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讓姑姑知道我跟韓羽在一起。」他邊說邊將跌到床角的電話放回一旁的床頭燈桌上。
「沒錯,所以,你最好帶著她去流浪,和唐秋水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你要我帶一個拖油瓶趴趴走?」一定要走到這步田地嗎?他煩躁的爬爬劉海,不習慣也不想習慣帶一個人去旅行。
「不然呢?唐秋水一出面,情形會變得更復雜吧?」
唐毓修無話反駁,那只女狐狸可比對門的小綿羊要難應付多了,他要回自由的困難指數當然升高,而他可不打算將寶貴的時間全用在應付兩個女人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魅力是撞牆了?怎麼還沒吃到她?」莊冠堯天天幫這個好朋友數饅頭,不,數面包,竟然已經超過十個了!
提到這事,他就悶了。
韓羽身上沒半點邪惡的蕩婦味、也沒有半點貪心的銅臭味,總是靜靜的、柔柔的、像春天的徐徐和風,也像早晨的溫煦陽光,一點都不刺眼。
這是錯誤的!應該是她被他吸引,但現在情形好像顛倒了!
他其實挺生氣的,而且是氣他自己!「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她太會裝,還是她本來就這麼純?」
這話帶了不少懊惱,莊冠堯可听出來了,「就我看她的這麼多征信資料看來,應該是後者。」
「但我不需要這種老婆。」
就算她再好,但一個飄泊的旅者,一個為了攝獵珍貴鏡頭可能得冒著生命危險的攝影師,怎麼適合家庭這玩意兒?!
看來好友是認同他的意見了,莊冠堯在地球的另一端捂嘴偷笑。
這真是好現象,不然好幾次听到他這個從高中就在一起的麻吉好友在世界某個角落突然音訊全無,要不,就是他為了拍攝老虎獵食的畫面差點成了老虎月復中物時,他總是被嚇得差點心髒病發。
可是要他轉到他這個編輯部門乖乖撰寫文稿當然更不可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過,也許韓羽就有這種能力讓太陽打西邊出來。莊冠堯咳了咳,掩飾滿月復的笑意。
「我當然知道你不適合這種老婆,你在外面會偷吃,她又不會,你壓力當然大,所以呢,你就誘她去墮落,我想想——」他開始出餿主意。
「嗯,你就帶她到一些比較會讓她臉紅心跳的場所,甚至氛圍較會讓人想入非非的地方,總之,就帶她在台灣繞個幾圈,飯店就找生意好到翻的,要訂兩間單人房就推說只剩一間房——」
「你就是這樣娶到凡妮莎的?」唐毓修沒好氣的打斷好友的長篇大論。
「哈哈……被你發現了,言歸正傳,只要某一天她跟你上了床,你就能要回自由,不過,到時候別舍不得喔。」他好心提醒。
唐毓修啐了一聲,「胡說什麼?我想睡了,你的建議我會接受,如果吉安那里又有什麼消息,記得打手機給我。」
「知道,這是我這名好友專用的啞巴手機嘛!」只有他有號碼。
唐毓修放回話筒,再次躺回床上,但再也沒睡意。
他會舍不得?不,不會的!他不可能會在乎,一個女人怎麼比得上自由?一個女人又怎麼會比得上那些精彩的珍貴畫面?!
也不知是否在自我催眠,一整晚,他幾乎在腦海里一直重復這幾句話,直至天泛魚肚白,才沉沉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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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等到亞伯特起床用早餐的韓羽,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差點將口中的稀飯都噴出來了。
她用力的咽下飯粒,驚愕的看著他,「你、你要帶我去旅行?!」
「嗯,這樣窩在一個定點工作愈來愈悶了,台灣這兒我從七歲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我想順便出去走一走,找點題材,你吃完就去準備行李。」
唐毓修扔下這句話,連韓羽端到他面前的早餐都沒吃就轉身回房。
她瞪著她一早就慢火熬煮的清粥及幾樣醬菜,再想到那張緊繃的俊顏,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了?
但他的個性絕對是桀驁不馴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那顆習慣飄泊的心也無法在同一個地方駐留太久,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陡地一沉。
大姊的話是對的,愛上這樣的男人很辛苦。
她頓時胃口全失,于是起身收拾好桌面後,也回房間收拾行李。
不久,她再回到客廳,他早已站在門口等她。
「對不起!」以為自己讓他久候了,她忙彎身道歉。
對不起什麼?!他不快的想著,真的希望她能嬌縱些、討人厭些。
他深邃的眸子凝望著簡單綁著馬尾,身穿白色針織衫、格子長裙,看來純淨的就像個女學生的韓羽。
沒錯,他該接受好友的建議帶她去一些她沒去過的地方,將她打造成壞女人,這樣他才能徹底的擺月兌她,至少在勾引她上床又甩了她後,自己才能沒半點愧疚。
此時的韓羽還真的有點怕他,瞧他俊臉一沉,還直勾勾的瞪著她,瞧得她渾身不自在外,一顆心更是沒路用的怦怦狂跳,她無措的拎著行李,不敢再迎視那不友善的眼神,連忙低頭逃避。
唐毓修抿緊了薄唇,不明白她怎能如此無辜卻又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他遇到非洲猛獸,心跳也不會亂,但此時,他的心髒卻失序狂跳!
氣!氣死人了!「走吧!」
他臭著一張俊顏走出大門,她一愣,連忙跟著走出去,這才看到他已將停放在車庫的另一輛休旅車開到門口,後座上也已擺放了筆記型電腦及幾箱相關資料。
唐毓修拿過她手上的行李扔了進去後,就坐進駕駛座。
她不敢多說話,也快步的跟著上車。
「我們要去哪里?」她總得跟家人說她要去哪里。
「跟我在一起很不安嗎?」
他心情欠佳,對她的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的。」他怎麼口氣那麼沖?!臉色也好臭?
「那你討厭我?」他也不踩油門,干脆轉頭瞪著她。
「呃,當然不是。」韓羽嚇得趕緊否認。
「那是喜歡?」
「呃,不是、是、不是?」天,他怎麼問得這麼直接?!這叫她該怎麼回答啊!
她又急又羞又手足無措。
唐毓修看著臉紅心跳的她,相信就算此時吻了她,她也不會拒絕,但他很清楚要再更進一步,她一定會搖頭。
沒來由的,這個答案他該死的相當肯定。為了不來個霸王硬上弓,他竟然得慢火細熬,好求個一次上壘得分,而此時他更為了不讓唐秋水近她身,還得帶她去游山玩水,真是夠了!
他干麼考慮那麼多、顧慮那麼周全,他的調情技巧難道無法讓她在床上乖乖臣服?他對自己這麼沒把握嗎?
韓羽真的好不安,他的表情帶著難以形容的氣憤與一些不明情緒,她覺得有點怕怕的。
他臭著一張臉開車上路,思緒仍在翻涌,他的旅行從來沒有計劃,靠的只是感覺,所以,他直覺的往人少、車少的方向開,擁塞的城市、沙丁魚似的行人,總是見不到好風景。
他一路往東北角的方向開,不久便看到海,再順著海岸線開,在一個停放著一台行動咖啡車的沙灘上停下,叫了一杯黑咖啡,看著藍天白雲,再看看那個拿著色鉛筆畫畫的純淨女孩。
一會兒,他放下咖啡,拿了相機,按下快門!
韓羽畫得很專注,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鏡頭里的人物。
但唐毓修也不知道,她是為了安撫內心的不安與無措才拿起畫筆的,因為在畫畫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寧靜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