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你知道的,你早就知道她的計謀,可是你一句話也沒告訴我!」
「我、我怎麼說?我才不做通風報信的事,再說,骰子跟女人,哪個男人會選骰子當札物嘛!」
「我!」他咆哮一聲,轉身就甩門離去。
一臉驚愕的她無言以對……
第十章
這日,朗朗晴空下,喀達亞爾汗國的豐收慶典開始了,身著鮮艷華服的男男女女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圍起了大圈圈,隨音樂聲唱和起舞。
特別為這慶典兩架設的大型看台亦裝點得金碧輝煌,摩克都、德非、札窩台、旭烈汗、季雲婧、顏真依及一些重要官員等人全坐在台上,四周則圍觀了許多觀禮的百姓。
而在舞蹈完畢後,隨即上場的是武裝的弓箭手和揮舞長矛、大刀的騎兵,他們一身繹紅色勁裝、狼皮帽子和長統靴,軍容整齊、浩浩蕩蕩的通過看台。
雖然時值太平盛世,但天有不測風雲,因此,這些軍隊平時都在西部山區的兵營里演練,數十年如一日。
摩克都滿意的跟他們點點頭,在他們退到一邊時,即宣布狩獵競賽開始、皇宮開放,今天的活動正式展開,一時之間,歡呼喧鬧聲響徹雲霄。
庫克都跟德非邊跟官員們飲酒閑聊,一邊打量始終凝著一張臉的旭烈汗跟季雲婧,這兩人雖然坐在一起,但眼神卻不看對方,也不交談,昨天的情形可不是如此啊。
季雲婧當然知道旭烈汗還在生昨晚的氣,而已征得父親同意離開汗國的忽可蘭,一早還來跟她道別,請她好好的愛旭烈汗呢,同時還表示她並不後悔昨晚的事,接著在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後,便跟提著包袱的鈴兒離開了。
看來,她是真的要離旭烈汗遠遠的了……
幾個時辰過去,陽光更為熾烈了,森林里陸陸續續出來一些扛著狼、鹿、山豬等戰利品的競賽騎士,而大部分的人將獵物扔到自己的家人面前,隨即調轉馬頭又策馬人林了。
但不久,也有不小心被其他騎士誤射中箭的傷患被抬了出來,有的還有救,有的則一箭穿心,眾人只能搖頭,但這也是這場竟賽的面貌之一,雖然帶有血腥,可對大多數人來說,卻是勇于挑戰的一種大無畏表現。
季雲婧看了心中覺得不忍,莫名的,也擔憂起汗王跟旭烈汗的一對一競賽,這弓箭是不長眼的。若一個不小心……她不敢想象。
隨著時間流逝,競賽宣告結束,喇叭聲響起,大部分的騎士紛紛出了森林,筋疲力竭的坐在自己的獵物旁,每個人收獲都不少,在逐一清點下,東何王官家的察茲基贏得此次競賽,四周響起一陣歡呼聲。
而即將上場的就是摩克都跟旭烈汗的競賽,由于沒有時間限制,誰能最快獵殺一只老虎並將其扛出森林,便是贏家。汗王已連輸給旭烈汗好幾年,因此進人森林前,還央求眾官員百姓給他加油呢。
旭烈汗一身輕便的真皮甲冑,左手臂掛著盾牌,右手執著帶鉤長矛,後背背著弓箭,意氣風發的騎上黑色駿馬,而摩克都已在人民的歡呼聲中先行人林了。
看著坐在看台上眉心糾緊的季雲婧,旭烈汗突地飛身向她,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起,轉身,身形一凌回到馬背上,眾人莫下愕然的看著他擁著季雲婧策馬入林。
季雲婧瞪著眼前這片蒼翠茂盛的森林,咽了口口水,轉口頭看著策馬奔馳的旭烈汗,「你、你怎麼帶我進來了?」
「跟我在一起,總比在外頭揪著一顆心,擔心我會發生什麼事還好吧。」
她臉兒一紅,怪了,他還真了解她,「你、你不是在生我的氣?」
「能氣到什麼時候?」旭烈汗口氣頗為無奈,再低頭看她一眼,「下回別那麼傻,知不知道?」
明白他指的是忽可蘭的事,她點點頭。
森林里經過先前那場狩獵競賽後,四周變得死寂了些。不少地方還有殘箭、血瀆,看來好不嚇人。
旭烈汗相信父皇跟他是走反方向,因此騎了這麼久,兩人才都沒踫頭,只是以他高深的內力,怎麼會連個馬蹄聲也沒听到?正當他感到不大對勁豎耳傾听時,就隱約听到了一個模糊的申吟聲音。
「旭烈汗……」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噓,不要說話。」他指住她的嘴巴、闔上眼楮,再听了一會兒後,突地快馬奔馳。
季雲婧嚇了一跳,正想回頭罵人時,旭照汗又緊急拉了馬韁,馬頭高高揚起,她嚇得發出尖叫聲,而旭烈汗居然自已翻身下馬,理也沒理她!
