人嗎?」
「你!你是誰?」一听見「許淑華」三個字,費雲的背脊倏然一僵,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
「看你的反應,應該還記得是不?這就是為什麼做了虧心事,心底的鬼就會一輩子糾纏著自己。」楚邑帆笑著坐直身子。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是她什麼人?」費雲大聲問道。
「情緒別波動得太厲害,我可不希望你這麼早就死在我面前。」楚邑帆半眯著眸,「她是我的養母。」
「養母?」費雲皺起眉,仰首探究著他。
「對,在我還是襁褓時就被人遺棄在公園,是她撿了我、扶養我、教育我,可我卻只能天天見她以淚洗面,什麼忙都幫不上,最後親眼見她吊死在家中後院。」說到這里,楚邑帆恨恨地站起,「當時我才十三歲,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的尸體,以為她還會醒來……她是個很慈祥美麗的女人,我真不懂是誰傷了她的心,讓她連尋死都這麼干脆。」
「她死了?」費雲的身軀在顫抖。
「事後,我看了她的日記,才發現她的秘密。有錢又怎麼樣?她已經是你兒媳了,你居然因為身分的差異,逼著她與你兒子離婚?」楚邑帆痛恨的繼續說︰「你知不知道,她其實早在離婚後就不想活了,也就在想尋死的那天撿到了我,是我牽絆住她選擇死亡的自由,直到她認為我可以獨立時,便毅然定上這條不歸路。」
「天……我……我也後悔了,我曾找過她,真的。」費雲眼眶也渲上淚影。
楚邑帆別開眼,不去看他,「少惺惺作態了,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我不會放過費凱兒,就偏要讓她為我這個門不當、戶下對的男人死心塌地一輩子。」
他的嗓音很輕很輕,卻足以讓費雲整個人都陷于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慌中。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費雲站了起來。
「你都可以趕走我養母,我為何不能勾引她?」他拳頭一握,「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像你這種眼高于頂的有錢人。」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對付她。」費雲緊張的抓住他的肩,沖口而出,「你是她的親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