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這是你們惟一的出路,別再猶豫了。」霍逸心急地說。
既然已無計可施,他也只好信他這回,于是與之靈尾隨著霍逸來到了一處山洞口。
「你們兩個趕快從這個洞口進去,便可直達幽靈峽谷外。這個密徑是我上山練功時發現的,連師父都不知道。」霍逸趕緊說。
「謝謝你……」之靈感激在心底。
「如果逃過這一劫,你的恩情日後我定當回報。」傅烈轍臉孔逐漸泛青,卻仍強力支撐著,可見玉婆那一掌施的力可不輕。
「再說了,你們趕快去吧,只要好好對待我師姐,什麼恩情都省了吧。」于是在霍逸的催促下,他們便雙雙進入洞內,逃離危機。
眼看他們消失在眼前,霍逸這才暗吐了口氣,衷心希望之靈能夠獲得她應得的幸福。既然得不到她的愛,他也會永遠祝福她,而他也該離開這里,找尋屬于他真正的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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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幽靈峽谷之後,傅烈轍立刻找了處隱秘的地方靜坐運氣。
所幸他懂得醫術,知道如何調理傷勢。就這麼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後他才緩緩地張開眼口
然而,在這段時間里,之靈可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只要外頭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便立刻擋在他身前,保護著他。
天之幸,師父並沒找來這兒,也直到他睜開雙眼,之靈才得以松弛全身的緊繃。
「你好些了吧?」見他汗流浹背的,她立刻舉起衣袖輕輕拭著他額上的汗水。
「好很多了。」他輕輕握住她的柔荑,舉至唇邊親吻了下。
她臉兒驀然羞紅,輕斥了聲︰「剛剛你好危險,都快嚇死人了,現在竟會開我玩笑!」
「我知道你關心我,否則你也不會為了幫我而違逆了你師父。」他定定地望著她,帶笑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之靈撫著檀口,怔忡地回睇他,「現在我們都還沒有月兌離危險,你別這麼吊兒郎當的。」
「你現在這口氣,好像已經是我妻子似的,別忘了我可是一國之君啊。」傅烈轍咧開嘴,就是喜歡看她這副無措臉紅的模樣。
想想這一切轉變還真是讓他意外,原本無情無緒無愛的他居然會被她所影響,使得他向來冰冷無感的心變得暖烘烘的,也滋生了感情。
這樣的改變全是因為她,這輩子有她為伴,將不會再覺得這世上除了冰冷無情、利益相奪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跟著我你曾後悔嗎?」他眉頭微蹙,心底突然泛起一絲戰戰兢兢。
「不後悔,只怕連累了你。」輕柔的話語自她的唇間逸出,無由地暖漾著傅烈轍的心。
「說什麼連累,我只要你。」發自肺腑的低語震撼了之靈,使得她雙頰酡紅,黑眸燦亮,足以令人心神微漾……
「你離開的這幾天我想極了你,再讓我多吻一下。」低首再次輕舌忝她的唇角,這濃濃烈烈的懇求是這般激昂。
之靈被他吻得渾身虛軟地靠在他懷里,既對他付出所有的情感,也只好任他予索予求……
再度抬首,對著他閃亮有神的眸光,她心底震動得更厲害了。感情的羈絆使她的心就此縛鎖他身上,即使不能擁有全部的他,但求能采擷他對她的柔情,珍藏一輩子……
在傅烈轍狂肆熱情的吻之下,之靈細如蚊蚋地逸出聲,胸口擁塞著一股對他更強烈的愛意。
在熱情相擁中,傅烈轍突然問道︰「我想知道,平日你們的膳食是由誰打理的?」
之靈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他,「是我,所有的膳食全是我打理的。」
「哦,那麼玉婆近來可有逼你吃些什麼東西?」
之靈偏著腦袋,細想了下,「沒……好像沒有啊。」
暗烈轍偏不信邪,「一定有,你再想一想。」
「對了,最近這兩個月師父說她研發了一種藥草,可以清火解毒,于是她幾乎天天都拿著這配方讓我熬煮飲用。」她突地想起,笑了笑回答。
「藥方在嗎?」
「有,在這里。」她從腰袋里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頭所陳列的就是這份湯藥的藥引子。
他立即抖開一瞧,眉頭不禁愈蹙愈緊,「這該死的玉婆……」
她自從中了寇老頭的毒後,因找不到解方,于是拿她身上的毒加上某些藥引子讓之靈服用,這樣便可以從之靈身上煉出這種毒的抑制物,好拿來解毒!
