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廳的杜豐威一看到兩人就咧開嘴角笑,「邑月有消息了!」
「在哪里?快說啊!」龔靜一手撫著狂跳不已的心口,緊張的催促。
「她從軍了!」
聞言,夫婦倆同時一愣,接著,龔靜苦著一張臉跌坐在椅上。
薛值正的臉則繃得緊緊的,「我不知道杜城主還有心情跟我們開玩笑。」
「真的,薛王爺不是給了我一張邑月的畫像?我派出去的人查了又查,找了又找,找到一個在‘司倉營’當伙夫的小兵,她跟邑月就長得一模一樣。」
「我看你的人是隨便塞了一個人想交差了事!」他氣得臉色鐵青。
「這……」
「邑月是多麼的嬌貴縴細,她一個金枝玉葉怎麼會去當伙夫?!」他胸口的怒火都被挑了起來。近兩個月的煎熬,層層疊疊的愁雲與憂懼與日俱增,他還給他這種離譜的答案!
「邑月是那麼的膽小,怎麼可能去跟一群男人處在一起?她受的禮教也不允許啊!」龔靜一想到愛女離家那麼久,激動的眼眶一紅,淚光閃動。
此時,總管又走了進來,「王爺、王妃,仁親王來了。」
蘇旭奉快步的走進來,一看到杜豐威,他也好激動,「杜城主,你派人請我到這里,說是邑月有消息了?!」
「這哪是消息?!簡直離譜!」一看到好友,薛值正劈哩啪啦的將剛剛杜城主給的「消息」說給他听。
他听了也搖頭,「不可能,邑月太膽小,這事她做不來,何況……」他轉頭看著搔頭的杜豐威,「寧兒跟灩晴呢?有沒有看到她們兩人?」
「沒有!」他一臉尷尬,「我的人問了那兒的小將領,他說‘小蚌兒’是一個人報名從軍,沒人陪,」
「小蚌兒?」
「因為她個兒小,沒名沒姓、沒爹沒娘的,從小到大,每個人就叫她‘小蚌兒’。」
「那更不可能是邑月了,那三個寶貝千金肯定是走在一起的。」連蘇旭本都這麼說,杜豐威也不得不懷疑是自己的手下隨便找個人湊數了。
「天啊,我的祖女乃女乃、寧兒公主,你快回來吧!」
皇上的人再過幾天就要來接人了,到時他要怎麼給人呢?
「蘇兄,我可不可以麻煩王妃去一趟長安找凌妃呢?幫我找個借口說寧兒公主還不想回去,暫時別來接人!」
他能不答應嗎?!丟了一個公主,腦袋還留得住嗎?蘇旭本也只能點頭了。但三個女娃兒到底去了哪兒?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蘇灩晴的傷勢在炎靖請來一名告老還鄉的老太醫細心的診療下,約莫十天,傷勢就好了大半。
燕山駐軍那里也傳來好消息,最後一名遁逃的謀反者東王唐方已被逮到,他們要上長安城的日子不遠了。
只是,她始終不懂,炎靖一直沒有提及她是女子一事,所以她也無從得知他是否將她和在威州知府模上他床的女子聯想在一起?