等馬兒平靜下來後,她嚇得兩腳發軟的滑下馬背,坐在地上,渾身頻冒冷仟,‘’旭……」她倏地住了口,勝目結舌的看著旭烈汗扛著似乎已沒有意識的摩克都快速走了過來,而摩克都的背後插著兩三支箭,鮮血直流……
她咽了一下哽在喉間的硬塊,嚇得聲帶都癱瘓了。
他神們凝重的抱著摩克都上了馬背,再將她拉到後面坐好。
「汗王……怎麼會?」
「出去再說!」他繃著一張俊顏,疾速策馬往前方出口奔馳。
驀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四面八方的樹叢突然都動了起來,數十名埋伏許久的殺手同時拉弓瞄準他,一時之間箭雨直落。
「抱緊我!」面色凝重的旭烈汗對著季雲婧大吼一聲,雙腿夾緊馬兒坐穩,一手護著傷重的摩克都,一手以長矛打落那些箭雨,驚險萬分的殺出重圍,一出了森林,而那些殺手見狀便緊急退回森林深處。
札窩台城府極深,也知道旭烈汗不是省油的燈,在看到旭烈汗策馬出林後。他就知道那些飯桶失敗了等旭烈汗抱著傷重的摩克都躍下馬背,他即第一個沖上前去。
看了摩克都身後的箭一眼,札窩台即對著負責軍隊的何察基都統怒喝一聲︰「快叫人拿下這個喪心病狂、殘忍試父的人。」
德非想制止,但何察基都統早被札窩台給收買,他毫不理會群眾抗議的聲音,叱喝一聲,武裝的弓箭手與揮舞長矛、大刀的騎兵們全都立即沖向旭烈汗,逼得他不得不將摩克都交手德非,並喊召御醫前來後,即先行上馬,奮力與他們對抗,可寡不敵眾,何況他身後還坐著季雲婧……
「快走!快走!」德非驚懼的喊叫聲傳來。
旭烈汗瞥了一臉蒼白的德非一眼,再看看一臉邪笑的禮窩台,已知這一切皆為他所策劃,咬咬牙,他怒吼一聲,「我一定會回來的!」
語畢,他一連殺了好幾個揮刀向他的騎兵,殺出一條血路後,便頭也不回的馳騁離去,但追兵仍緊跟在後……
此時,被緊急送回寢宜的摩克都僅存一絲微弱氣息,命在旦歹,幾名御醫緊急搶救仍回天乏術,宣告駕崩,憂心的官員及百姓們舉國哀悼,當然,札窩台也如願的登上了汗王之位。
而傷心欲絕的德非惦記著旭烈汗跟季雲婧的安危,卻無計可施。因為她已形同被軟禁,只由小明兒陪著待在寢宮,至此,她才知道札窩台早有叛變之心,憶其逆倫弒父、陷害兄弟,實在喪盡天良!
札窩台為取信人民並非他誣陷旭烈汗,將刺入摩克都的那三支佔血的箭放在宮門外,還寫了一篇至情至性的沉痛宣言對外發布——
上頭指出他曾不小心偷听到旭烈汗向季雲婧提及,他父皇已立遺詔將汗王之位傳于他,因此,他要趁此次狩獵竟賽的機會殺了父皇好榮登汗王,而她也能順利當上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