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親打電話給我,說她被人綁架,還被毆打,現在人正躺在醫院,等著我去陪她、安慰她。」
白毓愈听愈覺得不合理,「這……可你不是今天才去看過她,再說,你也知道她根本不是被人綁架的」
「那又如何?只要她肯離開那個男人,她如何圓謊我都不在乎。」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滿意的看到她有些僵了的神情。
「為什麼?你不是很恨她、要報復她,為什麼還要去陪她,甚至不在乎她的謊言?」她的心有點顫抖,很擔心唐敬天的話會成真。
「此一時彼一時,算了,我沒有必要跟你講那麼多。」語畢,他滿意的看到她面如死灰後,隨即從沙發起身,朝二樓走去。
唐浩威並沒有刻意的去探索自己真正的心情,只是從她的表情看來,她真的很在乎自己,這一點,仿佛是讓他開心的理由。
白毓揉著眉心,愛情似乎總難盡如人意,而她的情況更是愈來愈不樂觀了!
一夜好眠的唐浩威在第二天約清晨五點便起床了。
繁忙的工作與事必躬親的態度讓他長年做空中飛人,甚至有在一天內趕赴兩個國家的紀錄,所以這樣台北高雄的兩邊跑,他也不覺得累。
他打算搭七點的飛機,正準備出門時,令他錯愕的是,那位性感女佣竟早他一步的開著一輛黑色積架跑車,離開車庫。
看來這個女佣真有本事,在龍目島開的是KOD的迎賓轎車,和他們回來台灣也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她居然開起名車了。
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個富有的女人,到哪里都有名車代步。
只是,這麼早她上哪兒去?
唐浩威內心的疑惑驅使他坐上自己的賓士車後,一路尾隨而去。
車子往陽明山開去,直達那棟以白雲彩石及印度紅花崗石建造的KOD酒店。唐浩威濃眉一蹙,見白毓將車子開進VIP貴賓的停車位,他抿緊唇,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
在酒店的服務人員趨前要代他泊車時,他考慮了約莫三秒便下了車,目光尾隨著急忙奔入大廳的白毓。
他看到她笑笑的跟櫃台人員打聲招呼後,便走進右側的電梯。
她一早就來酒店找人嗎?
唐浩威心中的疑雲愈來愈大,見電梯直往頂樓而去,他忍不住的搭上另一部電梯,來到頂樓後電梯門才打開,不遠處的景象驚得他心跳幾乎停止──白毓正親密的擁抱一對看似兄弟的高俊挺拔男子,他們身上都還穿著睡衣。
這就是困擾她的事?這就是她不得不請假的原因?
唐浩威眸中迸射出怒焰,在電梯門自動關上的剎那,他看到其中年紀稍長的男人傾身啄了她的臉頰一下。
他的心狠狠的被抽痛了,心中的怒火與妒火熊熊燃起,嘴里說對他的心意不會改變,轉身卻忘得一干二淨!
女人果真是一個樣,嘴里說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而令人作嘔的是,她竟一次「服務」兩個男人!
齷齪!無恥!
氣沖沖的唐浩威一出電梯便打電話給唐敬天,「爺爺,辭了那個女佣!」
「白毓?她怎麼了?」
「我們顯然都被她耍了,她這些天會請假是忙著到酒店重操舊業。」
「你的意思是……」
「爺爺,她要告我們毀約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個盡職的女佣,找清潔公司幫她工作,自己卻到酒店賺起皮肉錢。哼!她可能還舍不得放棄我這個凱子,一心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呢!」唐浩威火冒三丈的怒道。
電話另一端的唐敬天無言以對,很難相信自己會看走眼。
「我要到機場去了,晚一點再給你電話。」唐浩威很快的切斷通話。
在坐上車後,他心中的怒火仍然熾烈,他也明白自己不應該如此氣憤,這並不是件好事,而且似乎在告訴他,他已迷上那個性感女佣了,他在乎她,該死的非常的在乎她,但他對這情況一點辦法也沒有!
