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沒回去找爺爺是醫院忙嘛,何況爺爺打來的電話也不少,每次都說要我找關漢斯道歉——」她頓了一下,突然叫道︰「哎呀!我壓根忘了要道歉了!」
「你追上他了?」
「嗯,在醫院,他真的挺怪里怪氣的。」
鐘台正睨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誰小時候拚命的抱著這個怪里怪氣的男人,還要他長大後娶她為妻呢!」
她柳眉一皺,「不會是我吧?」
「不是?」鐘台正搖搖頭,開始細數從前,那兩個兩小無猜的小男孩、小女孩,一起玩球、玩沙、種花、游泳,甚至連睡覺都要一起睡,洗澡還要一起洗澡的童年趣事……而隨著鐘台正一籮筐又一籮筐的回憶,鐘蔚理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看起來這麼似曾相識,難怪她對他會有一股難言的熟稔,原來——思及至此,她的心髒突然「怦怦怦」失速狂跳,心動的女敕芽彷佛已隨著童年的純純愛戀,而長出翠綠的枝葉……就要愛了嗎?
鐘台正仍細數著往日歲月,而鐘蔚理的思緒早已遠揚。???兩個星期過去了,州立醫院的六樓病房突然變得很熱鬧。
一來是當紅炸子雞的「女泰山」鐘蔚理就在六樓巡房,二來是關漢斯這個超級黃金單身漢,每天晚上都到魏怡珊的病房陪她吃晚飯,許多的女醫師、護士都想多看他一眼,便老往六樓跑。
雖然鐘蔚理來到醫院實習,才短短十四天,但以她為主的流言可是仍在不停的傳來傳去。
有人說,她曾和關漢斯一起出去,狀甚親昵。
有人說,她也接受羅杰茲的感情,腳踏兩條船。
包有人說,其實她的背景顯赫,進醫院不單是光靠羅杰茲的力量,還有她那個商界名人的爺爺鐘台正。
包離譜的是,這幾日她和文森相處融洽,還有謠言說他是她的私生子!
「你可以榮膺『謠言女王』了,蔚理。」高潔看著仍開心的和文森玩著小球的好友說道。
「上籃!」綁著馬尾的鐘蔚理作出灌籃的動作,再將手上的球交給文森,「換你上場了,女泰山得到處去看看那些『七嘴八舌的怪物』了。」
文森呵呵的笑了起來,因為七嘴八舌的怪物就是指那些長舌婦的護士和醫師。
鐘蔚理和高潔相偕走出病房後,高潔對她的冷靜仍感到不可思議,「你對那些謠傳一點兒都沒感覺嗎?人家說的是你耶!你怎麼像個百毒不侵的妖怪,都不生氣啊?!」
她送給高潔一記大白眼,「你也變成那些七嘴八舌的怪物了,小姐。」
「什麼嘛!」高潔停下腳步,瞪著她,「我是在為你抱不平耶!」
「有什麼好抱不平的?」
「你少根筋啊,有些謠言根本難以入耳。」
她聳聳肩,「謠言止于智者。」
「拜托,現在的人愛嚼舌根、聊八卦,這話只會愈傳愈難听而已。」
「那就不要听就好了。」
「蔚理!」高潔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怎麼看得這麼開?」
她露齒一笑,「她們說她們的,我過我的,何況我最近的心情很好,這點兒小事,我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心情很好?怎麼可能?」她頓了一下,又點點頭,「對哦,你這幾天心情真的挺好的,但我知道那些謠言沒有一件事是真的,那你在開心什麼?」
對這個好朋友,她不想隱瞞太多,但也不想講得太白,「『春天來了』。」
「春天來了?」她皺了一下眉,「不是還得好些天嗎?」
鐘蔚理瞪了她一眼,「怎麼你現在反應變遲頓了?」
「我!」高潔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心動了,是不是!」
她點點頭,一臉的神采飛揚。
「怎麼會?是誰?肯定不是羅杰茲教授,他約了你好幾回,你都拒絕了。」
「還有一個啊!」她笑笑的提醒著。
「那不就是關漢斯了?」高潔抿抿嘴,隨即又搖搖頭,「不可能,雖然連著幾晚他都到這兒來,但他卻沒跟你打招呼,而是直接去看他的繼妹啊!」
