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看了看訂單,眉頭又攏起,「這個阿飛怎麼還沒回來,車子已經不夠了。」
就在她念念有詞之際,胡喬飛終於開了輛大卡車進入停車場。
遠遠地,陸盈便瞧見他從卡車上躍下,立刻閃身到一旁躲了起來。見他依然是穿著那件黑色背心,快步往辦公室跑去。
「唉,你如果再不到,我就完蛋了!」小芬彷若見到了救星般,直拉住他的手,「快,這里還有一車,你去好不好?」
「現在?!」他看了下表,「不行,待會兒有事。」
「你到底有什麼事?每次過了四點就不出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背後說話,都是我為你擋下來了。」
小芬握著他的手臂,對他眨眨眼,嘴邊帶著的笑可是勾魂得很,看樣子她是早對他有意思了。
「對不起,我真有事。倘若老板說話了,看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拿起毛巾拭了下汗水,「我真得走了。」
「等等!」小芬喊住他,然後往外瞄了幾眼,確定沒人看見才從身邊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這是我買來偷偷冰在這里的,就只一罐,騙那些臭工人是我要喝的,你快拿去喝吧。」
「既是你要喝的,你就拿去喝吧。」他笑了笑,隨即轉身欲走。
「喂……」小芬追了上去,「你怎麼搞的,老是拿人家的好意當驢肝肺,真沒良心耶。喏,拿去。」她硬是要將啤酒塞給他。
胡喬飛拿過手,只好撇嘴一笑,「那麼謝謝你了,小芬,領薪水時一定回請你。」
丟下這話,他快步離開辦公室,一到外頭就對其他夥伴揮手再見。
「阿飛呀,你手里拿什麼?」有人眼尖地瞧見了。
「小芬的啤酒,我不渴,給你們喝吧。」
他舉手朝那些人一扔,其中一人站起來接住了它,「謝啦。」
這一幕讓辦公室內的小芬看見了只好猛跺腳,氣得火冒三丈。
事實上,胡喬飛又怎會不明白小芬對他好,可她的好對他而言壓力太大,既是自己償不了的情,他就無意欠下。
走出貨運行,胡喬飛快步走到一邊鐵皮帳棚內騎上他的哈雷機車。就在他疾速騎出帳棚之際,卻意外看見有個女人擋在大馬路中間。
「吱——」他火速煞了車,可車頭已在女人大腿前面三公分處。
媽的!差一點兒就撞上了,而她居然連閃都不知道要閃,分明是找死。
尤其在他看清楚是誰時,那心底的火焰更熾。
「你這個女人,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他利目一眯,嘴里吐出的盡是熊熊火氣。
「你這個男人,知不知道這樣已經超速了?」每個女人都看上他,被他所迷惑,可她陸盈才下吃他這一套。
「行行行,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跑到這地方來做什麼?該不會專門為了抓我超速吧?若真如此,我還真是擔待不起呀。」他扭了下腦袋,知不知道戴著安全帽可是很熱的,她究竟要干嘛?
「你別作夢。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又到底是誰?」不達目的,她是絕不會離開的。
「我是誰?」他倒是驚訝,「為了我這微不足道的小人,你千里迢迢追著我跑呀,唉!你也太客氣了。」
陸盈變了臉,「誰追著你跑?」
「沒有是不?那真是阿彌陀佛了,那麼你我就永不再見。」他又轉動油門,機車發出「轟轟」的聲音。
她依然文風不動地站在原地,「別跟我打馬虎眼,快說。」
他索性熄了火,扯著抹俊魅十足的笑容,「在下姓胡,叫胡喬飛,這樣夠清楚明白了吧?」
「胡喬飛,你既然願意在這種地方做苦力,又為什麼要去酒店當牛郎呢?」這便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他挑起眉毛,帶著譫意的笑反問︰「烤肉小姐,那我能不能問你,你既然吃過早餐,又干嘛要吃晚餐?」
「我!」陸盈一愣。
「說不出來吧,既然說不出來就別煩我,讓開。」
「你要去酒店上班對吧?」既然答不出來,她乾脆換個方式問。
「沒錯。」他點點頭。
「那你能帶我去嗎?」她雙臂交叉在胸前,對他漾出一抹嬌媚的笑容。
胡喬飛眯起了眸于,冷冷哼笑,「難道你忘了昨天你已經親眼看到那些極為養眼的一幕,難道你一點兒警覺性也沒?」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你以為我真沒去過那種地方嗎?」她眼珠子輕輕一轉,故作鎮定。事實上就是因為如此,讓她覺得那地方詭怪得不得了,所以才決定再去一趟,查個清楚。
聞言,他眯起眼,露出一抹鄙色,「酒店可是花錢非常凶的地方,而且我們牛郎的鐘點更不便宜,你有錢嗎?」
「我……我現在是沒錢,可是我戶頭里有呀。」陸盈一對細長的眉兒一飆,說著頗有道理的話。
她身上沒錢不代表她是個窮人,總有一天,她要拿大把鈔票壓死他。
「哦,這麼說是我有眼無珠,你是位名媛淑女羅。」他模模鼻子,發出一絲謔笑意味極深的聲音。
「沒錯。」她彎起唇線,隨即從口袋掏出一張百元鈔塞進他黑色背心內,「花錢的是大爺,現在我要你帶我去酒店。」
「預付訂金?」胡喬飛眯超眸子,「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你,請你讓開。」
「你不帶我去,以為我就去不了了?我不懂你到底在怕什麼?」她走向他,將雙手攀在他車把上,近距離看著他。兩張臉僅隔著一個安全帽的塑膠遮面板。
「你真要去,我又怎好拒絕呢?那就隨你吧。」他挑眉睨著她,「讓開。」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更好,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她走到機車後座跨坐上去。
「拜托,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走了?你沒安全帽可是會受罰的。」胡喬飛眉頭高鎖,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死打蠻纏不說,還對這個她自認玷污過她的男人不加提防的接近,真是讓他不解。
是這女人單純得接近白痴,還是她對他別有用心?
「受罰?無所謂,反正罰你呀。」她得意地大笑著。
胡喬飛重重一哼,扶著把手的雙手一放,跳下車便步進貨運行。
「啊——你怎麼可以……」陸盈沒料到他居然連車子也不管就走了,害她一個重心不穩,差點連人帶車地重重摔下。還好她及時扶住把手,才免除這尷尬的一摔。
不久,他從里頭走了出來,手上多了頂安全帽。他毫不客氣地將它往她身上一扔,「戴上。」
陸盈趕緊伸手接住,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胡喬飛,「你還真粗魯,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就是這樣的男人,你如果受不了,那你去找個會憐你的人呀。」胡喬飛板著張臉,對現在的處境可是不滿極了。
「哼,我偏不走。」她戴上安全帽,壓根兒沒有下車的打算。
胡喬飛搖搖頭,重新坐上去發動機車,在下一秒便加速到極限,往前疾沖而去。
「啊——」她嚇了跳?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緊緊抱住他的腰。
靶覺到她緊摟住他的動作,胡喬飛不禁撇撇嘴,得意自己的詭計得逞,誰要這女人這麼煩人呢。
「你不怕我又一次你嗎?還把我抱得這麼緊。」他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我……」她眉頭一蹙,早已確信這男人根本沒對她做什麼非禮之事。只是她不服氣,不服自己被他當玩具要,連問個真相都不允。
所以,她今天非得再去一趟「眩情酒店」,查出究竟是誰偷偷對她下藥?
就算是虎穴,她今天亦非得親眼去瞧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