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可以泄漏!予夜觀星象,天綱移位.原界動蕩,似乎與此地人事有關,各位宜請獨善其身,閑事少管,切莫多惹事端。吾已加倍仔細監控禍源,必要時將親手鏟除,以免原界震怒,殃及無辜……
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字句上看來很嚴重,但她一點都看不透。況寶麗再看了兩、三回,仍是不解其中的真義。她順一順長柔的發絲,不由得低聲咒罵︰「這個死祭司!什麼都不說清楚,到底管不管事啊?」
傳真機此時又吱嘎作響,另一張資料傳了進來。況寶麗拿起一看,只見紙當中寫了排大字——
我有听到喔!
況寶麗嚇得瞳孔放大,不敢再罵,唯有將手放到背後,暗暗豎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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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香啜飲熱湯,一股美味的暖流順著食道而下,整個人很是舒暢。她不禁又笑眯了眼,捧著大碗小口小口地灌。
李絲玲見她昨天大受打擊,要是常人,此刻必定郁郁寡歡,但現在她連喝碗湯都能笑眯眯的,不知她是真的那麼堅強,還是很會強忍偽裝?
「絲玲,你真的好會做菜喔!」鐘采香真是慶幸能跟這種同學同居。
李絲玲苦澀地笑了下。「沒什麼。」會做得一手好菜也算是不得已的吧。她放下碗後問︰「今天來的那個轉學生,你覺得怎樣?」
點頭點得快要腦震蕩了,種采香眉開眼笑地道︰「好帥好帥哦!一想到每天都可以看見他,我就覺得好幸福……」
「你還真容易滿足。」李絲玲不禁莞爾,又不解地道︰「他今天來,幾乎都沒說過話,不過有一次他看了我一下,然後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鐘采香側頭思索了下,才輕咳嚴肅地道︰「他一定想——人這麼瘦、身材這麼好,真是受不了啊,受不了!」說時搖頭連連。
李絲玲羞紅地捏了她一下,再也忍俊不住︰「你還真敢說!」邊笑邊收拾起碗筷。
鐘采香看做飯是她、搶先收拾的也是她,盡避自己平時疏忽散漫,此時也是知道慚愧的。「那我去倒垃圾。」
「不用啦,等一下我來就好了。」李絲玲急忙地道。
「怎麼可以什麼都給你做?」鐘采香也知道良心不安。
李絲玲輕嚙下唇,感覺很是虧欠。「我在這里,吃你的、用你的、連床你都讓我輪流睡,這些家事當然都該由我來做……」
「那有什麼!」鐘采香立刻反駁。「你又不是我的佣人——你是我的朋友耶。」
李絲玲心中一陣溫暖,能夠交到她這般貼心的知己.此生再也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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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貝德看著遞來的傳真,吸了口牛女乃,表情仍是一般的漫不在乎。待他一口將飲料解決後,才不解問道︰「什麼是天綱移位、原界動蕩?」
況寶麗聳聳肩,連回答也懶。
康貝德眉頭又微微皺起,指著其中的一行說︰「‘吾已加倍仔細監控禍源’,這句話有點意思。」
「有什麼意思?」況寶麗頗為不明白,這句話語意淺顯,還能有什麼弦外之音嗎?
