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別人質疑我教學的公平性,所以我決定先按捺住對你的感情,一直等到你畢業後才展開行動,只是在得知你要先回南美時,我不得不加快腳步,為你掙得這個實習機會,也為自己掙些時間來贏得你的心。」
他深情款款的一席話,讓許多女人都醉了,但只有女主角卻是一副「有沒有搞錯」的神情。
斑潔一臉羨慕的說︰「難怪!我就覺得教授特別照顧你,原來……」
不知怎的,鐘蔚理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因為她一直當他是教授,對他也只有師生之誼。
這下可怎麼辦?她來來回回的看著大家那張羨慕的臉孔,還有娜塔莉那張臭臉——「我去尿尿!」她只有選擇尿遁。
聞言,在場的人差點沒給摔得東倒西歪,她這句殺風景的話,硬是將她們腦海中出現的情人擁吻的浪漫畫面給狠狠的戳破了。
而羅杰茲的俊臉上則出現一抹沮喪,看來他是出師不利啊!
第三章
相對于護理站前的熱鬧景象,走廊底端的特別病房卻是一片寧靜。
這間VIP病房一點也不像病房,倒像極了五星級飯店里的豪華套房,家電、家具一應俱全,連床組沙發也全是一級貨,褚紅色的裝潢,顯示出高貴典雅的氣息。
魏怡珊躺在病床上,細致的五官襯著過于蒼白的皮膚,看來有一種林黛玉的縴細之美。
被癌細胞折磨雖有幾年的時間了,但病情一直被有效的控制住,因此,她最在意的頭發也依然黑亮,整個人雖然縴瘦了些,但那股自小餃著金湯匙出身的嬌貴氣質,仍舊讓人感到驚艷。
她凝視著站在窗邊的關漢斯,他俊美的側臉有著難以忽視的沉重,而事實上,從他踏入病房至今,他陷入自己的思緒居多。
「哥,怎麼了?有心事?」
他回過頭來,淡淡的搖頭,「沒事。」
魏怡珊看著這個自她十歲就加入她家庭的哥哥,十七年過去了,她二十七歲,他三十五歲,她的心始終系在他身上,而他的心卻仍在飄泊,慶幸的是他身邊雖有不少女人逗留,但他從沒將他的心給了誰。
「這次為什麼要轉院來這里?爸媽他們什麼都沒告訴我,你知道嗎?」她一直很在乎這個問題,但家人卻刻意隱瞞。
必漢斯凝視著這張略顯病態的嬌容,雖然已打定主意接受她的愛,但內心卻也涌起深深的內疚,畢竟醫師已宣布她可能僅剩一年的生命,而他卻要利用她僅存的生命來展開報復。
但那又如何?要怪只能怪她那個奸詐的父親!
必漢斯以滿腔的怒火燒毀那既深且濃的內疚後,冷漠的神色出現了一絲溫柔。
魏怡珊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柔意感到不解,甚至出現了一絲惶恐,「哥,難道是因為我的病情再起變化了?」
他深吸口氣,坐上床沿,「沒有的事,因為這里有比底特律更好的權威醫生,所以讓你轉診過來。」
「是嗎?那為什麼爸媽他們也要搬來紐約?他們不是住邊底特律了?」
「那是為了展開治癌的長期抗戰,住得近些,你也比較有伴。」
她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如果是這樣,那他們還是不要搬來好了。」
「為什麼?」
她鼓起勇氣,握住他的手,「這里有你就夠了。」
凝睇著她,關漢斯明白自己該做的是反握住她的手,然後給她一個深情的吻,這樣他的復仇大計便又前進了一大步。
他深吸口氣,本想握住她的左手卻不听話的拉開了她的手,而鐘蔚理那雙帶著狂野燦光的星眸卻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魏怡珊雖然早已習慣他的不解風情,但仍苦澀一笑。
他抿緊了唇瓣,突然意識到要假裝愛上她,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鐘蔚理的身影老是不定時的出現在腦海。
她咬著下唇,終于還是說出心里的話,「哥哥,我從不隱瞞我愛你,所以我剛剛的話也是認真的,就算爸媽搬來紐約,我最希望看到的人還是你,而且——」她頓了一下,凝睇著他,「我願意轉診來這里,也是因為你在紐約。」
他無言了,她的深情他明白,但自從父親過世後,他發現自己再也沒有愛人的能力,甚至母親對父親的叛離,也讓他憤恨起女人,所以除非是一些交際場合,他得攜帶女伴出場外,否則,女人是無法佔據他的任何時間。
不過,現在似乎出現一個例外,那就是鐘蔚理。
他眸中交錯著復雜的光芒,心緒更是混亂。
「哥,你又在想什麼了?」
必漢斯吐了一口長氣,明自己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搖搖頭,隨口胡謅,「沒什麼,只是有個建築個案還沒有完成。」
她點點頭,明白他一向是個敬業的人,「那你先回公司好了。」
「那你——」
「沒關系,我再看下電視或小睡一下,不過……」她笑笑的看著他,「我晚上等你吃飯,你沒來,我就不吃。」
他點點頭,「我會過來的。」
「真的?!」她頗感訝異,因為她以前也常這樣跟他撒嬌,但他老是以工作繁忙為理由拒絕她。
「當然是真的,等你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檢查後,我再帶你四處看看紐約的風景。」
「不騙我?」她真的好高興。
「確定沒騙你,所以你要好好和醫師合作,我先走了。」
「嗯,哥哥,再見。」
他定定的看著她這張喜出望外的蒼白臉龐,心情益發的沉重,在關上房門的剎那,他突然對自己的虛情假意感到厭惡。???天上的繁星和大樓林立的璀璨燈光讓紐約的夜晚充滿了五顏六色。
下了班,鐘蔚理走出醫院大門,眼神竟不自覺的梭巡著關漢斯挺拔的身影,而事實上,這一整天下來,她還真有點精神恍惚呢!
而這元凶並不是利用機會想再和她多談談的教授,也不是調侃她的高潔,更不是那些面露曖昧表情的醫師護士們,而是那個冷冰冰的關漢斯!
她瞄了一下擁塞的車水馬龍,想看的人沒看到,倒是看到了爺爺那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黑色轎車。
她嘆了一口氣,晃了過去。
車門打了開來,鐘蔚理認命的坐了進去,車子隨即加入車陣當中。
她看著車內的老人家,必恭必敬的喊了一聲,「爺爺。」
「嗯。」鐘台正的表情不悅。
她吐吐舌頭,「心情不好?」
「好?怎麼會好?要看孫女還得親自來接,另外,不是在宴會上落跑,就是得到她那個不到五坪大的套房去找人,再不然,還得到紐約的每棵樹上去看看,我孫女是不是跑到上面去睡了!」他連珠炮的說了一大堆。
「爺爺!」她撒嬌的窩進他的懷中,「沒那麼夸張嘛!」
「沒有?」他吹胡子瞪眼,不悅極了。
鐘蔚理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你明知道我睡不慣那張軟綿綿的大床嘛,而且,我會從宴會上落跑,還不是因為高跟鞋斷了,那麼高——」
「女孩子不穿高跟鞋就少了一份優雅。」鐘台正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若是跌斷了腿,要怎麼優雅?」她悶悶的回答。
「蔚理!」他瞪著她,但看她鼓著腮幫子一臉委屈樣,他竟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他不禁搖頭嘆道︰「你哦!」
「爺爺!」她乘機大吐苦水,「其實一切你都知道的啊!所以剛來紐約時,我才會爬到樹上去睡覺嘛,至少那味道也比較習慣。」
他白了她一眼,但眸中淨是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