*
唐浩威來到高雄,抵達呂筱晶的病房時,心中仍難以平靜。
「浩威,你總算來了,筱晶整晚都睡不著,就盼著見到你呢!」李詩思開心的直拉著他的手來到床沿,暗暗的和一臉忐忑的女兒使眼色。
「我們出去吧,讓他們兩人好好談談。浩威……」呂幼東拍拍他的肩膀,故作一臉沉痛狀,「筱晶遭遇到這種事,你可得好好安慰她,她好怕你不會再要她了。」
唐浩威的藍眸快速的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冷光,而他心中的鄙夷和因白毓而燃起的怒火糾纏成一團,令他幾乎難以維持表面上虛偽的不舍。
「我怎麼會不要她,我心疼她都來不及了,畢竟……」他逼自己坐上床沿,深情款款的拉起呂筱晶縴細的小手,凝睇著她那張憔悴妁容顏,「你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
呂筱晶的心跳在听到這番話後失速狂奔,原本蒼白無血色的小臉也染上兩株嫣紅,她泫然欲泣的哽咽道︰「真的嗎?你還願意接受我?」
「又不是你自願受到傷害的,我怎能怪你,你說是嗎?」他直勾勾的看著她愈見心虛的容顏。
「呃……是啊,我就說筱晶是被綁架的,這下子總算回來了……」
「那綁匪呢?」唐浩威冷冷的打斷李詩思的話。
「是這樣的,警方找到筱晶時,綁匪早已不見蹤影,而她一身是傷,又受到性侵害,真是可憐啊。唉!這事關系我們兩家的名譽,所以不宜鬧大,我們也要求警方封鎖消息了,我想我們這麼處理,你能諒解吧?」李詩思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解釋著。
唐浩威點點頭,但心中的怒火更熾,女人永遠只會撒謊耍弄男人!
「好了,我們出去吧,也許小倆口有好多話要說呢!」
呂幼東瞥了妻子眼,夫婦倆相偕離開,而在將房門關上的剎那,他們仍不忘對女兒使眼色,要她別胡亂說話。
他們兩人一離開,唐浩威也不想再踫呂筱晶,他放開了她的手,站起身,在床畔的椅子上坐下,直勾勾的睇視著眼前這張不再吸引自己的清秀容顏。
相對于他的沉默不語,呂筱晶更顯得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隨著兩人無語的沉默對視,空氣似乎也在瞬間凝結。
半晌,重新整理好雜亂心緒的唐浩威才打破沉默道︰「這三個月,你很難受吧?」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得溫柔的俊臉。
「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上的傷一痊愈,我們就去夏威夷,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呂筱晶驚喜萬分的看著眼前這張露出笑臉的俊顏,「你願意娶我?」
「嗯,這回不是訂婚,是結婚。」
呂筱晶凝睇著他,淚如雨下,太好了,他還願意要她,她還是可以得到幸福……
「好了,別哭了,這樣會哭壞身子的,你快點養好身子,我們才能早日結婚,到時候,夏威夷那兒有個更大的驚喜等著你,那絕對是個別開生面的盛大婚禮,保證讓你永生難忘。」唐浩威深情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內心卻是滿滿的不齒……
好好的等吧,到時候那個驚喜絕對勝過當初她在訂婚宴上,臨陣月兌逃時留給他的震撼還要更令人印象深刻!
*
唐浩威在高雄陪了呂筱晶一個禮拜,成功的塑造了他仍深愛著她的假象。
只是人的耐性總是有限的,在呂筱晶對他深情凝視時,甚至小鳥依人的窩在他的懷中,他總是十分不舒服。
在她身上,他見識到女人所有的虛偽奸詐。
所以,在讓呂家人全以為成功的瞞過他後,他以自己在台北還有公事要辦,必須回去處理為理由,暫時遠離這虛偽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