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玲這會兒是怒火攻心,早顧不得黎皓眼中的冷焰,她拉起裙罷,大步的走向宮紫姻,「你這個女人存什麼心?竟然一大早就牽了十多頭的羊來糟蹋我們黎家?」
爆紫姻對這個凶婆娘可是一點兒都不害怕,她皺皺小鼻子,「我是好心耶,昨兒晚上在月光下散步時,突然發現這兒的草長得太長太高了,所以天未亮就起床上街買羊,一來幫你們除草,二來晚上還可以烤個羊排吃,這不是一椿美事嗎?」
「什麼美事?!再說這兒的花草一向有家丁在處理,哪要你雞婆?」
听到這,她可用力的點點頭,「是雞婆了,但已經來不及了,要不,你可以問問黎皓,我已經竭盡所能在勸這些羊兒爺爺姐姐們饒了你們這一家子人,結果他們偏不听勸,他們也看不起這兒的花花草草,所以,我也沒轍啊,是不是?黎
皓。「
「請你不要將問題丟向我,可以嗎?宮姑娘。」黎皓一點都不想蹋這渾水。
爆紫姻的明眸熠熠發亮,她故意將目光溜向前方柱廊旁下的肚兜,「我們現在……」她嬌羞的低下頭,「我現在都是你的人了,你怎麼還喚我宮姑娘?」
聞言,黎皓飛快的將兩道犀利的冷箭射向她,不過,宮紫姻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照樣微笑以對。
林互玲錯愕無言,而黎琬倩簡直快氣量了,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宮紫姻,「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竟敢寬衣解帶的勾引‘我的黎皓’!」
林宜玲皺起柳眉,暗暗伸出手掐了女兒的腰際一把,再白她一記,黎琬倩哀叫一聲,轉身正想怨懟反彈時,林宜玲的一記白眼,令她不得不咽下成串的不滿。
「黎皓,沒想到你現在也對女人有興趣?不過,大娘想說的是這個野丫頭根本粗俗難耐,她完全配不上你的氣質,你若想訂房媳婦,大娘可以幫你找個黃花大閨女。」林宜玲隱藏心中不悅,和顏悅色的輕聲道,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若想治宮紫姻那個丫頭,她就得拉攏黎皓,免得他站到宮紫姻那邊去,她是更難辦事了。
他實在不明白剛剛還能以四兩撥千金的樂雅態度對付林宜玲兩,甚至對凝熾怒焰的他也能嘻嘻哈哈的宮紫姻,為何在這會兒卻花容失色,一雙明眸更是驚慌的直朝後面看?
不知為何?她這模樣反倒令他心疼起來,連她胡說八道的舉止行為也不想追究,他挺直了身子,直勾勾的以利眸凝視一臉虛假的林宜玲,「大娘恐怕忘了黎皓的身分了,一個野種其實是最適合一個野丫頭的,對不?!」
野種?正忙著看自己的「狐狸尾巴」是不是露出來,才會被黎琬倩叫出「狐狸精」的宮紫姻這下是不急找尾巴了,她忙不迭的回身看著面無表情的黎皓。
「呃——這……」林宜玲被反駁得無言,她尷尬一笑,慌忙的打圓場,「其實那時候是大娘不會想,用錯了形容詞,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子,好不好?」
「大娘的話很真,‘黎皓是將那兩個字刻在心上了,這輩子郎不會忘記。」他冷凝一笑。
林宜玲眼見自己放低了姿態,黎皓卻不領情後,不免也
惱火起來。哼,就算他現在武功高強又如何?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手上握有財勢還怕找不到武功高強的人來保護自己和女兒?
