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冷,「夠了,我全听進耳了,也請你長話短說!」
他冷笑一聲,「那我說了……」
他這一說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而朱立文的神情從震驚、質疑、憤怒到鄙夷,在馬太祥口干舌燥的說完之後,他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胸口翻騰的怒火更是沸騰到了極點。
而馬太祥對他的表情可滿意極了,既然邵芝琳想過河拆橋,他對她也沒有必要仁慈。他太了解她,一旦她被這個帥哥醫師拋棄了,憤世嫉俗、個性極端的她一定會再次選擇墮落,而他則會再次將她帶在身邊。
等她生完了那個小雜種,恢復窈窕身段後,到時候靠她那張楚楚動人的美人臉,他們兩人再合作,還怕沒有大把鈔票進門?
朱立文一直沒有說話,而四周是靜悄悄的,至少就他而言。他覺得自己仿佛被隔離在另一個空間,而門外人聲鼎沸的候診大廳所傳進來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你一定想看證據吧?跟我走一趟你就看得到,人我可是約好了。」馬太祥的眸中閃過一道奸佞眸光。
朱立文點了下有如千金重的頭,面無表情的跟著他步出診療室並離開醫院,連假也沒請,也無暇去理會那些守候在門外的病患,此刻的他沒心情,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馬太祥帶著朱立文來到長虹汽車旅館,要他先藏身到洗手間里,透過那片畫有五彩果文圖的玻璃門,他一定可以好好觀賞待會兒即將上演的惹火秀。
繃著一張俊顏的朱立文心中祈禱邵芝琳不會進來,但五分鐘後,他的心涼了,一身棗紅色孕婦褲裝的邵芝琳進了門,隔著一片玻璃,他凝睇著她帶著不悅的粉臉,心沉甸甸的。
「我來了,你說讓你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們就一刀兩斷,希望你說話算話。」那芝琳冷冷的看著坐在床沿的馬太祥。
他邪惡一笑,走到她身邊,「我的話當然不止一句話,但是……」他伸出手撫模她的唇。
她倒抽了口涼氣,憤怒的甩掉他的手,「你干什麼!」
「最後的溫存啊,你肚子一天天大,我忍著不再踫你,但你要跟我一刀兩斷,帶著我的種去跟那個帥醫師結婚,我願意成全你,但就再給我一次,一次就好了。」
「你!」她錯愕的看著滿口胡言的馬太祥,「你神經病,你在胡說什麼?」
「哦,我忘了,你說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再提了,而為了感激我弄大你的肚子贏得朱家人的心,你又給我錢、古董、鑽鏈的,我實在不能再要求什麼,但那些實在不夠,少了你,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他邊說邊擁著一臉驚愕的她來到床邊,在她跌坐床上時,她倒抽口涼氣連忙要起身,但又被他拉倒在床上,還粗魯的將她的雙手扣住拉到頭上。
「你干什麼?我喊救命了!」她蒼白著臉瞪著他,不敢相信他敢踫她這個孕婦。
「別這麼忘情,你雖然喊我干爹,但這種事我們常常做,難道我得勾起你的激情,你才要哀求我佔有你。
常常?邵芝琳不知道胡言亂語的他在說什麼,她甚至覺得他嗑藥了!
她冷冷的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再跟你上床了,你放開我!」
「放開你?那我可舍不得,再做一次……」
「放開她!」一聲雷霆怒吼霍地響起。
馬太祥冷笑一聲,從邵芝琳的身上爬起來,下床退開一邊,讓躺在床上的她看清楚那一聲咆哮聲來自于誰。
邵芝琳頓時呆住了,她怔怔的看著一臉冷峻的朱立文,他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幽暗,突地閃現一道鄙夷之光……她痛楚地閉上眼楮,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但即便她閉上了眼,那雙帶著冰冷的不屑眸光仍像兩道利刃般射向她,讓她有如置身冰窖,血液都凍結了……
「天,這醫師是從哪里跑出來的?這……糟了,那我們的事不都讓他知道了?呃,我不曉得了,我先走了。」馬太祥虛偽一番,轉身就開門離去,將這個一觸即發的戰場留給另外兩人。
邵芝琳睜開眼楮看著朱立文,他仍站在那里動也不動的看著她,眸中只有冷光與輕蔑,她熟悉的深情與溫柔全不見了……全不見了……
她困難的撐起身子坐在床沿,咬白了下唇,試著打破這一室的凝結氣氛,「不、不是他說的那樣……」
「你們曾有過肌膚之親!」他冷硬的打斷她的話。
「我……」她打了個寒顫,頭一回在這個溫柔的男人口中听到這樣冷硬的話,這讓她好害怕,但她告訴自己要勇敢,要好好的解釋這一切,他會原諒她的,他一定會原諒她的……
「那是我十多歲時候的事了,我對男女之間的事完全不懂,我是他領養的孤兒,我能怎麼樣?但一次就夠了,那讓我覺得惡心,我學會逃避他的,我學會以偷來的錢幫他找女人,但我絕對沒有再讓他踫過我!」
「我如何相信你?!」他冷睨著她,一開始認識你你就滿口謊言,我被你騙得團團轉,而剛剛我又看到你跟他……」他咬牙切齒的道︰「你要我相信什麼?相信他的話是假的?還是相信你沒有從家里偷錢、偷珠寶、偷古董給他?」
邵芝琳哭了起來,「我、我是有交給他,但那全是他
「我不想再听你的謊言了,你就不能誠實的面對我嗎?」
她淚如雨下,「我正在跟你誠實!」
「是嗎?我看不出來!」他痛楚的看著大月復便便的她,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就心如刀割!
「立文,你听我說……」
他苦澀一笑,眸子再度變得冷硬,「原來我這個整型權威也有辦不了的事,盡避我費盡心思要將你那顆污染的心整型,讓它純潔澄淨,但壞的永遠是壞的……永遠也不可能改變的!」
「不要這麼說,我變了,我真的變了!」邵芝琳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但他臉色倏地一變,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毫無感情的道︰「去找你的干爹!」
她神情一駭,「不,我跟他早就沒有關系了。」
「是嗎?在你做了那麼多東西給他之後?!你還真能睜眼說瞎話!」他一臉的賺惡。
「我……」她涕淚縱橫的搖搖頭,「我是說謊,在遇到你以前說了更多更多的謊,但那是因為害怕而說謊,也為了保護自己而說謊,我沒有少條胳臂,臉上沒有被劃上一刀……這全是我說謊得來的!
「這是我這個竊賊孤兒的生活方式,但遇到你之後,我改了、變了,但于爹又找上我,我怕他去找爺爺他們,更怕他說出我跟他之間曾有的曖昧關系……」
她哽咽的又說︰「這件事賈大哥不知情,而從他那里知道我過去背景的你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好怕。好擔心,為了阻止他,我才拿錢、珠寶去封他的嘴
「你可以告訴我。」他冷冷的開口。
「我怕你擔心,怕你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我不要這樣,我要你高高興興的沉浸在一個準爸爸的喜悅中。
「呵!你很會說謊,哭戲更是演得好!」他冷酷的打斷她的話。
他的話有如鐵錐猛地往她的心坎上重重一擊,面無血色的她踉蹌的倒退兩步,跌坐在床上,「你不相信我……」
他是不相信,因為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可以相信了。
「呵……」邵芝琳突地發出笑聲,但臉上仍布滿熱淚,而這笑聲听來好空洞、好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