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看著她的睡容,這才想起他一天都在外面卻忘了她的存在,她該不會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吧?
「喂,柳雨媛,你醒醒。」他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柳雨媛緩緩張開眼,一見是他便馬上清醒了。「邵千,你回來了?找到人沒有?」明知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她還是得假意一問。
他搖搖頭,「對了,你吃飯沒?」
「你是指午餐還是晚餐?」她抿唇一笑,沒想到他還是會關心她。
「隨便。」
「哼,這是什麼回答?」她噘起紅唇,睨了他一眼才道︰「我兩頓都沒吃,就只喝開水。」
「你就不會買來吃嗎?」他已經被文可勻這女人搞得快瘋了,這不又多了個小麻煩,唉,難道是老天爺給他的磨難?
「誰離家出走會帶很多錢的?人家前陣子都還不敢睡飯店,只敢睡那種陰森森的小旅館,可錢還是一樣……花完了。」她悲苦地說。
他沒轍地從口袋掏出皮夾,拿出幾張千元鈔給她,「去吃飯吧。」
「你一定也還沒吃吧?」瞧他神色並不好,她光猜也猜得出來。
「我吃不下,你去吃就行。」他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好,我去,可你不能睡著後就把我關在外頭哦。」柳雨媛輕聲說。
「我不睡,你安心去吧。」他靠在椅背上,依舊沒有張開眼。
柳雨媛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但他依舊不肯張開眼再看看她,她也只好退出去、將門輕輕台上。
約莫半個小時,她回來了,手上卻提了一堆從不遠處的超市買回來的表菜、水果與食物。
試探性地按了下門鈴,她沒有信心他會來開門,只好耐心等待了。
但出乎意外的,才沒多久工夫門就被開啟,她傻望著邵千,笑說︰「你當真說話算話等著我呢。」
「進來吧。」他將門拉開讓她進屋里,卻沒回應她的話。
柳雨媛提著東西進去後才說;「我沒去吃東西,但我去超幣買了好幾種食物,有面有菜還有蛋,我煮面來吃,你也吃一碗好不好?」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吃完記得把東西收拾干淨,我去睡覺了。」他對她用「吩咐」的口氣說了這些話後,便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朝他的背影吐舌頭,「不吃就不吃,誰希罕做給你吃呀?!」
提著東西走進廚房,她嘴里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做了雙人份的東西。當面條起盛碗後,她便用盤子端著兩碗面走回客廳。
「邵千,我面煮好了、出來吃面了。」等了半天卻無人回應,她失望地嘆口氣,「沒人賞臉就算了,我自己吃。」
她端起一碗面,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可不知為什麼她卻食不知味,眼眶還熱熱的,鼻子酸酸的,就這麼她將淚水混著面條一口口地吞進肚子里。
突然,身後傳來門扉開啟的聲音,她震了下卻沒回頭。
餅了一會兒,他說︰「對不起,我剛才睡著了,是你叫我嗎?」
事實上他壓根沒睡著,而且听見外頭的抽泣聲,讓他忍不住出來看一看。
「沒有。」像是賭氣似的,她居然這麼回答他。
「那是我作夢羅?」眯起眸看著她倨傲的背影,邵千不禁心想,這小麻煩哪時候變得這麼有骨氣了?竟然也有不理他的傲氣。
記得以前總是她巴著他、纏著他、逗他開心,對他唯唯諾諾,就差沒跟在他腳前舌忝他的鞋尖,他可從沒想過她也有用「背部」對他說話的時候。
算了,她能想通是最好的,總而言之他絕絕對對不是她倒追的對象。
可是就在他轉身回房間的那一瞬間,突然聞到一股特別的香味,居然誘發了他腸子的「共鳴」。
啐,邵千,你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揉揉肚子,他又折轉出房間走近她,「什麼東西這麼香?」
「不關你的事。」她垂著腦袋,已吃了秤坨鐵了心,不理就不理。
「好吧,那你吃完也早點睡,我回房了。」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柳雨媛連忙喊住他,「等等。」
「嗯?」
「這碗是給你的。」她掀起另一碗上頭的蓋子,「日本拉面,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就將就吃吃。」
听她那口氣,有多不甘呀!
邵千搖頭一笑,接著端起那碗面,當吃進一口後,他立刻挑起眉毛,「嗯……真的好吃。」
「好吃呀!」她微皺的臉蛋這才撫平。
「當然好吃,我不說謊的。」他望向她的碗,「你呢?怎麼不吃呢?」
「我……我要吃呀。」柳雨媛趕緊捧起碗,開始呼嚕嚕大口吃了起來。
嗯……是真的好吃,剛剛他不說她還不覺得這麼好吃,只覺得吃進嘴里都苦苦、酸酸的。
看見她隱藏在嘴角的笑容,邵千這才松了口氣。雖然他很受不了她這十多年像幽魂般的糾纏,可是再怎麼說也十幾年了……就算什麼都沒有,還有著一份同學情誼吧。
如今她走投無路來投靠他,他又怎能因為自己心情不佳讓她覺得自己不受歡迎呢?
只是……可勻到底在哪兒?
「你住在這里多久了?」覺得和他之間的氣氛永遠都這麼陰沉,她就隨便找個話題。
「才幾天。」
「我看其中有間房間里面都是女人的東西,那麼那間房間就是你保護的女人的?」她想試探他對文可勻的感覺。
「什麼?你去她的房里?」他臉色一變。
「怎麼……我不能去?」柳雨媛嚇了一跳。
「這屋子還有一間空房,你為何不去?」瞧他那氣憤的樣子,好像她是小偷,會偷了那房間的東西。
「我一開始哪會知道哪間房有人住、哪間房又沒人住,當然要一間間打開看看,再說另一間房里頭只有張床,連被子、床墊都沒,你要我睡哪兒?」她眼眶紅了,哪還吃得下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邵千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他怎麼忘了那房間是空的呢。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知道我在你心里永永遠遠都沒有分量,一直以來只是我想看你、想跟你,而對你我充其量只是同學而已。」她說完這些話後,便火速奔向他說的那間空房,將自己關在里面。
「雨媛!」他走到門外,輕敲著房門,「快出來你睡在里頭會著涼的。」
她不再出聲,只是傻傻地看向窗外,瞧著那滿天星斗,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藏在那漆黑天空里,一點星兒的光亮都看不到,只覺得好冷……好冷……
「你能不能不要再賭氣了?這些年來我不是不懂你的心,可是……你該知道我根本無心于感情。」他在門外說道。
「是嗎?」可是他卻愛上了他保護的女人「文可勻」,就算還不算愛,但也該是有點喜歡。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快出來吧,我答應讓你睡……睡她的房間。」但他立即補充,「明天我會去買被子和床墊。」
「那我明晚還是要睡這里了?」她哽著聲音說,「那你又何苦憐憫我一個晚上,就讓我一直睡這里吧。」
「柳雨媛,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他現在心情糟得很,收留她已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她還想怎麼樣?
她重重閉上眼,使性子地說︰「你走。」
「喂,你如果真想睡在那張冰冷的床上,我就會順你的意。」她以為他會像傻瓜一直懇求她出來嗎?
看來他若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真會以為他邵千是個沒脾氣,就會任由她耍弄的爛好人。
「那你走呀。」柳雨媛鐵了心說。
「OK,那我就隨、便、你。」說完,他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