思忖再三後,林宜玲恢復了那高傲睨視的神情,嗤之以鼻的道︰「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願以熱臉去貼冷,不過,我丑話可說在前頭,那丫頭若是還在黎家胡鬧,我對她可不客氣了!」語畢,她即拉著仍怒視著宮紫姻的女兒,「琬倩,我們走。」
「就這樣饒了她?」黎琬倩不甘心的瞅著母親問。
「只要那丫頭還在這兒一天,還怕沒機會治她嗎?」
「她不情願的點點頭,而在經過柱廊時,她還狠狠的踩了那件肚兜幾下後,才跟著林宜玲離去。
兩人離開後,蘭園恢復了它該有的寧靜,只是氣氛有些許難言的奇妙。
爆紫姻目不轉楮的直視著黎皓,半晌後才輕聲的吐出字來,「你是野種?」
黎皓怎麼也沒想到她睜大了眼楮,瞪了他老半天後,一出口竟是這種帶侮蔑的話。
一見他變了臉,她趕忙搖頭擺手,「別誤會,我只是很好奇,你長得這麼俊、這麼美,怎麼可能是野種呢?」他啼笑皆大量的嗤笑一聲,「上天有規定野種該長成何樣?」
「或許沒有吧,只是還是不可思議,你已是二房生的,又是野……」宮紫嫵趕忙捂住嘴,「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我似乎該司空見慣了。」
聞及他語中的無奈,她也很可憐的低下頭,「我知道你在怪我將你拖下水,不過,我姊姊個性過于軟弱,又得照顧她女兒,我在黎家總是人單勢薄,多個盟友伙伴總是比較安心。」
「那你在擬定整人計劃時,難道沒想到你原本就會是孤家寡人?」
「有啊,可是見著你後,覺得你如果也跟我站同一邊,那這個整人計劃將會變得有趣的多。」她莞爾一笑。
「賠上女子最在乎的聲譽,竟只為了有趣?」黎皓難以自制的發出怒吼之聲。
爆紫姻的耳朵差點沒被他給震聾,她掏掏耳朵,笑盈盈
的瞅著他,「我敢保證這一下定是你頭一次放聲大吼,對不對?」
「那是因為我從不曾踫過你這樣不懂得愛惜自己名譽的女子,你難道不知,若一旦有傳言傳出,你這輩子跟我姊姊一樣,倒不如不嫁,假若以嫁給一個自己不會有感覺的忍受人,那也一樣不如不嫁,當然……」她突然賊兮兮的凝睇著他,「若是你願意娶我,我就願意嫁,何況,你剛剛不是說了,你配我這個野丫頭不是剛好嗎?」
黎皓突然有種被人算計的不好感受,「你剛剛臉色色發白是假的?」
這一說,可讓她回想起宮黎倩那句「狐狸精」的話,她慌忙的又開始回頭東看西瞧的。
「你以為我會再次上當?」他難以置信的怨聲道。
「不不不‘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宮紫姻邊說邊走到一旁假山假水的魚池旁,以池當鏡,不停的瞄著這身翠湖綠的衣裙後可有那一截久違不見的尾巴?
「你到底在做什麼?」思忖她神色的驚慌該不是虛假後,黎皓步上前去,望了魚池二眼,但那兒只有宮紫姻美麗的倒影,他一頭霧水的擰緊眉頭。
「剛剛黎琬倩說我是狐狸精,我實在很擔心我的狐狸尾巴是不是露出來了?」
她雖喃喃低語,但黎皓的耳力是超敏銳的,听及這段滑稽至極的言詞,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再次瞅了眼前無辜疑惑的麗顏,他繼續發出大笑,而這大概也是他有生以來,在得知是個野種後,打從心底發出的笑聲吧!
相遇至今,宮紫姻從未看到他發出如此爽朗的笑聲,而且他一笑,臉上冷峭的線條都柔和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明亮,而這張璀璨的笑臉更令她舍不得將目光移開。
黎皓在蘭園的椅登上坐了下來,他以一種嶄新的眼神打量著她,「你真是不同凡響!」
「我?」這突如其來的贊美,反倒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世人都害怕我的冷峻,而你連女子的清白之名都可以棄如流水,又為何懼怕他人稱你為狐狸精?你當真勾引過男人?」
這一席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宮紫姻恍然大悟,原來她
是自己嚇自己呢!
唉-該怎麼說呢?還不是因為離開狐狸島太久了,而在善惡之島也沒听過「狐獨精」這三字,剛剛乍听之下,她還以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卻沒有想到是世人形容那些狐媚女子的統稱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