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惡狠狠的怒吼。
「是是是!」三人哭喊著承認,沒臉看向溫藍,她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卻恩將仇報,但他們真的是被逼的,父母都在曾親王的手中,他們不得不听話啊!
金鎮宇看看寢宮里這一大群人,他的頭愈來愈痛,但也注意到溫藍的臉毫無血色,而那三個奴才,他們到底在胡說什麼?
曾竣盛這會兒還將一些冊子、毒藥等一些所謂物證的東西拿給他看,他根本無心看也不想看,他才不相信溫藍會對他下毒手。
「皇上,剛剛若不是小女注意到仙藥不對,這會兒你可能已被毒害而一命嗚呼了,再加上這些自她書房所搜到的一些不滿皇上治國及批判的言詞,她該獲判死罪!」曾竣盛下跪請求,而御醫們也群起跪求判處抄斬。
金鎮宇怔怔的看著他們,這才驚覺事態嚴重。
而溫藍對曾竣盛手中的那些冊子並不陌生,那的確是她的,里面也的確有一些對皇上的不滿之詞,但說到謀反毒害皇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了!
金鎮宇對剛剛那兩顆藥丸的事的確很困惑,但他絕不相信溫藍會毒害他,只是他眸中的兩簇困惑之光,在溫藍看來卻像是他真的在懷疑她有沒有下毒,這讓她既傷心又憤怒!
「判死罪就死罪吧,反正也沒啥差別了!」她撇撇嘴角,豁出去了。
在她看來,皇上會信了曾姿儀的話,還會立她為後,那與其等著被她切割,還不如一刀斬首來得痛快。
「別說得那樣灑月兌,你死罪難逃,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賞罰分明,對叛亂賊子絕不手軟,縱然你是太皇太妃,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了,是不,皇上?」曾竣盛拱手問。
金鎮宇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謀殺叛變的大帽子扣在溫藍的頭上,他連要護短抗辯的機會都沒有,尤其巧兒、婉兒等人還指證歷歷。
而他沒有說話,曾竣盛倒幫他喊了侍衛,將溫藍送入死牢,等待他這個皇上將她賜死!
*
溫藍被關進死牢,整天一句話也不說,金鎮宇多次進入跟她說話,她連听都不听,雙手捂住耳朵,甚至閉上眼楮不看他。
她的心死了,寧願在心中罵自己是白痴、笨蛋,也不要听、不要看將她關進死牢的金鎮宇!
他也不想想,她為了他的病上虎騰奇山峰去找仙藥,連被困在山洞時,也心系著他的仙藥,這樣的她會毒害他?會謀反?
他簡直是一點腦子也沒有!全是豆腐渣!這種皇上還看他、听他做啥?
但溫藍錯了,如果她願意張開眼楮看,願意放開雙手去听,她就會知道金鎮宇是多麼努力的在找方法救她,然而謀反叛國是要滿門抄斬,而他目前的努力卻只能免去她其他妹妹們及父母家族等的死罪,無法讓她這個主謀月兌罪。
他喟嘆一聲,「朕已派得庸等人四處去找皇女乃女乃跟沉慧師太了,可一直沒有她們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倏地住了口,說那麼多做啥?她也不願意听,何況,再來的這件事,她也許不听還比較好。因為曾姿儀拿回仙藥救了他,所以立後大典一事已在進行了,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幫他想法子解決這棘手的事了。
思緒間,他定定的再看了溫藍一會兒,才轉身步出死牢。
「皇上!」遠遠的,曾竣盛走了過來。
看著一臉憂心的皇上,他虛偽的關切道︰「皇上還在為藍太皇太妃憂心?」
他苦笑一聲,走到中庭的亭台坐下來。
曾竣盛則在他旁邊恭敬的站著,「好心」的提出一個方法,免得溫藍被保護在死牢里一天又一天的,死也死不了。
「皇上,臣跟幾名要臣商量過了,臣等都能感受到皇上對太皇太妃的不舍之情,但太皇太妃有罪,又不得不判,所以眾人在商議許久後,提議何不將太皇太妃遠謫邊疆,老死不得回來,這也算是判了她死刑。」