想著,傅烈轍便不禁咬著牙,冷峻的黑眸里更浮現了噬血的狂怒,恨不得立刻再殺到幽靈峽谷找玉婆一決生死!
「怎麼了?」
為怕她擔心,他只好暫時隱瞞,「沒什麼,我只是氣玉婆居然拿你來試藥,簡直太過分了。」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她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接著她眉宇一蹙,「如今我一走,我擔心我師父無人照料。」
他拽住她的手臂,拉往他胸前,「你還真傻,醒醒吧,她根本不是個好師父,養你只是要利用你,育你也只是要你服侍她而已。」
暗烈轍一雙幽然深瞳慢慢地由沉轉清,釋放出一種決心,「既然你放心不下她,那我干脆回去殺了她。」
「不……不要……太危險了,我寧願死也不要你冒險。」她的一雙柔荑緊緊包裹住他的。
「我不準你死!’’听她說了那個字,他惱怒地抱緊她。
「我只是說說而已,瞧你緊張的。」被他緊緊鎖在懷中,之靈都快換不過氣來了。
暗烈轍卻知道這不是說說而已,他是可以救她,偏偏他已立下毒誓不再開藥救人,倘若他救人,那人必遭致橫禍!
懊死,當初他就是預料到自己之所以會再救人,那人定是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人,為不想再重蹈覆轍,將自己最心愛、最敬愛的人的生命斷送在他手上,所以他才立下這麼重的誓言。
可……現今他後悔了,老天可願意成全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怎麼了?」見他一臉無措,之靈小心試問。
「沒什麼,我們還是快走吧,否則若不慎讓玉婆追上,那可就辜負了霍逸的一番心意了。」為避免她再問一些讓他難以啟齒的問題,還是先將她帶回宮,再做打算吧。
「好。」她溫順地點點頭。
第八章
一回到震雷國,傅烈轍便將她帶進寢宮,而後拿出他塵封了五年的醫箱。
望著這只醫箱,他的眼神便驀然黯下,想起五年前母親因為舊疾復發生命垂危,而他憑恃著自己一身醫術,急急從南方趕回家鄉為母親診治,哪知道就一帖藥卻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為此,他百般不解,除了悲憤之外,他日夜鑽研給母親服下的藥材,最後才發現原來她在服下此藥之前竟私下吃了一種叫海皎的藥物,在藥物相互排斥下母親便一命歸西!
雖然錯不在他,可他恨自己為何未能事先告之母親千萬別亂服其它藥物,才會在這種陰錯陽差下要了她的命。
從那時開始,他便立下重誓,今生將不再開藥方,為怕自己食了言,于是下了毒誓!沒想到如今踫上了,偏偏又無人能醫治她……
唉……難道是自作孽嗎?
「把手伸出來。」坐回小幾旁,他對著之靈說。
之靈認出那是醫箱,以前宓兒姑娘來為她治病時都會帶著類似的箱子。
「我沒病呀,為什麼要醫我?」她輕顰眉。
「我是看你身子太虛,想為你看看,順便為你開幾味補藥。」他隨意找了個差強人意的理由。
「真是這樣嗎?」她總覺得他有事瞞她。
「你不相信我?」他換上笑臉,著實不願讓她陪他苦惱,反正既已遇上,他便要賭上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