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記好了,我叫南宮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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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里,紫蝶翩翩起舞,這兒的花蜜好甜,又沒有充滿怒氣的男人,因為宅邸的主人已經好一陣子都是死氣沉沉了。
「公子,您醒醒啊,醒醒啊!」暮春在床邊死命的呼喚。
鮑子跳下崖的剎那,他簡直魂飛魄散,公子怎麼會這麼傻,居然想要殉情,幸虧老天有眼,讓公子的身體倒掛在高聳的松樹上,當找到人時,僅剩下一口氣,他火速要人救下並回府療傷,現下人是救回來了,但卻昏迷不醒,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床邊不斷呼喚,希望將公子的神志喚醒。
「公子,您不能死啊,冶家一脈單傳,您若死了我怎麼向老爺交代?他會殺了我的,公子,嗚嗚……快醒過來啊!」
意識跌進深谷里的人此刻猶在夢中驚魂,不斷在驚恐懊梅中重復著愛人墜落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的重演著——
「謹兒!」該死,他沒有抓住她!
那雙錯過的手在他眼前晃過,她那驚愕的雙眸鎖著他吶喊,他心跳停了,血液逆流了,呼吸也不能夠了!
不管如何,再深沉、再黑暗的地方,他都要找到她,抓回那雙手,那雙想要握住一輩子的手,否則他不會離開!
相較冶府的死寂氛圍,南宮宅邸倒是一片喜氣,明日是主子的大好日子,奴僕們皆門里門外的忙碌著,也都感染主子的喜悅,唇角高高揚起,只有一人仍在迷霧里掙扎。
「你的傷勢不重,幸虧不影響咱們的婚禮。」南宮輔溫柔的喂心愛的人喝下湯藥。
「明天的婚禮非要照常舉行不可嗎?我的記憶還沒恢復,覺得不太好。」公孫謹推開苦澀的湯藥說。
他也不勉強她喝下這苦汁。「這是既定的婚禮,不能說取消就取消,這樣我可不能向前來祝賀的親友交代了。」他寵愛的為她擦拭嘴角的藥漬。
「真麻煩,成婚在即,我竟然失憶了,告訴我,我怎麼會發生墜崖這種事的?」
南宮輔略微垂下了眼瞼。「那日你吵著想瞧瞧長安有名的毒瘤鬼窟,我拗不過你,就帶你進去冒險,誰知你頑皮,跑上崖邊玩起催眠之術,幾個鬼乞子教你耍玩得像個僵尸傀儡,正當你玩得開心,其中一個鬼乞子突然不受控制的攻擊向你,一時間我來不及救你,才讓你連同那個鬼乞子一起失足墜崖了,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一切都是我的措。」他表情懊恨。
「原來我是這麼墜崖的呀……」盯著那邪俊的臉龐,她說不出反駁的話。她在他身上聞到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像極了她的親人,一個熟悉卻詭詐的親人,所以對他,她無法懷疑。
「對不起,你可原諒我的疏失嗎?」他自責的問。他是故意把事情說得真真假假,雖然謹兒失憶,但聰慧跟模糊的記憶仍在,越接近真相的謊言,反而更難拆穿。
「是我自己大意才會出事的不是嗎?我怎會怪你,不過……對我而言,此刻你仍是陌生人,明天的婚禮我想還是先取消的好——」
他耐心的哄,「這是你期待已久的婚禮,若取消了,你以後恢復記憶會氣惱的。」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婚禮?!」她蹙眉。
「對,是你吵著成親的,你說不想離開我。」他親昵的將視線沿著她的後頸一路滑下,眼神隔著衣服,卻好像在踫觸她的身體。
發覺了他的炙熱視線,公孫謹立即拉整衣物,顯得有點不自在。
「我很愛你嗎?」她吶吶的問。
