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位盼盼姑娘現在在葛亞托手里,他要咱們爺的八成家產,才肯放人。」博特又道。
「葛亞托?賀達之子?就是被武逸限制進城的婬賊?」德稷笑了笑,「武逸雖麻煩,辦起事可是一板一眼的,讓人生畏。還有,這次白蓮教之事也讓朕非常滿意,想想他們這次大傷了元氣,要再重振以往霸業,難哪!」
「為了這次的計畫,爺可是用盡心思呀!」博特立刻道。
「這我知道,你剛剛說葛亞托拿那位姑娘要脅武逸,而他竟笨得答應了?」德稷沉吟道。
「沒錯。」
「我兵權全給他了,難道他對付不了區區一個葛亞托?」
「不是對付不了,而是爺不願冒險。他說,若能讓盼盼姑娘不受任何傷害地回來,他寧可犧牲一切;但是若葛亞托不按約定行事,或是傷了盼盼姑娘一根寒毛,他可是會付出一切毀了他。」博特急著為主子辯解。
「哈……我底下的人怎麼一個個都是多情種子啊?」德稷真不知自己該用什麼心態面對這事。
「皇上……」
「別急,我看這樣吧,看他這次立了個大功的份上,我就幫個忙。」德稷仰躺在椅上,閉目沉吟著。
博特不敢嘴碎,只好噤聲等著皇上囑咐。終于,他等到皇上開口了。
「他要你賣家產是吧?」
「是的。」這麼短的時間,他該去哪兒賣呀?
「好,那你就把它們全賣給朕吧!」德稷張開眼,笑了笑。
「啊?賣給皇上?」博特不明白皇上為何要這麼做?
「你照做就是了,對了,他與葛亞托約在何時呢?」德稷又問。
「爺他不肯說。」
「哼,還真謹慎!」德稷勾起一道懶洋洋的笑容,「查清楚後迅速向朕回報,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我一定盡快查出來,請皇上等我消息。」
德稷點點頭,而後揮了揮手,「這事就交給我了。」
「謝皇上,那奴才告退了。」
博特離開後,德稷的目光變得更為幽然深邃,彷似已有一個計畫在他內心醞釀成形。
終于,武逸與葛亞托相約的日子到了。
近午時時分,武逸便獨乘快馬前往淶水源頭,將大把銀票壓在一塊大石下,隨即觀望了四周好一會兒,才策馬離開。
這時,葛亞托押著盼盼從一旁草叢走了出來,而他身後則出現許多蠻族打扮的武林人士,可見他定是勾結外邦,想拿大錢過去享受的。
「哈……真沒想到他會為了你犧牲這麼多,這些可都是他祖宗留下來的呀!大不敬、大不敬呀……」葛亞托瞧著盼盼,手里數著銀票,嘴里淨是奚落。
盼盼狠狠地瞪著葛亞托惡心的嘴臉,一抹自責悄悄地捆縛住她的心,是她……都是她造就了這一場彌補不了的錯誤。
梆亞托凝向盼盼,瞧著她如水嫣然的外貌,雖然眼底含盡恨意,可更彰顯出她的迷人,他忍不住貝起她的下巴,恣肆大笑著︰「說真的,若非為了這些銀兩,我還真舍不得你呢!」
「呸!你別踫我。」盼盼雖然雙手被捆,仍不忘對葛亞托吐沫。
「你這婊子!」
梆亞托抓住盼盼的衣襟,正欲回手時,卻讓身後的蠻邦男子抓住手臂,「別鬧了,拿了銀票就走吧,換了銀子後就把她放了。」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放她走了。」葛亞托突然說道。
「你這樣做可是會害死我們的,快走吧!」誰不畏懼武逸的兵力?之所以幫葛亞托,還不是因為能從他身上得到一大筆銀子。
「我看你們誰也走不掉了。」這時駕著馬兒從一旁現身的,竟然是皇上愛新覺羅?德稷!
梆亞托震驚地轉過頭,在見到德稷時嚇得腿都軟了!包驚人的是,他身後居然是一整排的弓箭手!