畢竟那事離今已有一段時日,不過,她不會笨得去求證這件事。
但有一件事,她是一定要眼他說清楚的。
此時,蘇灩晴看著放在床上的男子服裝。這是她拜托小潔到外面去買回來的,還有那長長的纏胸布,小潔雖好奇,但沒敢多問。
她深吸口氣,褪上的衣物,纏上胸布,換上男裝後才出了房門,直接來到炎靖的房門前,舉手敲門,「叩叩。」
「進來。」
蘇灩晴開門進去,他正悠閑的在看書喝茶,再看到她扮男裝,炎靖也僅是微微一笑。
不過,由于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具書卷氣的一面,她反倒有些愣住了。
而他顯然也看了出來,露齒一笑,「怎麼?沒見過我這麼斯文的一面?」
她的確訝異,卻沒再多說,而是先吸了口氣,再逼自己直視著那雙深邃的魅惑黑眸,鼓起勇氣道︰「很感謝王爺救了我,但我希望王爺忘了我是女人的事。」
炎靖把厚厚的書本闔起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很難。」
「有什麼難?」她不懂。
「真的要我說?」
扁看那張邪氣的臉,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麼好話,她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那就不用了,但我仍請求王爺能為我保密。」
他點頭,「這點倒是沒問題。」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
「謝謝。」
「不過,換我問問題了。你明明是個女人,為何來從軍?」
那雙黑眸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看,看得她愈形困窘,「這不關王爺的事。」
他聳肩,「也許不關我的事,不過,像你這樣傾城的大美人,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不是難事,何必窩到軍營當小兵?!」
他戲謔的眸在她縴細的身上打量,對她再次虐待那粉女敕胸脯有著明顯的不以為然。
「王爺所說的飛上枝頭當鳳凰是指入後宮吧?」
炎靖點頭。以她的姿色的確不難。
「雨露由來一點恩,爭能遍布及千門,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
她話語乍歇,炎靖的雙眼便綻現贊賞之光。
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還是位才女,白居易的「後宮詞」倒是很貼切的點出了後宮怨,只是……
他忍不住一嘆,「你如此天香國色,卻扮成男兒從軍,著實辜負了上天給你的這張容顏。」
「那又如何?」從軍久了,她也有了男子的豪氣。
「如何?!」他笑了起來,「一朵美麗的花硬要開在一堆雜草中,掩其光彩不讓人欣賞,這對我、對天下所有男兒都是一大損失。」
「但蘇秦並不這麼想,‘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她直接以王維的「辛夷塢」來反駁。
炎靖先是詫異,接著迷人一笑,眸中對她的贊賞更是有增無減。
這首詩他是懂得的,意思是花兒有無人欣賞又如何?它仍會開、仍會落,干卿何事?!
「問題是如果沒有我,這朵花也許早就凋落,可能連開花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蘇灩晴眼露戒備。
「我想,救命恩人應該有資格跟你要點獎賞,是不?」
「王爺要金銀珠寶,待朝廷論功行賞後,蘇秦自會奉上!」
「你應該知道我對那些冷冰冰的東西沒興趣。」
突然明白他要什麼,她粉臉一沉,「也行,待蘇秦有了銀兩,就替王爺遍尋妓院花魁,讓王爺好好享受溫柔鄉!」真是的,狗改不了吃屎,她竟還認為他是個不錯的人!
「眼下就有美人了,何必等待?」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蘇灩晴在瞥到他的眼神竄出欲火時,倒抽了口涼氣,直覺的轉身要逃,但他動作更快,一把箍她在懷中。
「放手!」她氣憤怒道。
「不放,」英俊的臉上有著勾人心弦的魅笑,「我已經當了太久的君子,那一點都不像我。」
「王爺再不放手,我就要動手了!」
她出言威脅,炎靖卻笑得開心,「動手啊!」
可惡!明知她不是他的對手!
蘇灩晴火大的掙扎並以手肘攻擊,手腳齊來,終于掙月兌開來。
但她本以為他是被迫放開的,沒想到他卻是故意放手,在見到那張臉上的濃濃笑意後,她更是火冒三丈的擊出掌勢。
然而,他不僅輕易化解,還故意拉了她的手一把,她一個沒站穩,眼看就要跌個狗吃屎了,他倒好心,及時將她拉回,再將她反轉一圈,直接落入他懷中。
她氣得咬牙切齒,欲再對他施出一掌,他卻突如其來的一個翻轉,使她被迫收回掌勢,再回神時,人已被他帶到床上。
炎靖惡劣的壓在她上方,愉悅的感受她急喘起伏的胸脯擠壓著他堅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