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對惟禮也有感情,怎好做棒打鴛鴦的事?」
原本義正詞嚴的她粉臉兒突然一紅,吶吶的道︰「呃……有是有,可是就算如此,我還是要離開這兒,不想被困在宮里活受罪。」
「不行!」
這一聲含著怒氣的回應來自于秦惟禮,他闊步走進來,先向朱皓熙點一下頭後又氣沖沖的瞪著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惟禮,你們的事晚點再談,我是特地到長來找你的。」
听皇上這麼一說,他立即明白的看向謝雨茵,「你先休息一下吧!」
她抿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外面走去,屋里的兩人則是在紅木大椅上坐下,朱皓熙開口,「紹祖派快馬來報,說朱齊鴻父子要回京了,要我小心。」
「他沒說他們待在那里的幾個月之中,找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他點頭,「他們去籠絡一些原本就看不慣我坐上龍椅的皇親國戚,又在皇太後面前說我的不是,不過貝兒一去,就向皇太後解釋清楚,他們父子也不敢再亂放話了。」
秦惟禮看著好友,總覺得他還有話沒說完。
「還有,他們一直在找一個人……」朱皓熙那雙從不曾反應太多情緒的深邃黑眸,居然閃過一道幾那察覺的笑意,好像洞悉了什麼絕妙好事。
「你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秦惟禮這話帶著半開玩笑的指控,因為兩人之間雖是君臣,但無話不談、友誼深厚,可是,未曾見過他如此深不可測的笑容。
「總之,他們苦尋不著那個人,所有計劃也被迫中止了。」
「別忽視我的問題,你剛剛在笑什麼?」他可沒這麼好打發。
「我要說的是,他們父子一回來,宮里就不可能平靜,你還要讓雨茵繼續留在宮中?」朱皓熙毫不在意,還是略過了他的問題。
他無奈的道︰「我不能把你獨留下來,讓那對豺狼父子有機可趁。」
「你擔心你的女人就行。」
「說到女人,你怎麼能忍受當那麼多年的和尚?」
「誰說我在當和尚?」朱皓熙爾雅一笑。
「你的意思是……」身為好友,秦惟禮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由得皺眉,「但你從不御幸——」
「我該去處理一些事情了,你好好想想是否要讓雨茵繼續留在宮里。」
朱皓熙沒讓他再有發問的機會,隨即起身離開,守候在宮外的太監也立即跟上前去。
秦惟禮撫著下顎思索良久,難道皇上有女人?不可能,他從沒听說過,但只要皇上不說,他這個當臣下的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都走了,你還在發什麼呆?」謝雨茵氣呼呼的提著裙擺走進來。
他走近她,不由得嘆了口氣,那對父子回來,她就不宜留在宮里了。
「你的災難結束,我們要回江南了。」
「真的?!」她眼楮倏地一亮,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可以遠離那些老嬤嬤了,想到這,她雀躍得只差沒有跪下來謝天!
他將朱齊鴻父子即將回京一事詳細的告訴她。
不過,她听了之後卻突然改變主意,「那我不走了。」
「為什麼?」
「唐哥哥要我入宮,除了把皇宮當避難所外,也要我注意皇上的安全,當然……」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朱齊鴻父子不在宮里,所以我就偷懶了,沒怎麼注意,不過,他們回京就可能有所行動,我至少該待到唐哥哥從江南回來再走。」
「也好,依唐昭祖的個性,他應該沒辦法在江南待太久,」他笑著握著她的手,「那你就繼續留在宮中學禮儀,不過,要小心那對父子。」
「他們能奈我何?」她有這個自信,不過——學禮儀可以啦,但這個不必再學了吧?你听听。」
她快步走到古箏前坐下,彈了幾段殺豬似的‘旋律’給他听,一見那張俊臉露出驚嚇過度的恐怖表情,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要再學嗎?」她打鐵趁熱,又多彈幾個魔音給他听,要他不敢再逼她學琴了。
秦惟禮頭皮發麻、耳膜抽痛,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連一點點最起碼的音樂天賦都沒有,但就算沒天賦,也得練出來。
「你發什麼呆啊,我還要繼續學嗎?」她巧笑倩兮的再問一次。
他苦笑,「要,非學不可,女乃女乃最喜歡會撫琴的女孩,這一樣你絕對逃不掉。」
這下子輪到她笑不出來,「可是這琴跟我犯沖耶!」
「勤能補拙,加油。」他低頭親吻她的唇一下,匆匆往外走。
謝雨茵不解的站起身來,「你去哪里?」
「我找皇上去,還有事商量……」
他溜那麼快,是逃難嗎?她難以置信的眨眨眼,瞪著快步離去的偉岸身影,再低頭瞪著古箏上那幾根弦……
要她學?!她賊兮兮一笑,好,看她要怎麼學!
「來人啊!」她中氣十足的大叫一聲。
幾名老嬤嬤聞聲進來,手里還握著棉花,準備偷塞耳朵用的,「娘娘,什麼事?」
「去拿剪刀來。」
「是。」幾位老嬤嬤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差人去拿了一把給她,竟見她很俐落的將古箏上那幾根弦「卡喳卡喳」的一口氣剪斷了,眾人當場目瞪口呆。
「糟糕,暫時不能學了耶!」
謝雨茵懊惱的神情只維持了一會兒,便哼著曲兒回房休息去了。
老嬤嬤們先是彼此看了看,接著相擁而泣,「嗚嗚……逃過一劫了,謝謝老天爺!」
大家都解月兌了,縱使明白可能就只有這麼一次,但能減少一次魔音穿腦的危害,她們已經非常阿你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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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朱齊鴻、羅里紳父子在告別皇太後後,搭乘馬車離開杭州。
「這一次,你絕對不能再失手了!」
馬車內的羅里紳因離開了公主,正失魂落魄的望著窗外,突聞義父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話,不由得一臉困惑,「什麼意思?」
朱齊鴻冷冷的看著坐在對面的義子,「不管你用‘消魂香’或是其他手段,都必須要了茵妃。」
他一愣,吶吶的道︰「可……可她是未來的皇後啊!」就算他的色膽夠大,也不敢貿然出手。
朱齊鴻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就因為她是皇後,所以在跟你做了不可告人之事後,我才能好好掌控她。」
「也是,如果她還想坐上皇後的位子,這事自然不能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她只能乖乖的听命于義父。」他總算明白了,「就連‘失心散’也不必用上了。」
「那個得來不易的寶貝,我打算用在皇上的身上。」
羅里紳一愣,「義父不是打算長期喂毒給皇上,這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失心散有一股特殊異味,很容易被發覺。
「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等待了,再等下去,情況只會更復雜,誰知道會不會又冒出個龍子來?」他眼神凶狠的瞪著他,「你別給我搞砸了,听到沒有?」
「當然,我一定會搞定茵妃的。」他忙點頭。
「那就好,」朱齊鴻抿抿唇,「還有,給她點好處,讓她成為我們的棋子。我就不信那小子對枕邊人還能多小心?」
「沒錯,義父,你真的太聰明了!」他立即發揮諂媚功夫。
「但就是你這助手能力太差。我警告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不然你這義子我也不要了。」
「我一定不會讓義父失望的。」話雖這麼說,羅里紳心里卻不怎麼有把握。
他由衷希望茵妃的長相不會太嚇人,因為皇上對那些美麗的後宮佳麗沒有興趣,他曾懷疑皇上要不是有斷袖之癖,就是有‘很特別的審美觀’,此次茵妃突然雀屏中選,就怕她是個無鹽之貌的丑女,那他哪可能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