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凝視著鏡頭里的她,她的平靜反而讓他的煩躁加劇,像這會兒,明明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但他卻已感受到一股被吸引的悸動侵入他的心房,正壓縮著他那自由自在慣的靈魂。
她的存在竟然就是一幅好風景?!他眉頭一擰,突地意識到這一點。
懊死!他要改造她,就該往人多的地方去,而且是會讓人墮落的聲色場所!
「上車!」
「呃!」她不解的看著突然又臭著一張俊臉的他,但仍是順從安靜的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乖乖的又坐上車。
但她的柔順反而讓他更加莫名的火大!
「鈴鈴鈴……」她的手機突地響起,他看著她從皮包拿起手機,听了一會兒,怯怯的看著他,「是溫總打來的,他想知道書的進度如何?」
他單手拿過她的手機,劈頭就說︰「完成後,自然會通知你。」心情欠佳,他隨即將手機掛了,然後扔還給她,繼續開車上路。
她瞄了一眼表情欠佳的他,決定鼓起勇氣跟他說話,「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從昨天開始,你就很不開心。」
還不是全拜你之賜!他沒好氣的瞪著她。
但韓羽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說︰「我姊說過,我是一個很好的听眾,如果你不介意,我很願意傾听。」
「那我有需要,你也願意配合?」唐毓修咕噥一聲。
「需要?!什麼需要?」她一臉困惑。
懊死的!她那天真純潔的表情,讓他更想要吻她了。「你沒有過男人?」
她粉臉—紅,突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需要,只能羞慚的搖頭。
「說來你也很大膽,就這麼跟著我走,不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
「我、我信任你。」她微微低下眼眸,實在不敢提醒他,之前是誰生氣她把他當看,而要換男插畫家的!
見鬼的,她信任他!他帶著一個讓他心煩氣躁又心動不已的女人出來旅行是不是自找罪受?!怎麼就是沒有男人想踫她?!
「我不明白,你這麼漂亮,台灣的男人都不長眼的嗎?」他的火氣夠旺了。
他好凶!「我、我的生活圈很小,我又很內向,所以——」
「那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好,這幾天,你不準拿畫筆,我要讓你的生活圈大一點,讓你感受一下生命中還有好玩的事兒。」
「我不想——」
「你需要,你的插畫太含蓄了,我希望能再外放熱情些!」
他意思是她畫得還不夠好?!韓羽不禁眼眶一紅,感到些許的難過。
唐毓修將她的神情變化全看在眼底,但他不願出言安慰,對她只要多一點柔軟心,就是在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他開車離開這片煩人的寧靜海岸線,驅車前往喧嚷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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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昏暗的燈光、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沉悶酒味及煙味,一名鋼管女郎在舞台上熱情的旋轉飛舞,暴露的三點式舞衣讓四周的酒吧客人是看直了眼。
韓羽正處在這樣的氛圍中,只覺得呼吸困難,不明白亞伯特大老遠的開車來到台中,竟是帶她來這種酒店消費?
還有一些客人看她的眼神,她也不喜歡,那是種不懷好意,甚至帶了邪惡。
這兒不是高級酒吧,客人素質自然也參差不齊,唐毓修很清楚這一點,但在看到那些酒客們像要剝了她身上衣物的眼神,他卻忍不住大為光火,冷峻的黑眸一瞪,將那些眼神無聲斥退,乖乖的回到鋼管女郎的身上。
他向吧台要了兩杯調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她。她看了看那五顏六色的酒,接過來偷偷聞—下,柳眉—皺,—臉為難,「這酒味好重,我也不會喝酒。」
他直勾勾的看著搖頭又搖手的她,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冷意可是說明了她有多麼不合作!
見狀,韓羽只好勉強喝了些,但立即被酒氣嗆到,「咳咳……」她咳嗽不止、淚眼汪汪。
唐毓修咬牙,仰頭一翻白眼,火大的抽了張吧台上的面紙遞給她,嗆得臉紅紅的她感激的接過手,又是深呼吸又是擦拭眼淚,好不容易舒服點了。再看看他的眼神盯著她那杯只少了一點的酒,她咬著下唇暗想,不會吧,還要喝?
他應該就此結束,但她的純淨在這個充滿色欲氛圍的酒吧里卻更為突出,更顯出韓羽的不食煙火,而他,不就是為了摧折這個氣質而帶她來的?
「我心情就是不好,就是要你陪我喝酒。」
他也想測試看看她會為了他而勉強自己到什麼程度?
「我、我喝了,你心情就會好?」
「應該吧!」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酒,憋著氣,大口的灌下去,但下一秒,卻差點嘔出來,她勉強吞下,但眼眶泛紅,喉嚨更是被酒液灼燙得好痛。
這麼听話?!他悶悶的給了她一杯水,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眼眶里浮現了晶瑩淚水。
唐毓修蹙眉。他不能心軟,如果灌醉她,上了床,他就不必管姑姑來不來台灣,反正他自由了。
心意一定,他轉身又跟酒保要了兩杯,看到那雙含著淚水的美眸驚愕的看著他時,他沒說什麼,只是一口喝完一杯,再將另一杯遞給她。
韓羽猶豫的咬著下唇,但下一秒,她接過手,閉著眼楮又大口喝下,她一邊拭淚一邊再灌水好沖掉口中的酒味,也緩和喉嚨的不適。
但他還沒打算停止,將一杯又一杯的酒遞到她眼前,她不敢說什麼,和著淚水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不久後,她的太陽穴開始抽痛,視線逐漸模糊,感覺好難受,好想吐。
「對不起,洗手間、洗手間?」
她跌跌撞撞的要往洗手間去,但根本不知道方向,唐毓修忙扶著她往洗手間去,看著她在廁所里大吐特吐,這讓他好自責,突然覺得自己是混蛋!
而她,竟還忍著盈眶的淚水跟他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喝……」
他咬咬牙,扶起虛弱的她,「不,是我該對不起,我們不喝了。」
韓羽含淚的眼楮頓時一亮,「那你、你的心情好了?」
見鬼的她竟然還在乎這件事?!
唐毓修抿緊了性感唇瓣,瞪視著這張面無血色卻又美得令人心動的麗顏。
他真的生氣了,但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他一聲不吭地擁著她到櫃台買單後,即步出酒吧。
一回到休旅車內,她仍是靜靜的坐在位子上,他則靜靜的開車。
他一路開到一家看來不錯的飯店才停車,此時也才將目光看向韓羽,卻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她從來都不吵嗎?原本還有怒火的黑眸不由得放柔。真的是被她打敗了!
「先生?」飯店的眼務生前來要幫忙泊車。
他從皮夾里拿出證件跟小費給他,「麻煩也一起幫我Checkin。」他下了車,繞到另一邊,小心溫柔的將她抱起。
「請問先生是要一間豪華雙人房?還是蜜月套房?」服務生再問。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久久,這才抬頭看向服務生,「不了,就兩間單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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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水搭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由美國飛抵台灣,時間已是晚上八點。
想了想,她已有三年多不曾回來了,在搭乘計程車前往韓家三姊妹家的一路上,青春往事也浮上心頭。
她跟韓盈盈本是孤兒,又是知心好友,但在一個男人出現後,改變了這個關系。
她嘲諷一笑。韓盈盈永遠不會知道讓她看破愛情,走上情婦這條路的人其實不是韓江雪的父親郭勝哲,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