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鳳是個思緒縝密的人,這一路遠游,兩人都是睡同寢室,也因為與她同住,所以大家不敢沒敲門就闖進來,她也才能安然的偽裝到現在,不被識破。
不過一想到楚君浩,愁緒再次爬上她的臉。唉!她到底該怎麼辦?
「楚君浩、楚君浩……」
夜深人靜,侯怡怡小心翼翼的來到楚君浩的房間,她坐在床沿,輕聲的喚著熟睡的他。
他皺起兩道濃眉,睜開惺忪的眼,一看清坐在床沿的人兒,原本還混沌不清的他立即清醒了。
「水妖!」他眼楮一亮,連忙坐起來,握住她的柔荑。
「噓,別吵醒別人。」侯怡怡想用水妖的身份來安撫他的情緒,希望他對白天的事別再生氣。
他點點頭,但難掩訝異神情,他沒想到她會跟著自己南下。
「你思念我嗎?是不是?所以你才來這?」
「我、我……」她有些無措,但更多的是羞赧。
「我好想你,但你失約了,害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
看到他那樣欣喜的神情,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談自己的事了。
她輕咬紅唇,「你……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好不好?」
「不好,沒見到你,一點都不好。」
「怎麼會?你、你不是有未婚妻陪著?而且跟她不也是有說有笑的?你對她有感情了嗎?」
凝睇著她,他忍不住的笑了,「你在吃醋嗎?不過,你果然是水妖,不然怎麼會知道這些事?而且突然出現在我房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仍然沒有娶她的意思,更沒有你說的感情。」
聞言,她好失望。
「你對她沒感情,是因為她那張臉嗎?如果她變成了我這張臉,你就會愛上她了嗎?」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他莞爾一笑,「你真的在吃醋,才會說這些奇怪的話!」他將她擁入懷中,「听到我如擂的心跳聲嗎?那是因為你,不是她,永遠也不可能是因為她。」
「你果然也是以貌取人,這你說過的……我不該忘記……」她喃喃低語,而這些話與其是說給他听,倒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听。
他開口要求,「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她的心泛酸,搖著頭說︰「不,我要走了。」
「不!」他緊緊的擁住她,「不要,這次一走,我不知道你何年何月才會再出現?」
「我真的得走了。」
「我愛你,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你,這段日子我心里總惦記著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我不想再讓你離開我了!」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俯身欲親吻她的唇。
她驚悸的瞪大水靈眸子,「不行,不可以這樣!」但朱唇僅逸出這句話就被佔領了。
「嗯……放、放開我……」
他怎能放開?他好不容易再遇見了她,那排山倒海而來的壓抑情感在瞬間爆發,他情不自禁也克制不了自己。
慢慢的,他的熱情融化了她,她無力抵抗,慢慢的臣服在他的熱吻下。
他灼熱的眸子鎖著她的,輕輕的將她推倒在床上,撫著她的粉頰,一手探入她的肚兜。
但這親密的接觸讓她的心一震,頓時從沉醉的中蘇醒過來。
「不!不可以的!」
情急之下,她用力一推,楚君浩直接撞到身後的牆壁,「砰」地一聲,差點沒昏過去。
「噢……」他撫著後腦勺,頭昏腦脹的。
「對不起!」
她急急的跳下床,沖了出去。
他模著後腦勺,原想追出去,但頭實在太昏了,連站都站不穩。
在暈眩過後,他跑到門外時,哪還有什麼人?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唧唧的蟲鳴聲。
她的力氣怎麼會那麼大?
他真的被搞迷糊了,為什麼河東獅身輕如燕,而縴弱的水妖卻力大無窮?
時序轉到了十月,邯山成家的老總管拿著一封信,急急忙忙的就往廳堂里沖。
「少爺、少爺!查到了,查到了!」
正在喝茶的成孟一听,連忙將茶水一放,站起身來,「知道那個丑八怪到哪里去了?」
「是。」老總管將信函交給他,這是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快馬所送回來的。
他冷眼一瞪,「你是欠揍?你明知道我討厭讀書,不識字的!」
「是是是!」
他連忙拆開信,將信中內容看了看,這才看著他道︰「他們一行人已返回,算算時日,過不了幾天就會抵達耶山了。」
「那好,我就守株待兔,不必麻煩了。」他笑笑的又坐下。
「什麼事不必麻煩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總管連忙哈腰,「老爺。」
「爹。」成孟看著一身灰袍的成何,連忙起身。
一眼帶著皮眼罩,陰沉、兩鬢飛白的成何看著這個才剛剛恢復健康的獨子,他被那個丑八怪一踢,牙齒又斷了兩顆,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爹,我們這次就在河的下游堵他們,但這次,你可得幫我了。」
「你就不要鬧了,行不行?」
「爹,我真的不明白,你兒子被侯怡怡欺侮成這樣,你居然沉得住氣?上次還派那十個軟腳蝦給我,害我被捧得那麼慘!」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大串,卻發現他連一句話也沒有答。
「爹……」
「夠了!」成何心煩,他何嘗不想出頭,但就是不行啊!
「為什麼?爹,你至少也幫幫我吧!我被侯怡怡欺侮成那樣,我沒面子,你也沒面子啊!」
「面子跟命哪個重要?」
「這……」
他咬咬牙,看著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又想到自己的技不如人。
他搖搖頭,嘆道︰「罷了,還是跟你說吧,爹是投鼠忌器,侯怡怡身邊有個高人,爹這只眼楮就是被他弄瞎的,最初你跟侯怡怡杠上時,我就想代替你去教訓她,沒想到居然看到他在那里!」
斑人?成孟想來想去,不可能是她那個無能的爹,那——「難道是那個超無名?」
他點點頭,「別小看他,他原本可是江湖中人人聞之喪膽的惡霸,後來,他的妻子不惜死諫,他才改邪歸正,在她的妻子墳前發誓,不會再使用武功。」
「那爹還怕什麼?」
「他說了,侯怡怡對他有恩,所以如果有誰危及到她的生命,他就不惜自毀誓言,而他相信他妻子也會贊同的。」
原來……可他不懂,「那我老找她麻煩,他怎麼沒來找我……」成何低哼一聲,「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他哪需要理你?但他可是跟我說白了,要是我出手傷了她一根汗毛,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
「可爹,你一定也很不甘願對不對?這口氣你不想出嗎?我有個好計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那個女雷公消失于無形,趙無名不會知道是你做的……」一臉奸笑的他說出自己的計謀。
成何听完點點頭,似乎可行。
「好,就這麼辦。」
他模模覆著眼罩的眼楮,這一口悶氣的確壓在心頭上太久了,就拿那個丫頭來消消氣!
第九章
一連多天,楚君浩都顯得心不在焉,有時就算被葉鳳硬是和侯怡怡湊合在一起,甚至明自張膽的趕走朱家正、蔡任熙那兩個礙手礙腳的人,他也沒異議,正確點來說,他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有時,兩人面對面枯坐好幾個時辰,居然連一句對話都沒有。
如此一來,侯怡怡怎麼不氣?他對她根本視而不見!
包何況,那天他不但強吻她,還、還有模……反正他真的很下流!
她沒想到他那麼輕浮,他那樣跟成孟有什麼差別?
其實楚君浩也不是對她視而不見,而是他太懊惱、太自責了,一顆心全系著那晚發生的事,根本無暇再理會其他事情。他怎麼會一時沖動,情不自禁的冒犯了他心中最重要的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