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太祥側著頭想了想,「那好吧,等明天你把鑽鏈拿來這里給我,我就考慮看看。」
「你!」邵芝琳語塞,但也沒轍,只得憤然起身離去。
棒日中午,她依約將那條鑽鏈拿到旅館給他,原本以為從此風平浪靜,但過了兩天,馬太祥查到她的手機號碼,又再度要她拿錢出來。她不肯,他則威脅要以她干爹的身份踏入朱家跟她拿錢,不得已,她只好再將游佳芃送給她的一些珠寶全拿給他。
但馬太祥的是無止盡的,他看出邵芝琳不但害怕他闖入朱家,將她過往的一切告訴朱家人,甚至還有賈永志跟朱立文所不知道的某個黑暗部分……于是他便以此為要挾,對她予取予求。
邵芝琳好怕,但她真的已被他榨干了,不得已只好開始偷朱家人的東西和存折印章……
她天天過得膽戰心驚,就怕他們發現東西不見了、存折的金額變少了。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她的肚子也天天大起來,幸運的是,她擔心的事一直沒發生,但能瞞多久?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是夜,朱立文看到邵芝琳熟睡後,他才輕聲的下床步出房外,往書房走去。
書房內,朱及人等四人都已端坐在沙發上,個個神情凝重,桌上還擺了一本存折。而眾人都知道,最近家里少掉的東西不止是這本存折里的數字而已。
朱立文不想懷疑自己大月復便便的妻子,但家中每個僕佣年資都在五年以上,這個平靜舒適的家也未曾遭過小偷,何況他們還設有保全系統,小偷要潛入不易,更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東西偷走。
但他真的不明白,邵芝琳為什麼要那麼做?只要她開口,任何想要的東西應有盡有,她何必偷?
好幾次凝睇著她,他都想開口問,可他說不出口,既難過又不知所措。而他相信,在座的每個人也有這樣的心情,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她以前的背景……
朱家四位長輩交換了一下目光後,朱及人開口對孫子道︰「今晚叫你過來這里,是因為你媽今天打電話給你葉阿姨,閑聊中跟她提及家里近一兩個月來東西失竊的事,結果她說了一件也曾在他們莊園發生過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那件事吧?」
朱立文沉重的點點頭。
「我們真的很訝異,但你葉阿姨的話又讓我們不得不信,可是她也說,最後芝琳又把東西全還給他們,而且後來也不曾發生過相同的事了,所以她希望我們別責怪她,給芝琳一些時間」
「其實我們也沒怪她。」黃羚接下話,「反而擔心是不是因為她肚子越來越大,產生的壓力更大,所以才不由自主的做出這種月兌軌的舉止?這種情況在醫學臨床上的例子不少。」
「沒錯,所以我們希望你這個做丈夫的好好去跟她溝通,也幫她舒舒壓。她是個好媳婦,我們只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將孩子生下來。」朱震豪體諒的說。
「因為這件事由我們任何一人出面都不恰當,所以我們才找你來。但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讓她紓解壓力,你就帶她去醫院里做心理咨詢,跟心理醫師談談,知不知道?」游佳芃定定的看著雙眉攏緊的兒子叮囑道。
這時的朱立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坦承邵芝琳的成長背景是否恰當……
游佳芃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其實你葉阿姨還提了芝琳的成長背景,這讓我們對她多了一分憐憫之心,也更心疼她,所以,如何讓這件事圓滿的落幕,你得多用些心思,別讓她感受到更多的壓力,知不知道?」
朱立文怔怔的看著家人,看到他們眸中的體諒與疼惜,他知道,一切將會雨過天晴了。
翌日,朱立文特別跟醫院請假,帶邵芝琳到陽明山國家公園去走走,兩人來到一處可眺望台北市景致的了望台上坐下。
朱立文擁著她,深情的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
邵芝琳錯愕的看著他,「怎麼一開口就說對不起?」
他輕撫她凸起的肚子,「以前你多次擔心我的家人知道你的過去會討厭你,會逼我離開你,我卻覺得過去不必再談,結果卻造成你莫大的壓力了,對不對?」
她皺起柳眉,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喟嘆一聲,將她隨風飄散的秀發撥到她的耳後,「你這一兩個月就是因為壓力大,所以才會偷家里的東西對不對?」
她臉色刷地一白,渾身僵硬。
他連忙又說︰「不,你別擔心,也別害怕,大家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反而怪我沒有好好注意你的情緒。」
她怔怔的看著一臉緊張的他,「大家?你是說爺爺、女乃女乃,還有爸媽,他們全知道了?」
他點點頭,將她泛冰的手緊握在手中,「可是你放心,沒事的,大家都不會怪你,他們也都知道了你的成長背景,但大家對你只有疼惜與不舍,你不必擔心他們會討厭你、鄙視你。」
「真、真的?」她眼眶一紅,這段日子膽戰心驚的生活壓力,讓她再也受不了的哭倒在他懷中。
朱立文不舍的輕撫著她的背,「是我的錯,明知道你很在乎這件事卻不去說明。不過現在一切都沒事了,爺爺他們都希望事情講開了,你能當一個快快樂樂的孕婦,好不好?」
淚如雨下的邵芝琳點點頭,但她也知道事情還沒有完全過去,所以她必須去找馬太祥說個清楚,甚至得謊稱連她放浪的那個黑暗過去,朱家人也都知道了,讓他以後再也找不到藉口來威脅她!
只是當她在兩天後,跟馬太祥相約在長虹汽車旅社的房間內,以強硬的措詞告訴他,朱家全都知道她的成長背景及她曾跟他有過的肌膚之親一事,她再也不必受他威脅索價後,他竟然發狠的做出一件將她推落地獄深淵的事
第十章
朱立文沒有料到馬太祥會來醫院找他,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如果他沒有自我介紹的話。但他記得這張線條強硬的惡人臉,也記得當時他如何跟邵芝琳合演一出被強暴的戲,並準備搬空他家一事。
而此刻的他,縱然一身西裝筆挺,還是遮掩不了那一身的邪惡之氣。
「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我正在看診,請你出去!」朱立文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嗎?如果我是你,我會先將你的病人請出去,免得听到你……」他以唇形說了「老婆」兩字,再繼續說︰「見不得人的事。」
朱立文濃眉糾緊,看著身旁一臉困惑的女病患,他深吸口氣,朝她點點頭,「抱歉,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女病人疑惑的瞥了馬太樣一眼,這才走出診療室。但馬太祥還不滿意︰轉頭瞟了旁邊的兩名護士一眼,朱立文雖感不耐,但還是先請她們出去。
「可以了吧,這兒只剩下我跟你。」他冷冷的看著大咧咧的在他桌前坐下的馬太祥。
「我可以說了,不過你可得坐穩一點,也得耐心一點,這話只說一次,你打斷了,我就不說了。但有句話可得先說在前頭,免得你到時怒火攻心,氣得喪失理智,那我就沒有機會說了。」
「廢話少說,我還要看診。」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名醫嘛!」他嘲諷一笑,才繼續說道,「我說完那些你听來可能會覺得相當難听的話後,你一定會認為我在胡說八道,但我會讓你看到、听到,好讓你親自證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