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暫時沒時間反省了,他起身離開棺木,將它推到角落後,身子跟著一起沒入黑暗……
※※※※※※※※※
「秦來客棧」的二樓上等廂房里,雷若芝整個人浸入浴桶,舒服的閉上眼楮。
呼,總算完成任務了,只是這一趟護鏢過程可真夠讓她心驚膽戰的。
樓下這會還傳來鏢師們快樂的歡呼聲,而這似乎也是她帶隊多年來,頭一回听到他們如此興奮的聲音。
她搖搖頭,可見護這趟鏢大伙的壓力有多大,完成任務才會這麼開心,只是……桑德斯,他為什麼什麼都沒說?不怪她弄錯了也沒求償,這一路下來,她對他的態度並不好……
她蹙眉,怪了,她為什麼老是想起他?他在身邊時她還嫌煩呢!
她緩緩的吐了口長氣,喃喃的低語,「不知道他這會在做什麼?」
「如果你口中的‘他’指的是我,那我現在正在看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入浴圖。」一個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突地在房內響起。
雷若芝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楮,竟看到桑德斯就坐在她前方的椅子上,離她只有三步遠。
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將身子全部浸入水里,再緊急拉了掛在浴桶旁的布巾緊緊掩住前胸,瞪著他,咬牙低吼,「你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有栓好門,而且門也沒開……
桑德斯瞥了房間一角的陰影,莞爾一笑,再將含笑的碧眸凝睇在滿臉通紅的她身上,「你在想我?」
她黑眸半眯,極力否認,「我沒有,你少自我陶醉!」
他一挑濃眉,撫著下顎道︰「那你剛剛那句話……」
她臉一紅,吶吶的說︰「我、我才不是在說你。」
「那是誰?」他問得直接。
「是……是……」她支支吾吾也想不出要說誰,遂即惱羞成怒的吼,「你管他是誰,反正不是你!」可是他真的很奇怪,怎麼可以無聲無息的走進來?「你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他雙手環胸,蹺起二郎腿,一派泰然的笑道︰「你喊啊,反正是你怕被人看,我可是衣著整齊。」
「你——」她怔愕的瞪著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無賴!「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干什麼,只是想談一筆生意。」
「生意?」她皺眉,但看到他的目光竟往水面瞧過來,她抿緊了唇,不客氣的說;「要談生意,也不是這時候談。」
「好,那你起來穿衣服。」他也算從善如流。
「那你是不是該先出去?!」她沒好氣的提醒他。
他搖搖頭,邊念咒語邊將那條礙眼的布巾變不見後,再打趣道︰「瞧這會‘風景正好’,我若出去不是太浪費了?」
風景正好?!她皺眉,直覺地順著他專注的目光往下一看,竟發現掩在胸口的布巾不翼而飛了!
她的心髒猛地一震,急忙用雙手掩住雙峰,更加縮進水里,面她臉頰滾燙得幾乎要冒出煙來了。
「遮嘛,其實也沒用,因為我還有透視能力,不過若是只用遺視能力欣賞‘美景’,這會怎麼看得到你這雙頰酡紅的尷尬狀。」
雷若芝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可是卻沒勇氣抬起頭來正視著他,雖然她的膽子不小,但畢竟是一個受過禮教的閨女,此等情景叫她怎麼大膽……
叩叩叩!
「若芝,你睡了嗎?你今晚沒吃什麼東西,我叫掌櫃煮些粥食端上采,你吃一點。」門外傳來沈士雄關切的聲音。
她急忙抬頭,卻看到桑德斯一臉可惡的笑容,只好又匆匆低頭,但不忘揚高音調回答,「不用了,沈大哥我不餓,我很累,想睡了。」
「吃一點再睡吧。」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
「呃——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沈士雄的聲音難掩失落。
听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雷若芝松了一口氣,但她似乎放心太早了,此時她的肚兜突然映入眼簾,她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到桑德斯正笑著蹲在浴桶邊,她臉色倏地一變,失聲尖叫——
「啊」
下一瞬,房門被人用力的撞開,沈土雄第一個沖了進來,在見到桑德斯在房里,他先是一愣,再見到雷若芝浸身在浴桶里,著香肩時,又是一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了?」
「怎麼了?」
一群喝得半醉的鏢師們在听到尖叫時,腳步踉蹌的沖上樓來,一听到他們的聲音,杵在門口的沈士雄立即回過神來將門關上,擋在門口。
「沒事、沒事,你們回房去睡。」
「真的沒事?可是大小姐她……」
「尖叫耶!」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議論紛紛,畢竟向來沉穩的大小姐會驚聲尖叫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所以雖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但還是直覺的質疑著。
「我說沒事就沒事。」他的臉色微微泛著鐵青,眾人再交換一下目光,只得聳聳肩,分別回房去。
在眾人離開後,沈士雄沉著臉,轉身對著關上的房門冷聲道︰「你最好自己出來,不然我會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餅了一會,門打開了,但走出來的不是桑德斯,卻是已穿妥衣服的雷若芝,令他不解的是她也是一臉困惑,還反問他
「桑德斯他……不是出來了?」
「沒有。「
「怎麼會?看到你沖進來,我嚇得低頭尖叫,再抬頭時他就不見了,我以為他走了……」她喃喃低語。
「大概是施展輕功從窗戶離開了。」
她回頭看,但窗戶根本只開了一個小縫,他那樣高挺的男人怎麼出得去?
「他沒有對你怎樣吧?」沈士雄比較在意這個問題。
她搖搖頭,想到那樣的情景還是令她感到羞愧,「我想睡了。」
「嗯。」明白她不想多談,沈士雄也只能回房去。
半晌,雷若芝躺在床上,凝望著窗外的半彎弦月,遲遲沒有睡意,腦海里想的都是桑德斯究竟是怎麼離開這個房間的。
※※※※※※※※※
第二天,雷若芝率領眾鏢師離開了秦皇島,朝天津的方向前行。
綠津鏢局就位于天津城里,先前是特地前往北京護鏢。
當長長的隊伍甫經過北戴河旁的茶棚,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
沈士雄一看到換穿蕾絲襯衫、寬領帶、黑色長褲及長筒馬靴的桑德斯,看來神采奕奕、俊美過人,想也沒想的就對著雷若芝道︰「我們到下一站再休息。」
「沒關系,就這休息,馬也奔馳了好一會了。」語畢,她隨即下馬。她有個疑問是一定要找桑德斯問清楚的。
她直接走到桑德斯面前,拉了張椅子坐下,令她不解竺是,他看到她並無一絲驚訝,反而給她一種他已經在這里等待許久的感覺。
「你們的動作真慢。」他微笑的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
她柳眉一皺,「你在等我們?」
他不否認,「是啊,所以我說你們的動作真慢。」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往這條路走?」
他露齒一笑,「綠津鏢局在天津,你不走這條最近的路,難道要繞道而行?」
他說得沒錯,只是……「你等我們做什麼?」
「我說過了,有一筆生意要跟你談,但有人尖叫,就談不成了。」他的笑容有些暖昧,也很滿意看到她眸中因此出現兩簇跳耀的怒火,他發現自己有種以激怒她為樂的傾向。
「那件事……」雷若芝咬著下唇,還是抵擋不住那濃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的是,你那天到底從哪里離開的?」
「當然走前門嘍。」他喝了一口茶,笑容滿面。
「別對我打哈哈,你不可能走前門的,沈大哥就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