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繼左珊妃、蕭盈後,他也變多事了?張宏忍不住嘀咕,記得他還曾請他吃過糕點呢!
丁如君看他頭低低的,又想到他剛剛喊餓,忍不住又開口,「邢少主,先給他吃吧,他餓了。」
他皺眉,「君君,你這是在害他,如果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吃,他就會明白要吃就要工作!」
「可是你以前也請過他啊。」丁如君還記得他曾要她將糕點統統包起來給張宏吃。
是嗎?邢潼慶仔細想了想,終于記起來了,那是剛回鎮上沒多久的事,可是當時他根本不知道張宏是什麼樣的人,也無暇去注意他,現在的情形可不同,尤其在听到他剛剛說君君是傻姑娘的那段話後……
「此一時彼一時。」他沒有多作解釋,但表情很清楚,那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看來這個邢潼慶是不會給吃的了,張宏也不想在這兒耗時間,他頭也不抬,刻意以哽咽的聲音道︰「算了,君姑娘,我走了。」
語畢,他繼著身子,一手抱著肚子消失在街角,但一轉過街角,那張哀愁的臉色丕變,成了一臉的悻悻然。
出師不利,下回姚君姑娘一人守店時再去。
而他一走,邢潼慶才將張宏在外說的那一席話說給丁如君听,「所以,對那種得寸進尺、不思長進的人,你一定要記得,下回他若再來跟你要吃的,你至少找些一事給他做,讓他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然,你就是在姑息他、害他。」
丁如君對這些話其實很熟悉,蕭盈她們都說了不少。
只是她總認為施比受更有福,不必計較。
邢潼慶顯然也猜到她還是會心軟,所以只要有空,他便會過來看看她,倒也成功的攔截了張宏幾次。
而隨著他跟她的互動頻繁,他家的長輩跟丁家的長輩的互動也增加許多。
尤其在接近年節這幾天,潘曼風已不只一次想要找個媒人到丁家提親,但都被他拒絕了。
「我想等那個傻姑娘明白我對她的感情後再提。」
「慶兒——」
「老女乃女乃,這是我的堅持。」
因為這份堅持,他的家人跟丁家長輩只得繼續當旁觀者。
看來想在周年前辦喜事是不可能了。
就這樣,這個年就在熱鬧但少了一件喜事的遺憾中過去了,令他們欣慰的是,小倆口走得還算平順,雖然比較像朋友,但兩人好像有愈來愈契合的感覺。
第七章
餅了一個年,每個人都期許自己在新的一年能有一番新氣象,但對張宏而言,好吃懶做、白吃白喝、賭場玩樂還是他的最愛。
但這些「好事」不是常常有的,一得靠運氣,二得看看他娘藏了多少私房錢。’而這會兒就是運氣不好了,他想白吃是沒機會了。
吊兒郎當的他一拐到街角,遠遠的就看見豐神俊朗的邢潼慶坐在丁家糕餅店內,跟丁如君有說有笑的。
什麼嘛,都接近關店的時間了,他還在那里!
算了,通常這種情形就是回家里東西吃去。
當然家里的東西沒有傻姑娘的東西好吃,全是些青菜、蘿卜干、番薯簽稀飯,難吃死了,但沒吃肚子會餓,只好勉強充饑了。
不過,今天回家,家里怎麼冷冷清清的于陳舊的老圓桌上也只有水,連剩萊剩飯都役有。
他煩躁的到廚房找吃的,也是什麼都沒有。
「去廠他低聲咒罵,開始大聲咆哮,「娘、娘!我餓了,娘!」喊了老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屋內靜悄悄的。
奇怪,他這次在賭場只有玩兩三天沒回家啊!
