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寧相爺怒不可遏地轉頭離去。
「承堯——」翟秋玲不安地看著他。
「呵!這算什麼?」翟承宣可一點都不感激,「嗝,是要讓相爺知道你有多愛護弟弟?還是要表現你的寬恕?嗝,抑或是表現你現在的得意,連相爺也能轟出府?嘖!」
他又嘲諷一笑,「嗝,反正你現在是紅人
嘛,怎麼高傲也沒人敢說你一句,是不?」
「你一定要表現得如此難看,如此墮落嗎?」翟承堯神色冰冷。
他哈哈一笑,看了翟秋玲一眼,「姑姑,你看看,他又要抬起他大哥的樣子來欺壓我了,干嘛?」直視著大哥的冷峻神情,他怒焰高漲地吼著︰「我是被你嚇唬長大的,但我現在也長大了,怎麼?嗝,你以為我怕你?」
「承宣,我怎麼可以和你大哥這樣說話?」翟秋玲難過地拉著他的手。
翟承宣用力地甩開她的手,「不然要怎麼說?說我好尊敬他,嗝,我好愛他?謝謝他辛苦地撐起這個家,光耀門楣?」他嗤之以鼻地站起身子,將整桌的佳肴一掃落地。
翟承堯沉著一張俊臉,雙瞳不見一絲波動地對著翟秋玲說︰「我出去一下。」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翟承宣仍忍不住地在他身後叫囂著︰「怎樣?听不下去了,那干嘛不像以前一樣,點了我的啞穴還是睡穴?這樣我就不會煩你了,嗝,不是嗎?」
「承宣,你別這樣!」翟秋玲趕快拉住他。
步入庭院,他仰起頭看了湛藍的天際一眼,這兩個月「送往迎來」的生活實在太累人了,成為北京城的大紅人也間接讓弟弟的自卑
靶更重。說來,他實在有些的後悔那日出手傷了那名小偷,否則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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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北京近郊半腰的森林中,一間純樸雅致的竹屋坐落在青翠的林蔭間,前有清澈的池塘小溪,里面悠游的小魚,旁邊有兩三棵泛紅的梅桃楓樹,看起就恍若置身在一幅美景圖畫間。
一個輕盈的白色身影此時也繞過一棵高聳入天的榕樹朝竹屋而來,她在走去間不時地揉揉肩上的傷口,粉雕玉琢的秀麗臉蛋也不時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怨懟。
此時,一名虎背熊腰、左眼還戴著眼罩,卻已是一臉滄桑勁的中年男子步出竹屋,一瞧見她臉蛋上的埋怨之氣,不由得露齒一笑,「雪兒,還在生宗叔的氣嗎?」
文戲雪噘起了那紅艷艷的小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哪敢氣宗叔?我只是你從雪地里撿起來的小女嬰嘛!」
他爽朗地哈哈大笑,「我是為你好,傷口還沒完全康復就想再回北京城展雄風,這不是太猛浪了?」
「哪是!」她嬌俏地斜視他一眼,「那個翟承堯傷了我,現在成了北京城里的大紅人,我不去他家光顧怎麼對得起自己?」
宗叔搖頭一笑,「翟承堯是個正直、不好交際之人,恐怕還挺懊悔出手傷了你呢!」
她不解地蹙起柳眉,「好奇怪啊,自從我負傷回來跟你談起是翟承堯傷了我之後,你既不氣也不幫我時回公道,反而盡說他一些好話,到底是為什麼?」
他淡然一笑眸中閃動著復雜之光。翟家和他有相當深的淵源,這些年來他對翟家的一舉一動也是了若指掌,只是目前還不是向雪兒說明的時候。
一見他又是那副平靜的神情,文戲雪大嘆一聲︰「算了,早知道你不會跟我說的,就像你只要我叫你‘宗叔’連姓名過去什麼的也不跟我說,想叫你一聲‘干爹’你還說免了呢!」
聞言,宗叔儀是笑了笑。
她抿抿小嘴,再揉揉肩上的傷,「其實這傷已好了七八分,我真地想下山了。」瞧見她明眸中出現的情愫及期待之光,宗叔笑了笑,看來是女大不中留了。這兩個半月來,這小丫頭老是又笑又嘆的,心神電顯得不寧,若不是他硬將她留在山中,恐怕她早已溜下山了。