「已加倍仔細……」康貝德又念了一次,緊接著抬起頭問︰「你是昨天收到的嗎?」
「是呀,我剛才不是說過了?」
康貝德心中隱隱有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昨天倒挺熱鬧的,听說有個男學生突然轉到她們班上……」
這有什麼關聯?況寶麗又不明了了。「不過就是個轉學生,有什麼大驚小敝的?」
康貝德想起連女老師們在談論那名轉學生時,都是一副陶然欣喜的模樣,簡直不把他這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放在眼里。他不禁冷冷一哼。「也不過是個帥一點的男孩子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想當年……」正要自吹自擂之際,見到況寶麗四處掀鼻嗅著,奇怪地問︰「你在聞什麼?」
「酸氣,一股很濃的酸氣!這種味道……應該叫做醋味吧?」況寶麗揚起頭微微一笑。
康貝德才明白自己被嘲笑捉弄,不屑地道︰「嘖!他那種小伙子,頂多騙騙一些小女生罷了,我吃什麼醋?」
況寶麗低頭推推眼鏡,笑容有些詭異。「因為那些小女生中,有你的華若霞呀
康貝德應得倒是出人意料。「唔……那還好。」
「嗄?」換況寶麗開始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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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應該是很安靜的,但在這間有些「活潑」的學校里,情形則並非必然。
大部分人都在細聲閑聊,其余的像是李絲玲,將報紙的求職版,塞在桌下偷偷地看;華若霞表面是看書自習,實際上心中卻是勞神思索,不時在簿子上畫著別人不懂的線條符號;駱少皇雙手仍是插在褲袋中,斜躺在椅上,偶爾兩眼一抬,立即可見其他女生竊笑地望著他,他馬上垂下了雙自,對四周尚顯陌生的同學暗暗打量;至于鐘采香,她正笑眯了眼,小口小口地吃著極為難得的女乃酥面包,偶爾一些碎屑掉到了桌上、衣上,她馬上用指尖沾起,滿足地塞進嘴里。
「采香,你干嘛?」終于,身邊的大嘴同學看不過她如此儉吝貪吃的模樣。
「沒有呀。」鐘采香繼續輕輕咀嚼,眼楮笑得張不開。「人家好難得買喜歡吃的面包嘛。」
「喜歡吃每天都可以買呀,又不是只有今天賣。」
「我明天就要餓肚子了。」鐘采香仍是笑著說。
「為什麼?」
「這一家的女乃酥面包好貴,我今天買了,明天早餐的預算就沒了,不過真的很好吃耶……」
「真的好吃呀?我吃一口看看……」
「好啊。」鐘采香不疑有他,便遞了過去。
沒想到大嘴果然是大嘴——血盆大口一張,狠狠咬掉了一角,急得她連聲大喊——
「別這麼大口!人家好不容易才狠心買下的那,嗚……嗚……」
她的叫聲淒厲,遠遠地傅了出去,就在鐘采香嘟嚷著將面包拿回來時,後腦勺突然叩地一響,似乎被個小小的東西扔到。看那「凶器」滾落到一旁,她才知那是一小節粉筆。她不解地回過頭來,見康貝德在對面樓上,正朝她不滿地瞪著,又伸了只手指在唇上,意思是叫她住嘴。
鐘采香向他吐舌致歉後,便縮身在牆角,三兩下便將面包塞進嘴里,雙頰鼓得像松鼠一樣。
棒天一早,鐘采香同李絲玲來到平日的豆漿店,只買了一份早餐。見李絲玲不解,她騙說是自己胃口不好,雖然月復中咕嚕直叫,但只要一回想昨日面包的美味,此時再餓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進入了班上,鐘采香走近座位,突然停住腳步,眼楮一時瞪得老大,唾液也不斷分泌出來。她扯了扯身旁的大嘴,顫抖地指著自己桌上,驚慌地問︰「這……這個是什麼?」
「面包呀,有什麼好問的……」
鐘采香揉揉眼楮,又輕輕踫了下,還溫溫的。她確認此時端正放在桌上的正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乃酥面包。
「不好意思啦,才請你一口,你今天就買來請我呀?」
「誰要請你!」大嘴斜睨了她一眼。「一來就看到了,不曉得是誰放的。」
「原來不是你給我的……」鐘采香一時驚疑不定,將面包袋拎起,對著大家喊︰「誰的面包掉了?」
八十幾只白眼一齊射來,眼神似乎是不屑地道——誰會掉「面包」啊?
「沒有人嗎?」鐘采香再問了一次,仍得不到任何回應。隔了會兒,不禁竊喜地說︰「再沒有人來領回去,我真的要吃掉了喔。」
「吃就吃啦,吵死了……」旁人听了都覺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