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風度已維持不下去了,他這樣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教她如何是好?
嚴皓寒頓時哭喪了臉,做出一副心碎逾恆的淒楚樣,「你干嗎凶人家啊?再說人家也不是要保護你的。」
「那你是……」一個大男人嘴里老掛著「人家」、「人家」的,難道他不覺得惡心嗎?
「我才剛從外地來,人生地不熟的又沒地方住,這……」嚴皓寒回過身,兩手偷偷用力搓了搓眼楮,猛眨了兩下,硬是擠出了兩滴淚。
望著他那蒙上水霧的眸子,一副悲苦交加有如苦行僧的臉孔,童昱萱心底竟產生了幾許憐憫的酸澀。
「我猜你是從中國大陸來的吧?」她放柔了語調。
「啊?」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難道他操著一口京片子?
他多年沒用中文與人溝通,怕自己說得不流利,來前還逼著惡人窟里的伙伴陪他說了三天中文。
「我猜你剛剛那身手一定是在嵩山少林寺里學的吧?」說到這里,她的眼神轉為佩服。
「呃……」什麼少林寺?他是閉門造車,自己練出這身身手的。
「這樣吧,你跟著我,我看看有沒有地方讓你先住下來,不過你得去找工作,知道嗎?」她居然對他施以「循循善誘、諄諄教誨」了!
「是,我會去找工作。」他現在就是在工作啊。
「那好,你跟我來。」
說著,她轉向另一個方向,直到一家面包店門外,她停下腳步隔著玻璃櫥窗看著里頭的蛋糕。
‘你不是剛吃飽,又餓啦?」他雙臂交錯胸前,黑瞳注視著她臉上那為愛所築的笑容。
「不是,我是要送給另一個人吃的。」她在櫥窗前來口走了兩趟,像在找著某種口味的蛋糕。
嚴皓寒好奇的趨上前一看,「嗯,這個好,起士的口感超棒。」
「這種熱量太高,對身體不好的。」她搖搖頭,突地眼楮一亮,「還好,這種蛋糕還有。」
隨即她走到店內要店員將一個六寸的小蛋糕包起來。
出來之後,她才對他說︰「這種全麥皮質,由純牛女乃和雞蛋做成的蛋糕才對健康有幫助。」
「是是是。」他翻了個白眼。什麼都為健康,人活著還有意思嗎?
「那我們現在回你……家?」眸光瞬轉,他嘴角浮起一抹曖昧。
「不是,我們再到另一個地方,你可以跟我來,如果不想去的話就先回飯館吧。」她轉首問他。
「不,我還是跟著你去。」追女人第一招就是死打蠻纏,而他可是發揮得淋灕盡致。
「那就隨你了。」童昱萱對他笑了笑,「來,走這邊。」
「是。」他俏皮地對她行個童子軍禮,直讓她搖頭不已,真不知道要怎麼對待這個還算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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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計程車停在向氏企業大樓外,童昱萱與嚴皓寒下了車,直接往大樓走進去。
童昱萱與管理員打了聲招呼,他開著玩笑,「又來送蛋糕了呀?他真是好命哦。」
童昱萱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那我進去。」
接著她與嚴皓寒一塊搭上電梯。
「你常來?」他倚在電梯內的玻璃牆上,對她勾唇魅笑。
「呃……是常來。」
「剛剛守衛指的‘他’是誰?」彎起嘴角,他的眼神盛滿了疑問,在眸底深處卻潛藏著專注。
他若料得沒錯,這個「他」應該就是向仁了。
「你管不著。」
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她對他做了個鬼臉便往外走,嚴皓寒揚揚眉,饒富興味地跟了出去。
一直到掛著副總裁牌子的門,童昱萱才對他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他瀟灑地比個OK手勢。
當童昱萱進去後,嚴皓寒便無聊的在外頭閑逛,這時突然從電梯里走出一個裝扮時髦、打扮光鮮的女子,她手里也同樣提著一盒與童星竟剛剛所買一模一樣的蛋糕。
