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看看!」
「看你的大──」她硬生生的吞下到口的「頭」字,又咧開嘴笑,「沒啥好看的,我們快睡吧!免得瞌睡蟲全跑光了,失眠也很傷身的,是不?」
他忍住一肚子的笑意,「好,那睡吧。」
一見他站在床前褪去外衣,她立即瞪大了眼,好在,只有到此為止。他以眼示意,瞥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她紅著臉兒連忙搖手,「不用不用!我只是陪你,待會兒我就要回去了。」
「好吧!」
兩人肩並肩的在床上躺下來,她很注意的盯著他的臉上看,卻見他一雙眼楮睜得大大的,這家伙難道是在唬她?!「你不是要睡嗎?」
「身子沒洗,好像睡不著。」其實他是需要降溫!
他他他……的!她在心里罵了千遍萬遍,一個男人怎麼那麼唆?不過,念頭一轉,洗了澡的確比較好入眠,于是她嬌滴滴一笑,「你派人送水進來,洗了再睡。」
「嗯。」
他微笑著下了床,很快便去而復返,不久後,兩名太監將浴桶扛了進來,倒滿水後又退了下去,此時,一直躲在後方的謝雨茵才跳下床來。
「洗啊!」她忍著把他踹進浴桶的沖動,看著站著不動的他催促道。
「幫我刷背!」
怎麼這麼麻煩!但為了盡快搞定他,她逼自己擠出一個笑容,「好!」
他褪去全身衣衫,她臉紅紅的看向別處,雖然他的身體她已經看過、觸踫過,但總是不好大方的看嘛!不過,她偷偷一瞟,外表斯文爾雅的他,胸肌卻是硬挺結實,體格真是好……
「妳別只是看!」
他笑笑的拉著她的手來踫觸自己的胸膛,她嚇得縮回手,瞪他一眼。
他微微一笑,坐進浴桶里,她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到他身後,拿起帕子為他洗背,當手觸踫到他光滑的背脊時,她眨了眨眼,怎麼這會兒她的心才怦怦狂跳,會不會太慢半拍了?
她趕忙用力刷,一刷再刷,但浴桶里的熱氣一直噴到她臉上,漸漸的,她的眼楮有點兒酸、有點兒澀,怎麼困意愈來愈濃了?
完了!她打了個呵欠,又一個呵欠,撐住啊,她喝了夢周公,若有睡意就會引發藥性,但瞧瞧他,還坐得直挺挺的……
可是,真的真的……好想睡喔!
他注意到她刷背的力道愈來愈輕,回過頭,看著眼楮都快闔上的美人兒,「妳也進來洗。」
「啥?」她眼前蒙蒙的,恍惚中看到他站起身來,開始替她解開衣裳。
「嘿,不、不可以……」她又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可是還不行啊,她還沒有偷到他的玉佩。
「讓我看看妳的身子……」他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不忍的看著她身上一處處被他的激情所烙印下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瘀青受傷──
盛怒下的他怎會如此粗暴?!
他心疼萬分,將赤果的她抱入浴桶中,為她洗臉、清洗身子後,再將已然熟睡的人兒抱上床,又出去差人要了去瘀消腫的藥後,再次回到房里,小心的為她上藥,每涂抹一處瘀傷,他心中就多了一分愧疚。
末了,他凝睇著熟睡的她,拉起被子蓋好後,眸中浮現溫柔笑意,「三天三夜,妳哪兒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邊了。」
第四章
翌日,當謝雨茵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時,秦惟禮已命令侍衛守在長外,不準任何人進去,這才前往乾清宮。
朱皓熙原以為他就要起程回江南,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謝雨茵就是他苦覓不著的青衣姑娘,而唐紹祖口中追趕她、將她逼得躲進宮里的人,竟然就是秦惟禮。
「我太驚訝,也被你們搞糊涂了。」朱皓熙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找青衣姑娘找了這麼久,從沒提過唐紹祖知道她的下落,而唐紹祖明知道你在找她,卻故意將她托到我這兒?」
「不說是不想讓你為難。」秦惟禮誠實以告。
「我懂了,你擔心我會去找紹祖要答案,萬一他堅持不肯供出謝雨茵的下落,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落得尷尬,」他搖搖頭,「若是我以皇上的身分來壓他,恐怕日後我跟他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微微頷首。
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要日理萬機的皇上為了此事左右為難,他做不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帶她回江南?」朱皓熙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好友。
秦惟禮搖頭。
「你不帶她走,是因為她是我的妃子?」朱皓熙笑了,「關于這一點你不必在意,事實上,對後宮那些嬪妃,我早已派人說過,只要願意離宮的,我都會給她們一筆足以豐厚過一生的金銀珠寶,所以,她離開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的。」
「不是這樣的。」他深吸口氣,頭疼的道︰「你知道,我女乃女乃……」
他這一說,朱皓熙立即明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如果你見識過雨茵說的粗話,還有那些動作,就會知道……」
看好友—臉苦惱,朱皓熙十分同情,他很清楚就算是宮中那些出自名門的嬪妃,想要踏進秦家大門都很困難,更何況是一名出自賊寨的小賊婆。
「我女乃女乃從小在宮里長大,我想找一些老嬤嬤來好好教教雨茵或許會有用。」
「這方法可行,不過要達到你女乃女乃的標準,恐怕不是‘好好教她’就成的。」
「是,要嚴厲些,有勞你安排了。」
朱皓熙蹙眉,「可是就我所知,紹祖口中的謝丫頭生性不受拘束,我行我素,專拜一些賊師父。」
「我知道她將會很辛苦,但由不得她。」
「是嗎?」
「嗯,誰教她被我看上了。」
聞言,朱皓熙再一次笑出聲來,秦惟禮跟唐紹祖雖然互看不順眼,但在這方面兩人倒挺像的。
「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謝主隆恩。」這句話看似打趣,卻含著極深的感激之意。
「那……紹祖那兒?」
秦惟禮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是一句‘謝主隆恩’。」
意思是,要請他幫幫忙喬一喬了?!
罷了!他笑,兩人都是他的平生知己,他就勉為其難,當個中間調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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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天朗氣清的上午,豐神俊朗的唐紹祖與粉妝玉琢的朱貝兒一前一後的走在雲霧繚繞的五雲山徑上。他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前方的她,正忙挽著皇太後欣賞這湖光山色,不時有說有笑,而她那一雙盈盈秋瞳也不時的回頭瞥向他。
每當四目交接時,他便回以一笑,但他的思緒卻放在皇太後右手邊的溫德王爺朱齊鴻及羅里紳身上。
事實上,他們也不時的回頭偷看他的行動,雖說他是皇上派來保護公主的特別侍衛,可他們心知肚明,他只是賊寨里的賊頭子保鏢而已,偏偏又不能同皇太後說白了。
朱貝兒那個刁蠻公主一到江南就將話挑明了說,大家都是來探望皇太後的,不想傷了和氣,要是有人說三道四,那椿‘宮里傳言有人要當皇帝、坐龍椅’的事,她也會長舌的說給太後听,至于會不會說到不該說的,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哼,真是個難纏的小丫頭!
因為她,他才避到江南,他到江南,她卻又跟過來。
羅里紳的心情自然是最差的,他情系公主,偏偏又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也只能悶悶的看著公主跟那個賊頭子眉目傳情。
唐紹祖身後還跟了六名由皇上撥給他的大內高手,因為這次帶著身子硬朗不少的皇太後出游已有多日,除了要顧全皇太後、公主的安全外,還帶了御醫、御廚等人隨行,這一行人也算浩浩蕩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