察覺到宗叔臉上那打趣的笑臉,她忙將神
情整了整,「宗叔笑得那麼暖昧為何?」
「女大不中留了。」
「嘿!」文戲雪嬌斥一聲︰「什麼跟什麼嘛,我都听不懂!」
「翟承堯確實是人中之龍,只是他似乎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年近三十,連個妻都沒有。」一想起翟承堯那張俊美的臉孔,宗叔臉上竟出現一絲疼惜。
「他三十了?哇,大我十三四歲呢,怎麼看不出來他那麼老了?」她難以置信地頻搖頭。
他哈哈笑了起來,「怎麼?他老了,你不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她月兌口而出地駁斥,但一見宗叔咧開嘴大笑,她頓時滿臉羞紅,「好壞啊,宗叔,你故意套我的話。」
他笑呵呵地忙搖頭,「你的心早往他那兒去了,怎麼說宗叔套你話?」
「不是才怪,分明是故意的!」
「坦承喜歡一個人沒什麼不好;何況我也很喜歡他。」
文戲雪笑笑地瞪他一眼,「哦,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喜歡他,所以想讓他當你的干女婿?」語畢,她俏皮地皺皺鼻子,調侃著自己,「我在說什麼啊?連我干爹都不肯當呢!」
宗叔淡淡地笑了笑,在竹椅上坐下來,臉色也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見狀,她蹙起了柳眉,也走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雪兒,宗叔這一席話可得記在心坎了。」
「什麼事這麼嚴肅?」她抿抿嘴。
「翟承堯是個正直不阿的人,宗叔直言在外貌。上你們絕對是一對璧人,若說到知識涵養,從小宗叔除了教你武功外,三教九流的書籍及四書五經也都讓你涉獵,宗叔相信在內在,你們兩人也絕對匹配,但問題就出在……」
「我是名小偷?」靈敏的她隨即接下他的話。
他苦澀一笑,「這一點宗叔也是逼不得已,會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只是宗叔要你只偷那些不義之財,搜刮而來的財物也全埋在後山,另外,也不許你沾血腥,為的也都是不願在你的人生留下任何有形的污點。」
眼見一向樂天的宗叔突然一臉感慨萬千,文戲雪頓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嘆了一聲繼續說︰「見你對翟承堯有了好感,我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生怕自己要你做的事會毀了你的終身。」
她愣了愣,隨即笑開嘴,「宗叔,你想得太嚴重了,何況是我對他有好感,他連我是誰都不識得呢!哪來什麼毀了我的終身之說?」
「可是你們會識得的,而且還會相處挺長的一段時間,這日久生情,我頗為掙扎是不是真要你去幫我辦那件事。」
文戲雪疑惑地傾身向前,凝視著他,「到底是什麼事?而且我還會和他相處一段時間?」
他攢眉苦臉地點點頭,「翟承堯的弟弟翟承宣這兩日和他那些紈褲子弟下了另一個賭注,他們要找一個年輕的女乞丐以兩個月的時間將她改頭換面,成為一名風花絕代、出口成章的大家閨秀。翟承宣雖然頹廢但卻是個好強的人,這場賭局,他是莊家,負責將這名女乞丐帶回家訓練。贏的話,除了那幫紈褲子弟要稱他做‘大哥’外,還可坐收賭金千兩黃金,但輸的話,他就成了那幫人的‘小弟’,到時莊家全賠,輸的可就不是千兩黃金了。」
「你要我去當那名乞丐?」文戲雪錯愕地問著。
「沒錯!這件事在北京城已引起軒然大波,才短短兩日,押注的人就不少,但卻是一面倒,沒有人看好翟承宣,而眾人也頗期待翟承堯的反應,畢竟承宣這個弟弟為他惹的麻煩無數,但卻不曾如此轟動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