南宮輔收起那充滿撩撥意味的眼神。「你常說咱們是同類型的人,只有同類型的人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才能契合成一體,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真正享受放肆玩樂的滋味。」
放肆玩樂的滋味……沒錯,雖然她忘了自己是誰,但似乎沒忘記自己的喜好,她喜歡刺激的生活,血腥的挑戰。
「來,我怕你成天躺著無聊,幫你準備了樂子,不過擔心你的身子狀況,沒準備太刺激的,等你傷勢全好,我再為你安排更有趣的玩意,這回你就先小小享樂一下,當打發時間就好。」說完他輕拍了掌心。
一個胡人走進房里,公孫謹不解的挑了挑眉。
「瞧瞧胡人表演蛇技吧,你仔細瞧那胡人手中的笛子,他吹呀吹,地上的蛇就會乖乖听令行事,要它左轉就左轉,要它右轉就右轉,這是我在街上看到時覺得有趣,特地將人連蛇接回府里來讓你消磨時間的。」他興致奇佳的為她解釋。
「喔?我瞧瞧。」她听了馬上就興趣十足。
胡人在南宮輔的示意下開始表演,而表演最後的高潮是讓蛇吞下整只血雞,殘忍血淋,但公孫謹卻瞧得目不轉楮,咯咯暢笑。
一直在她身旁的南宮輔心滿意足的摟著她。就是這份頑佞的氣息,多麼令他著迷啊……
第九章
南宮府倉卒迎親,僅有大紅燈籠高高掛,對內奴僕喧嘩熱鬧,對外僅低調宴請,這一切,披著紅巾的新娘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從早起梳妝開始,額際便隱隱泛疼,額上受傷結疤的傷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痛,讓她根本無暇顧及究竟有多少賓客參加這場喜事。
拜完堂,此刻她和一般新娘子一樣坐在鴛鴦床上,等著新婚夫婿前來為她揭開頭上的紅帳。
說不出為什麼,想著今晚可能發生的事,她竟沒一絲興奮,連臉紅心跳的感覺也沒有,有的只是不安,非常的不安,料想是因為初夜的關系,人難免不定。
餅了今夜,她就是貨真價實的南宮夫人了,唉……
咦?她竟在嘆氣?
照表哥所說,她父母雙亡,從小寄養在他家,兩人兩小無猜,彼此愛慕多年,她應該很開心終于成為南宮夫人才對,為什麼會在洞房花燭夜嘆氣?
抿著唇,她听到腳步聲,是她的新婚夫婿進房了,她唇抿得更緊,心也莫名的住下沉。
「謹兒。」南宮輔身上帶了酒氣,但掩不住滿臉喜悅的瞧著端坐芙蓉帳內的人兒。
他總算到手了!走近她,毫不猶豫一把掀了她的紅頭蓋。
「娘子!」
「表哥。」在紅巾被掀起前,公孫謹記得抹上了合宜的笑。
帶著志得意滿的幾分醉意,南宮輔牽過她的手來到圓桌前,上頭擺滿各色喜果,樣樣象徵花開並蒂,幸福白首。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他體貼的為她倒上甜酒,打算與她喝上一杯交杯酒,她接過酒杯,要交錯上他的,手上的紫玉鐲子卻撞上他的杯緣,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音讓她的心刺了一下,手也立即縮回,檢查鐲子有無損傷。
「可有撞壞?」瞧她寶貝著,他伸手要幫著查看。
「不許踫它!」她忽然大喝。
一時間,南宮輔的手僵在空中,表情也變得奇怪。
她見了,緩下臉來。「對不起,這鐲子我不想別人踫它。」
「為什麼?」他表情更陰沉。
被這麼一問,她也一呆。「不知道,這鐲子是你送的嗎?」
「……不是。」他想,他知道是誰送的了。
心中一把無明火正在竄燒,連失去記憶了都對那男人送的禮這般寶貝,南宮輔瞪著那鐲子的眼楮陰狠起來。
「那是誰給我的?」她不禁好奇。
「是你死去的娘給的。」他低沉咬牙。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笑靨,「難怪我會這般愛借。」
他忍著怒氣起身,扳起她的秀顎。「今後你該珍惜的是我,而不是這些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捧起她的臉龐,專注魅惑地望著她,手掌一路沿著她的頸項住下滑,最後攬住她的細腰住床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