張宏皺著眉頭,走到娘親的房間去,只見她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大駭,拼命叫她搖她,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趕緊到街上去找大夫,但夜深了,大夫一看到敲門的人是他,根本連門都不肯開。
「求求你看看我娘吧!」他拼命拜托。
「我怎麼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是個放羊的孩子!」
「不,這次是真的!」他大聲叫吼,對方依然不理他。
這要怪誰?他曾經拿他的母親當晃子來騙吃騙喝,說他娘生病,要了草藥,結果一轉身就將草藥給賣了。
這家大夫不理他,他轉往別家,都四處踫壁,最後,他才想到好心的丁如君,連忙去敲丁家糕餅店的門。
「君姑娘!」他痛哭失聲的請她幫忙救救他的娘親。
「你——你別哭啊!」丁如君手足無措。
「別理他,我今兒白天才在外面听到他又窩在賭場兩,三天,肯定輸光了,又來騙錢。」丁承宏披著外衣走了出來,朝她搖搖頭。
可她頭一回看到張宏哭得那麼傷心……
丁如君咬著下唇,選擇相信他的話,「爺爺,我去看看就回來。」
「這孩子,張宏可不是個好人呢,趕快去找邢少主去!」丁承宏急忙要兒子去找邢潼慶。
還睡眼惺忪的丁承全急忙駕了家中的馬車趕往介壽山莊,而這來回往返,丁如君已經去拜托大夫跟她到張大嬸家看病了。
看在丁如君的面子上,大夫勉為其難的同行,這才發現張大嬸的確病重,但藥草名貴,得需要許多銀兩。
張宏哪有錢呢?他求救的看向丁如君。
「我……」她其實也沒啥錢,她這個女當家的只負責做糕點,錢的事全交給爹娘,但她相信爹娘如果知道張大嬸是真的生病,一定願意拿錢出來,正要開口時——
「所有的醫藥費由我來出。」邢潼慶的聲音突地在她背後響起,她回過頭,看到他跟爹爹一起走進這間家徒四壁的小木屋。
「不過,有一個附帶條件。」邢潼慶直勾勾的看著張宏道︰「你必須到田里去工作,而且你一天沒去,你母親就一天沒有藥吃!」
「這……」張宏的表情馬上成了一張苦瓜臉。
「邢少主,不可以這樣,這太殘忍了,這事攸關張大嬸的生命,我不贊成!」丁如君馬上出言反對。
「可是我堅持廠他早就想找機會讓張宏這個鎮江敗類回到正途。
大夫明白他是用心良苦,也點頭贊成。
在場的,惟獨丁如君反對,她甚至開口跟爹請求,由他拿出醫藥費來救張大嬸,救人一命不是勝造七級浮屠嗎?
但丁承全也知道邢潼慶為何提出那樣的附帶條件,所以支持他,而且他也相信張宏不會棄張大嬸于不顧,因此拒絕了女兒。
「爹!」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僵持了好一陣子,令人意外的,張宏開口了,「好吧,就這麼辦,我下田工作去。」
邢潼慶點點頭,「很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旦懶惰一日,你母親就沒有藥吃。」他再次強調,無非是要他謹記在腦海,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知道,我會去做的。」
就這樣,在邢潼慶的安排下,他娘住進了大夫家的客房好就近醫治,而且他還從山莊找了個丫環去伺候,讓張宏可以安心的到田里做活。
可是做沒幾天,張宏便覺得天天下田干活真的好辛苦,何況,再想到那個大夫又不是蒙古大夫,藥已經吃了幾天,他娘的病應該好了,所以鋤頭一扔又找友人快活去了!
沒想到玩了一天回來,便看到娘被送回來,而且她︰的臉色仍舊蒼白,還昏迷不醒。
他氣呼呼的去找大夫。
「不是我不醫,而是你忘了邢少主的叮嚀,他找人監視你,在你棄工作于不顧時,他就派人將你娘送回去了。」
他火冒三丈的再去找邢潼慶,但他人不在山莊而是到丁家糕餅店去,他立即又沖到那兒,果真見到他跟丁如君在一起,他立即對他大吼大叫,「該死的,我娘的病謗本沒有起色,你為什麼將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