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錯了,他這陣子都乖乖待在他自己的寢宮,夜里除了用心鑽研如何為你解毒外,那兒也沒去。」遇上兩個悶人,只好有他這個多嘴公來解釋了。
「啊?」之靈忽地抬首,「你沒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他將為你解毒的這件事視為非常重大的考驗,心底也承受了極端的壓力,所以……你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他笑了笑,輕拾紙扇搖了搖。
「重大的考驗?」她不解地蹙起眉。
「呃……」
躊躇了會兒,他才繼續說︰「有件關于轍的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盡避說,我想知道。」看他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藍之靈心頭便莫名地升起一絲好奇。
「好,我說,是這樣的……」
于是祁麟便把五年前傅烈轍因開了藥讓自己母親服用反倒讓她病情惡化的事告訴了她——
「就此,他便立下重誓這輩子不再為人開藥診治,否則該人必遭橫禍,所以你該知道他現在身受的壓力。想想上回他不是不小心傷了你,卻也不敢親自醫你,只好請求他那位向來古靈精怪的小妹宓兒子了。」
「什麼?」之靈深抽了口氣,「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因為他深愛著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靈峽谷時你該感受得出來他有多愛你吧?」
她流著淚,點點頭。
「磷火彈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東西,更是他想成就霸業的關鍵,可為了你他竟然決心將它毀了,你該知道他愛你的心不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是很濃烈、很痴迷的。」眯起一對精炯的黑眸,他極其認真地說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臉,「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祁麟眼楮倏然一亮,隨即說道︰「他就在御書房。」
「謝謝。」之靈對他感激地笑了笑,隨即拎起裙擺便直往門外奔去。
****
夜深人靜時,銀月照枝頭。
暗烈轍坐在書案上專心一意批示著今日眾臣呈上的奏折。
一疊看過一疊,他完全沒有給自己可靜心休息的時間,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變空蕩,之靈的影子就會竄上心頭,霸佔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種幸福,可那層層思念就像是無底洞般會讓他無法控制地沉淪……直到被一股虛無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這兒,傅烈轍不禁搖搖頭,又打開了一份奏折,正欲批示時門外竟響起輕敲的聲音。
通常這時候宮女們都會送上補湯,于是他連頭也懶得抬便說︰「進來。」
听到進門的腳步聲,他又道︰「東西擱下就行,出去吧。」
可過了好一會兒,他卻不見宮女離開,于是頭一抬,卻當場愣住!
「之……之靈,你怎麼來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錯的是狂喜與意外,更怕這只是一場夢。
「我是好久沒來了,你……你不歡迎嗎?」她怯柔地說。在要來這里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膽好久,就怕他會拒絕她。想想自己逞了那麼久的牛脾氣,再好的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于是她先去灶房向廚娘騙了些酒,一個人躲在外頭喝了一些才借著微醺的醉意進來找他的。
「當然歡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轍想握她的手,卻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頓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覺得舒服點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靈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細細撫觸上頭深刻的紋路,「你呢?怎麼那麼晚了還留在御書房里?」
望著她的動作,他心底微熱地說︰「瞧見沒,前陣子過得太頹蕩,堆了一堆折子,得把握時間將它看完才成。」
他徐緩解釋著,模樣是這般的飄逸絕倫。
「呃!這麼說是我耽誤了你?」芳心幽然處突然陷入一股空虛中,「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將那細白柔荑牢牢鎖在掌心中,突然,他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轍眉頭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實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現在腦子已微微暈眩,就連眼前的他都搖擺不定。
「為什麼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這里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觸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緋紅的雙腮,並帶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沒有妨礙你吧?」之靈看進他眼底,實在是不喜歡極了現在這種過分客氣而顯得陌生的感覺。
「沒有,別想太多。」更多的濃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見她才明白原來他的心早已墮落,再也無力回天。
只有她的愛,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問……自從我的毒去除後,你就不曾再來看我了。」之靈揚起眉睫,偷偷覷了眼他臉上那副剛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輕哂,「我以為你還恨著我,所以心想是該給你一些時間思考冷靜的。」
糟,此刻她那紅彤彤的臉色使她看來更形嫵媚,他真擔心他控制許久的冷靜就快被體內陡升的熱力給融化了!
「但三個月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轉、淺笑嫣然,她偏著腦袋趨近他的臉。
「之靈!」聞到那侵鼻的香氣,他的體內突地一熱。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那朱紅薄唇微啟,她調皮地想試著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這麼的愛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撥他的熱情應是件好玩的事。
「你該知道我的顧慮,在你還沒完全準備好之前,我不想嚇著你。」看著她香唇紅舌的誘惑,傅烈轍心底不禁開始強烈申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愛她,每每夜里一個人睡在那麼大的龍床上,想的夢的全是她依偎著他,與他共舞熱情的綺夢。
「可你都不來,怎知我準備好了沒?」之靈抬起一張俏容望著他那屬于男子陽剛的俊逸臉龐。
「你說過,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會……」
之靈突地抱住他,嬌嗔著︰「人家現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說,你到底給不給?」
暗烈轍眸影濃熱,主動地將她摟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進懷里,「你今天是怎麼了?我不想讓你後‘晦。」
「我不會!」之靈揚高嗓。
「乖,听我說,回去好好睡一覺,等酒醒了,什麼都過去了。」他試著勸她,因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時。
「我沒醉。」她推開他,眼含委屈的淚水,抽噎地說︰「我猜你定是討厭我、恨我,果然沒錯,你真的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你——」傅烈轍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對著她喊道,「我是怕嚇著你,更害怕你清醒後會對我懷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就這麼下去,你知道嗎?」
「轍……」她又撲進他懷里,抱住他的身軀,「對不起,是我不好,當時心情亂就對你亂發脾氣,根本沒顧慮到你……是我不好……」
「之靈,別哭了,我沒怪過你。」他輕柔地說。
之靈閉上眼,听著他溫暖的嗓音、倚在他粗獷的臂彎中,覺得好舒服,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剛剛一口氣喝了太多,她現在居然想睡覺了。
發覺她倚在他懷里的身子愈來愈沉,他急急推著她,「你怎麼了?」
「我頭好暈。」她撫著腦袋,抬頭對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別苑。」抱起她,他當下決定。
「不要……我不要回別苑。」勾著他的頸子,之靈蹙起一雙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張迷人紅唇,輕嗔撒嬌。
「那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