「皇上!」葛亞托發著抖喊著,那些蠻夷一听見他這麼喊,立刻震驚地瞠大眼,「你耍我們?」
「沒……我沒……」
德稷勾起嘴角,對那幾個人恣意優哉地說︰「你們快走,我只找他。」
那些人眼看不對勁兒,于是瞪了葛亞托一眼後,轉身就逃。
梆亞托急促大喊,「喂……你們要去哪兒?喂……」見他們不可能再折返,他只好將盼盼擋在身前,「你要射殺我是不?好……那來呀!我看誰會先死。」
「我不是武逸,你拿她威脅我根本沒用。」德稷冷凜地盯著葛亞托,「你早該死了,這次我不會放過你。」
「皇上,就請您快下令射殺他吧!是我欠了武逸,請您轉告他,他的情我來生再還。」盼盼閉上眼,已是視死如歸。
「哈!好!武逸真的沒愛錯人,我會成全你的。」德稷手一揚,「弓箭手準備……」
眼看一排利箭直對著自己,葛亞托已是心慌意亂,眼底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好……皇上若執意如此,那我只好拿她當盾了。」
梆亞托緊緊抓著盼盼,躲在她身後渾身發抖地看著那些弓箭手!
「隨意。」德稷眸光一冷,立刻道︰「放箭……」
剎那間,數百支箭矢直朝盼盼的門面飛去,盼盼立刻閉上眼,心底沒有一絲害怕,微一遺憾的是,她不能再見武逸一面了……
然而,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盼盼突覺一道勁風拂面而來,才張開眼,自己已被抱住,並以疾風般的速度拔身而起,再張開眼時,她竟看見自己落在武逸懷中。
想當然,最後身受無數支箭而倒地不起的,便是作惡多端的葛亞托!
盼盼心緒還沒穩定,已被武逸抱下地面,落在皇上面前。她趕緊曲膝道︰「民女盼盼拜見皇上。」
「別跟我客氣,起喀吧!」德稷揚著笑,望向武逸,只見武逸冷著張臉,就連君臣之禮都忘了。
「喂,你是受了驚嚇嗎?怎麼這樣瞪著我?」德稷抿唇偷笑。
「您還笑得出來,她……她差點兒死在您手上。」武逸只要想起剛才那千鈞一發的驚險場面,他不念念皇上,心里怎會舒服?
「唉……真無禮,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會趕來,也有把握以你的輕功肯定能趁葛亞托慌亂之際救出佳人,才敢這麼做的呀!」德稷大喊無辜。
「您知道我會折返?」
「我不是要博特等在前頭給您暗示嗎?」皇上得意的笑了,彷似對自己的策畫相當滿意。
「博特?」沒錯,剛剛他正要離開時,卻在前面路口遇上博特,是博特告知他皇上正要來此狩獵,他這才急奔而來。「原來您和他早串通一氣兒了?」
「瞧你,還不甘心呀!您的財產全都在我手上了,還不知收斂,唉!」德稷拍拍衣擺,「那些東西等你來找我喝茶的時候,咱們再商量商量看該怎麼分?」
看了眼盼盼,德稷贊賞地說︰「你愛對人了,她很勇敢。」
德稷帶了一抹祝福的笑容,帶著弓箭手離開了。想他堂堂一個皇上,不但得操心國事,連下屬的感情事也得分神,還真是良君難為呀!
「逸……」不知是開心還是釋然,盼盼居然撲進武逸懷中大哭出聲。
「怎麼了?」武逸輕拍盼盼的背脊。
「我不知該怎麼說,對不起……讓你犧牲那麼多。」盼盼抬起水盈盈的大眼,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來有多麼迷人。
「我沒犧牲什麼,能得到你,我就很滿足了。」武逸抬起盼盼的下巴,在她唇角柔柔地印上一吻。
「可你的家產都被我給敗光了。」盼盼懊惱地說。想起葛亞托手中那疊銀票已混了血水,還能用嗎?早知道她剛剛就應該一把把它搶過來。
「你在意我變成一個窮鬼嗎?」武逸開玩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