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廠,他大步的走回涼椅坐下,側著頭凝看著她,「是知道了,只是想知道你嬌貴成什麼程度。」
「那你願意和我訂婚?」
他邪邪的挑眉笑道︰「先試試你的床上功夫怎麼樣?通過了,有個現成的漂亮老婆也不錯。」
「這——」她定視著說完話即閉上眼楮假寐的他,她二十六歲,從十八歲就開始玩男人,頭一回見面就上床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她老爸可對她耳提面命了,要釣得到凌裕飛這個金龜婿,她可得「端莊」些。
「怎麼?沒膽子試?那可當不起我的老婆了。」
「那——」她該怎麼辦呢?但他的未來公公凌峻漢也說了,如果她有那個魅力能將這個離家多年的兒子帶回家去,五百萬現金馬上給她,若凌裕飛願意和她結婚,她再為凌家生個孫子,那凌家的財產一半即過給她,這算算可有好幾億呢。
凌裕飛突然站起身來,「算了,我還是去夢周公好了。」
他這轉身就走,她可急了,忙不迭的跟了上去,「等等,裕飛。」
唉!女人!他在心中嘆息一聲後,即笑笑的回過身來抱著她,「肯上了?」
「呃——雖然還沒有舉行訂婚宴,但我們也算是未婚夫妻,這熟悉一下彼此的身體還是應該的嘛。」被他擁抱的感覺其實還不錯,只是他身上汗流浹背,又是臭汗味又是汽油味,她的臉忍不住皺成一團。
凌裕飛突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拐入工廠內,避開一些修理工具後,跨上狹窄的鐵梯子來到悶熱的二樓臥室。
這一眼就看見的鐵皮小窗的房間里在稱不上「臥室」,因為里頭沒有床,只有一張涼草席,一條涼被,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台小電風扇,另一旁有個很小很舊的衣櫃,衣櫃上有個泛黃的長鏡子。
凌裕飛將她放在涼席上,而在接觸到那同樣被悶烤著燙人的草席時,柏錦玟忍不住申吟一聲,這兒實在太熱了,簡直像個大烤箱一樣,她此時是香汗淋灕了。
「看來你全身火熱了,錦玟。」他欺上前去,以性感的唇瓣舌忝著她混著香味的汗珠。
「你——你這兒怎麼不裝台冷氣,真的很熱。」從沒有處在這般悶熱空間的她直覺得自己快被烤得中暑了。
他坐起身聞了身上的臭汗味,「是太熱了,我開個電扇。」
他站起身,打開了嗡嗡作響的電風扇。
但天氣實在太過悶熱了,而這又是鐵皮搭建的房子,電扇轉來轉去,全是熱呼呼的風,柏錦玟全身冒汗,她真的受不了。
她滿頭大汗的站起身,「對不起,我看還是下一次好了,我先出去,呃——可能先搭TAXI回家一趟,沖個澡,待晚上不那麼熱,我再過來好了。」不待他回話,她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在她小心謹慎的高跟鞋下階梯的聲音消失後,他終于爆出大笑。
「裕飛,你這樣實在太差勁了,怎麼說她也是LADY。」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再度出現。
凌裕飛瞄了鏡子一眼,從他七歲時即現身至今的守護神水藍,可以說跟他流浪了好長一段的風月,而她是看著他長大的,雖然現在的她看起來仍是七、八歲的小女孩模樣。
「小不點,你睡完午覺了?」
鏡子里的水藍不高興的雙手環胸,再伸展一下潔白的羽翼,「誰是小不點?別忘了我都幾十歲了。」
「問題是你看起來還是小孩子的模樣,而我現在看起來都可以當你老爸了。」
「喂,你別欺負人啊!別忘了你剛出生,還有你光溜溜洗澡,換尿片的樣子,我可都看過了,當然,還有你拙得像個傻瓜和女人頭一回上床的拙樣,我也都見識過了。」她氣呼呼的反駁。
他咧開嘴笑,再故作投降狀,「是,‘老女乃女乃’,裕飛知錯了。」
水藍嘟高了嘴,「知道錯就好了,還有,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協義,你帶女人回來做那檔事時,要拿塊布遮住鏡子的嗎?」
他聳聳肩,「那個大小姐絕對受不了這個烤箱的,所以不可能和我有什麼激情演出,你當然不會像上回一樣‘長針眼’了。」
想起上回那件糗事,她就生氣,凌裕飛帶了一個豐胸翹臀的美人回來過夜,兩人簡直就像在演,害她看了一整晚那「不潔」的畫面後,第二天醒來就長針眼了,害她丑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她抿抿嘴,「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反正我們都說好了,你就得照做嘛。」
凌裕飛做了個舉手禮,「是,我的守護神水藍,我老忘了有許多畫面是你這個未滿十八歲的不能看的。」
「又來了,我說我已經幾十歲了,雖然——雖然——」她有些不悅的瞪著他,「雖然我一直沒機會經歷一下你們人類所稱的感官世界。」
「那種滋味是美妙透了,你不能感受實在太可惜了。」
聞言,她心里頭不由得酸酸的,在他二十七年的生活里,她是從不缺席的,也因此,她對他更是超越了守護神該謹守的「愛情界線」,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有滿懷的款款柔情,而她的外表都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
凌裕飛是個很敏銳的男人,對這個從一開始他即感到神奇及抗拒的守護神,現在卻是心存感激的。
畢竟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都是她听他說著思母的情懷及怨父的仇怨,也是她一路陪他度過生命中的風雨,而這些都讓他明白了她確實是他生命中的守護神。
再者,他也比旁人幸運,據水藍說,通常只有具靈異能力的小孩才可以看到非人界的其他生物,就算她願意現身,但一旦小孩長成大人,那般天生具有的靈異能力也會被世俗之氣給磨滅了,所以通常她和被守護者的交集也只有在童年階段而已。
可是他現在二十七歲了,他仍看得見她,自然,他也沒有錯過她眸中曾經掙扎無措的深情光芒。
撇下那些騷動心弦的復雜思緒,凌裕飛再度在涼席上躺了下來,以手當枕,「小不點,出來陪陪我。」
雖然他只能借由鏡子看到水藍,可是鏡子也是一個隔閡,他還是喜歡她離開鏡子坐在他身邊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平靜。
水藍看著自己幾近透明的肌膚,再看了一眼從鐵窗照射進來的熾熱陽光,她搖搖頭,「不要,外面好熱,還是鏡子的世界比較涼爽。」
「那好吧,那你——」他閉上眼楮,「你說要幫我問問其他的守護神知不知道我母親的消息,現在怎麼樣了?」
「這——」她面露為難,該怎麼說呢?說他母親已經上了天堂嗎?
黃秋君在離開凌峻漢的第二年就在德國出車禍死了,但這個秘密一直被她保留著,而黃秋君的家人也全移民到德國去,對這個黃秋君留下的稚子也沒感情,他們認為他姓「凌」,自然也成了他們怨恨的對象之一,從來不曾探視過他。
「還是沒消息?」他的聲音透著孤寂,「沒關系,有機會再幫我問問。」
「呃——好吧。」
「小不點。」
「嗯。」
「你認為我該不該回到凌宅?」
「這——我們守護神有一條和你們人類法律很相似的規條,那就是‘勸合不勸離’。」她在鏡子里坐了下來,「何況,上回不是跟你說,你父親現在的身子很差。」
他撇撇嘴角。「或許吧,只是見著面了該說什麼?」
「天南地北的聊吧,怎麼說他也是你唯一的親人。」她模模鼻子,其實他是渴望父愛的,只是他的心里一直不肯對自己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