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會是什麼?」齊罡挑眉輕笑。
「女人。」酒保直覺道。
齊罡揉揉眉心,仰首大笑,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若要說是為了女人,他還真是為了一個可惡的女人才來這兒解悶。
「怎麼?該不會是我猜對了?」酒保倒是意外。
「算了,我看還是喝酒吧。」向酒保又索了杯酒,他慢慢淺酌。
也就在他悶得喝酒的時候,他听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嚴俊!
「介意我坐在你身邊嗎?」嚴俊客氣地問。
「隨意。」齊罡愛理不理的。
「怎麼,看樣子你不太開心?」嚴俊看著他桌上的烈酒,「是什麼事讓齊總裁這麼煩郁?」
「我的事還不需要你來過問。」齊罡眯起眸。
「這幾天你一直住在飯店是吧?」嚴俊露出一抹笑。
「你!」齊罡錯愕地抬起頭瞪著他,「你跟蹤我?」
「不、不,別這麼說,是我有一次經過那間飯店,恰巧看見你走進去,這才注意一下。」他拉開嘴角,「你總不能讓我以為你……是跟誰在那兒開房間吧?」
「哼。」齊罡收回視線,望著手中的酒杯。
「你既然喜歡的是萱萱,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跟她離婚?」嚴俊追問。
「呵,皇帝不急倒急死你這個太監呀,很抱歉,我並沒打算離婚。」齊罡帶笑的眸光如箭矢般射向他。
「什麼?」嚴俊當真是急了,「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萱萱說……她說你已經決定娶她了。」一想到齊罡將限制夏孟涵一輩子的自由,嚴俊就非常不甘。
「她什麼時候說的?」齊罡眸光一黯。
「就二十周年慶那天,還記得她說得振振有詞,不但我听見了,就連……就連你妻子也听到了。」
聞言,齊罡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怎麼?計劃被老婆知悉,很沒趣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罡板起臉望著他,「你是說你和萱萱的談話讓孟涵听見了?
「沒錯,我看得出來她很傷心難過。」嚴俊挑起嘴角,笑得輕率,「謝謝你給我這個乘虛而入的機會,當晚我建議送她回去,她就不再拒絕我了,否則她還是我遇見過最難追到手的女人。」
齊罡冷硬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急性子的嚴俊不得不繼續說︰「如果你已經打算不要她了,就求你快點離婚,你不要的女人我喜歡可以嗎?」
齊罡這才轉首看向他,「今天很高興跟你見面,你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
拿出皮夾掏出鈔票,他用力往櫃台上一擱便火速沖出酒吧,快車開往家的方向。
天!是他誤會了孟涵,她之所以會讓嚴俊送返家門是因為對他完全的心傷、失望、難過……
而他回去之後非但沒有安撫她的心,還用更激烈的方式傷害她,甚至那麼干脆就答應她離婚的要求。
這幾天她是怎麼過了?她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過日子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外,他立即走了進去,就見琴嫂急躁地在客廳內來回踱步的身影。
「先生,您回來了正好,您終于回來了……」琴嫂一看見他忍不住掉了淚。
「發生什麼事了?太太呢?」看見她那張憂急的臉色,他似乎已心知肚明了。
「太太……太太天天坐在客廳那個位子看著外頭等你回來,可今天她居然對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後,就騙我要出去走走。晚餐時間到了,我等不到她,上樓一看才知道她……她……」
「她怎麼了?」他用力抓住琴嫂的肩。
「她走了,有一部分東西都帶走了,皮箱也不見了。」
他眉一蹙,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疾奔……果不其然,她走了,僅帶走屬于她的東西離開了,唯一留下的竟是那只玩偶!
沒想到她居然沒帶走它,這代表什麼?她已不再思念他了嗎?難道他連讓她思念的資格也沒了?
這時他卻瞧見玩偶身旁有張字條,他立即拿起,上頭有著她清秀的筆跡——
齊罡︰
你已經不再欠我了,這段日子雖然過得很酸楚,卻值得我一輩子回憶。
別怕我會一直糾纏著你,因為我已經決定放開手,雖然心很痛,但時間是很好的治療劑,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痊愈。
還記得我告訴你我將童年時的一個玩偶送給一位大哥哥嗎?其實那個大哥哥就是你,或許你從沒放在心上,但我卻一直耿耿于懷,因為我沒有照約定打電話給你,更怕你會怨我。
現在我想說,我沒有騙你,不是不打電話給你,而是當天我就被母親帶離開台北,搬到南部鄉下,那兒沒有電話,我更不確定你是否還記得我。
可如今我確信了,你從沒記得我……但我呢?
隨著季節的速換、年齡的漸增,我卻發現自己無法忘記你。這才刻意追隨你的身影,只求能遠遠看著你、思念你,這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與滿足。
可惜幸福已不再,滿足已到達極限,我是該離開……離開對你的痴戀、離開無情的你……
拿出我的真心,祝你……找到你心目中最適合的新娘。
夏孟涵
捏緊字條,他嗓音微啞,含著濃濃的疼意,「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吃完午餐。」追上來的琴嫂站在門外說。
「我應該知道她去哪兒,我去找她。」
猛回頭,他看見鏡中狼狽的自己,以及眼角所掛著的濕熱淚液,齊罡才察覺到自己哭了……
對愛情向來不帶感覺的他,居然哭了?!
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他快步朝門外走去,驅車前往何鳳的花坊。
到了花坊,他立即快步直奔里頭,大喊︰「何鳳……何鳳……」
何鳳從內室走了出來,一看見他便暗吃一驚,「呃……齊總裁!你怎麼了?」
看出何鳳眼中不一樣的神色,他立即說︰「孟涵在你這兒?」
「孟涵!她……她不是在你那兒嗎?」何鳳別開眼,不太敢面對齊罡那對灼亮的炯炯眼神。
「你不說實話?」他半眯起眸。
「我……」她深吸口氣,「你為什麼這麼問?」
「她在里面是不是?快叫她出來。」他的耐性已瀕臨極限了。
「她不在。」何鳳趕緊說。
「我不相信。」齊罡笑著點點頭,臉部表情充滿一股無奈,「你不肯叫是不是?我自己進去找她。」
「你這是做什麼?」她趕緊追上去,就見他在里頭來來回回四處找著人,直到確定夏孟涵並不在這里,他才無力地靠著牆壁,激烈喘著氣。
「對不起……」他煩躁的爬梳頭發,「我急昏了,我真的急著找到她。」
何鳳理解地點點頭,「沒關系,其實……」
「嗯?」他轉頭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什麼?」
她看著他那張急促焦急的臉孔,「我不懂,你是真的關心孟涵嗎?還是因為她沒有經過你的允許離開,你才惱羞成怒?」
「你!她來過?」齊罡利目一瞠。
「對,她下午來過。」
「現在呢?」他跨前一步,等著她的回答。
「她已經在晚飯前離開了。」何鳳望著他,「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我當然是真的關心她。」他痛苦地坐進椅中,雙手捂著臉,「我一直太多心,一直弄不懂自己的心,可當一切明朗之後,她已不在。」
何鳳坐在他面前,安撫著他︰「只要你有心,她一定會回來。」
「那麼她可曾說過她去哪里?」他急促地問。
「沒有……但是她……」何鳳站起走到櫃台邊,「本來她的意思是要我一個星期後再把它寄給你,現在既沒什麼好隱瞞了,那我就先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