不錯,這似乎是個好判決,雖然她會冷著、餓著,但至少她還活著。
金鎮宇點點頭,回去御書房,寫了聖旨交給曾竣盛去頒,溫藍的身份是太皇太妃,這件家務事就由他親判,對外他會封鎖這件皇族丑聞,讓外人以為溫藍還在皇宮里好好的生活著。
而曾竣盛前往死牢宣詔,雖然「即將」除掉溫藍這個眼中釘,但他的皇帝夢已經被女兒全然破壞了。
她想當皇後,還拿以毒藥代替仙藥的事威脅他,如果他膽敢再有謀反之意,她絕對會將事情的真相全數說給皇上听,屆時,死的人是他,而不會是她這個臨陣改變主意而以解藥救了皇上的人。
養女為患,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女兒破壞了他的好事,但一切已成定局,除了當國丈外,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兩天後,在金鎮宇的自送下,溫藍被兩名押解官押解上路,她一身素白布衫,頭發上只有一支白玉釵子,全身沒有任何飾品,素淨著一張小臉,雙手戴著手銬的走了……他神情黯然,這一別相見無期。
溫藍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縱然心中有一股濃烈的渴望,想再回頭看金鎮宇一面,但她咬著牙,逼自己別回頭,回頭只徒增傷心而已。
只是,看著自己一身素白衣衫,與手上的手銬,腦海里不由得浮現一幕她慵懶的半臥貴妃椅,身著華麗衣飾,星眸半閉、櫻唇漾著抹淡淡的淺笑,對著三個妹子笑說︰「自己的未來自己不打算,別人安排了之後再來跳腳,不嫌有些遲了嗎?」
這一幕仿佛就在昨日而已,而今,她竟如此狼狽的離開皇宮……這就是她打算的未來嗎?蒼天。
她猜測兩名押解官許是讓曾竣盛給收買了,一路上拼命趕路,要水沒有,吃的僅一點點,才走兩天,她就有心理準備,這兩個人不會將她押解到邊疆去的。
押解官們的確是收下曾竣盛的銀票了,他交代他們在押她前往邊疆的路上,找一處斷崖就送她上西天,免得夜長夢多。
因此這會兒,兩人一邊交換眼色,一邊拖著她的手銬往另一處的斷崖走去。
見狀,溫藍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想干什麼,她大叫救命,但荒郊野外哪有人煙?「不要!不要!救命啊!」
面如死灰的她拼命掙扎,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抵抗多久?
「下去吧你!」兩名見錢眼開的押解官用力將她推下山崖。
溫藍的尖叫聲在崖谷中回蕩了好久好久……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曾竣盛蒼白著臉兒拼命往朝天殿的寢宮跑,而外面的小太監可不敢擋他這個未來的國丈。
自從溫蘭被押送邊疆後,皇上一直很沉默,就連立後大典一事也不過問,讓官中眾臣都覺得皇宮悶悶的,一點也沒有立後的熱鬧氣氛。
而金鎮宇這會兒仍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听完曾竣盛口中那不好的消息後,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面無血色的看著他,「你說什麼?小藍因為逃跑不慎,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死了!」
曾竣盛裝出一副痛苦的神情,點了點頭。
金鎮宇整個人癱坐在床上,傻了。
死了?溫藍死了!
「皇上,這十天後的立後大典是否還要如期舉行?」曾竣盛邊問邊注意他的表情,他害死溫藍是正確的,皇上對她感情極深呢!若讓她在宮中咸魚翻身,倒霉的可是自己。
立後大典?金鎮宇苦澀一笑,有什麼差別了呢?他愛的人不在這個世上了,「就舉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