「那又怎樣?」她微微一笑,眸光中有著吸引人的燦光。
「你們沒有交集,你哪來的春天?」
「今晚就有交集了,而且——」鐘蔚理瞄了剛好走過她身旁的娜塔莉一眼,「肯定又有新題材讓那些七嘴八舌的怪物噴口水了!」
娜塔莉倏地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她,「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她莞爾一笑,「只是通知你這張IBM——國際超級大嘴巴,今晚關漢斯要和我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傳什麼謠言來增加我的知名度。」
娜塔莉臉色丕變。
「蔚理,你——」高潔真是受不了她這種硬踫硬的作法。
「護士長,我們是相看兩相厭,不過,看在你那麼愛談論我的份上,我好心的提醒你,我們中國人有個傳說,那就是老愛道人長短的人,死後可是會下地獄被割舌頭,你最好小心點!」
「你——」娜塔莉氣得全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隨後便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高潔,我巡完房就下班了,今晚可能不回我們的租處,明白嗎?」鐘蔚理開心的朝她眨眨眼,便大步的往前走。
斑潔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你要和關漢斯那個……」
「如果燈光美,氣氛佳的話。」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鐘蔚理,「你發燒了嗎?還是頭殼壞了?你對男人一直沒啥興趣,怎麼突然想和他那個?」
鐘蔚理突地甜甜一笑,「他可是我從小就看中意的丈夫哦!」
「你在開玩笑。」
「真的,是我爺爺告訴我的,難怪我老覺得他很眼熟,原來我們兩家是世家,而且我和他還是青梅竹馬。當我要離開這兒到南美時,可哭得淅瀝嘩啦的,還直嚷著要他長大後來娶我。」說到這兒,她又是一臉笑盈盈的。
這雖然是爺爺半調侃說出的往事,但卻馬上勾起了她的童年回憶,也延續了她對他的純純愛戀,因此,她不再阻止爺爺要代為安排兩人見面的事,甚至還挺開心這個安排,只是關漢斯是個大忙人,一直到今天才有空。
「蔚理,你不是在幻想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這幾天看到你,怎麼仍是冷冰冰的,頂多點個頭就走了?」
「他那個人是有些怪里怪氣啦,不過,我想可能是到醫院的關系,才讓他的心情總是比較沉重,因為從底特律那兒轉過來的病歷看來,魏怡珊的癌細胞有擴大的趨勢,他如果太熱絡的跟我打招呼也很奇怪吧!」這是蔚理對自己的解釋。
「那倒也是!不過——」高潔頗擔心的看著她,「我說過他是個有女人緣但沒緋聞的男人,他很詭譎的,你真的要他當你的男人?」
鐘蔚理送給她一記大白眼,「我是這麼希望,但人家願不願意讓我當他的女人可不一定了。」
「那你心情還那麼好?」
「至少今晚我們會踫面。」她朝高潔眨眨眼,並低頭看了手表一眼,「我不跟你聊了,再聊下去就來不及了。」
斑潔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隱隱擔心起這個好友的新戀情。???今夜在鐘台正的豪宅中,只邀請一個客人——關漢斯。
他西裝筆挺的出現,他俊美冷峻的氣質在那身白色西裝的襯托下,顯得更為淡漠。
而鐘蔚理卻沒有刻意的打扮,依舊長發披肩,素淨著一張臉,配上輕便的T恤及牛仔褲,但這樣純淨的打扮卻也讓她全身散發著自然味,讓人見了就有一種輕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