見她也朝副總裁辦公室走去,嚴皓寒心中立刻大喊不妙,于是他一個箭步飛奔到那女人面前。
「美麗的小姐等等。」
女人停下腳步,當她看見英俊瀟灑的嚴皓寒時,嘴邊立刻掛著笑容,「這位大帥哥,你叫我?」
「是呀,我想這里也惟有我們兩個俊男美女了。」嚴皓寒還以一記魅力十足的笑容。
女人聞言,低頭笑得嫵媚,「你真會說話。」
「美女如此能言善道,帥哥總不能被比下去吧。」他搓搓鼻子,露出帥性的笑。
「天哪,一遇上你我就算再能言善道也自嘆弗如。」女人撥了撥她的一頭髻發,笑得更媚了。
「哪里。」嚴皓寒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明知故問,「這是……」
「哦,小蛋糕。」
「蛋糕!」他突地撫撫肚子,「真糟,一听到蛋糕兩個字,我肚子都餓了,偏偏我一位朋友進去找副總裁談公事,我得等她出來才能去用晚餐。」
「原來向仁有朋友在……那這麼吧,走,我請你去吃東西。」女人大膽地勾住他的手臂,「我叫麗麗,這就走吧。」
「你不是來找人?方便嗎?」他故作客氣。
「方便……只有你什麼都方便。」她話中有著暗示。
「哈……麗麗美女邀約,當然沒問題,那麼請。」
為免待會兒兩盒蛋糕撞在一塊,他只好先將一個帶離了,雖說讓童昱萱傷了心,他要拐也容易些,可一開場就變成這種結局,不就沒啥搞頭了?
為了自己未來有趣的生活,他還是決定做一次好人,暫且別讓她們來個王見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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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實在夠撐的!
明明已吃飽喝足的他硬是將那頓道道地地的法國料理,吞進胃里,難受得他直想吐出來,偏偏他還得擺出一副超帥的吃相,真是有夠痛苦的。
一直晃到劉強開的飯館,嚴皓寒慶幸店門還沒關,才走進去就瞧見劉強快步走了出來,「嚴先生,你終于回來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嗯……隨便走走……」揉著肚子,嚴皓寒苦著臉扯謊。
「隨便走走?你知不知道昱萱為你擔心極了,到處去找你了。」劉強直搖頭道。
「她找我?」嚴皓寒性格的雙眉擰了下,「找我做什麼?」
「她說你是遠從大陸的少林寺來到咱們這里,人生地不熟,又沒住的地方,怕你迷路了。」
「哦……」他這才想起來,他和她之間有著這麼一個「誤會」存在。
「所以她擔心你沒地方可以住,沿路找你去了。」劉強直探頭看著外面,「現在你回來了,我倒是擔心起她了。」
「擔心她?」他不解地皺起雙眉,再看看手表,「現在不過才十點多,外頭燈火通明的,不會有問題。」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劉強嘆了口氣。
「那你擔心的是?」
「我——」
劉強正要月兌口而出的同時,卻見童昱萱已朝這兒走來,她滿身是汗、臉兒通紅,應該是走了不少路。
可當她一看見嚴皓寒,疲累頓消,開心的咧開嘴,「天,你終于找到路回來了,知道嗎?我緊張死了。」
「我……我沒事的,你這是……」嚴皓寒面對她這種「過分」的關懷,一時間竟有點無所適從。
「我真怕你走丟了。」她抹了抹額上的汗,溫柔地彎起唇腳,「說要好好照顧你,我就該盡到責任。」
他嚴皓寒什麼時候要女人負責任了?
「別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一個大男人,又會少林功夫,可以手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蚊龍,實在不需要你擔心。」他嘻嘻一笑,見她一臉倦容,揚起眉道︰「我是因為無聊,所以四處逛逛,就這麼愈逛愈遠,等發現後回到這里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