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反正她真是很好,只可惜我只是名僕人,個兒又小,書又念得少,再怎麼樣也配不上花容月貌、心地善良的大小姐。」為加強效果,玉琦在嘆了一大口長氣後,硬將神色「調」到黯然之色。
「听起來確實是一名好女子,沒有富愛官宦之女的貴氣。」
「那當然!我爹……」玉琦趕緊將那一口子話給吞下喉去。她爹爹可是位賢相,怎麼可能讓她們姊妹倆變成徒具相貌卻沒有內涵的官家女?不過這些話可千萬不能溜出口,否則……「你爹如何?」
「呃……呃,我爹說,皇上這些日子要選後妃,大小姐是最好最佳的人選呢!他相信其他皇親國戚的未婚女子必定比不上她。」
仲慶只是含笑點頭並沒有答話,變到這話題,他雖有些頭疼,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遲早要下決定的。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玉琦睜大那雙美眸試探地問道。
「我相信,不過,我也想听听你們二小姐的為人如何?」仲慶頷首問。母後對傅相的二小姐相當喜好,他也想知道在小柏的心中,她又是如何。
問我!?我的為人如何?玉琦有些難以啟齒,她和姊姊都未曾對僕擺過臉色,她和姊姊問的不同也只在于對貼身丫環小文的「教育方式」而已,姊姊天性恬靜,她天性好動,姊姊會要求小文讀些詩畫,而她則要小文陪她浪跡天涯,所以她拉著小文出去幾天的光景里,姊姊總是得再叫另一名丫環小姐幫她梳妝就衣。
當然,襯相府不是請不起另一名丫環,而是從小就跟小文一起長大,她們姊妹倆都拒絕,畢竟「感情」不同,何況小文的機靈俐落,一人服侍兩人也無問題。
所以,她該如何說自己呢?
當然是個大反派才成!
問題是將自己說得太壞又覺得對不起自己。
對不起自己又如何?反正你是要幫姊姊圓夢,又不是要加入競爭行列。
說得也是,那就壞一些吧!
玉琦的左右腦在經過「談判」之後,終于下定決心,她咳了咳清清喉嚨,一張小臉也不悅地臭了起來,「說到我們二小姐,那真是令人討厭極了!」
「哦?」仲慶對她臉上不屑的神色感到不解,能得母後疼愛之人應不是令人厭惡性之輩才是。
「那你就不知道了,她根本是一名野丫頭,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跟大小姐一比就像天與地,她從未好好地靜過一分鐘,不若大小姐的嫻雅;她的文采是一塌胡涂,不若大小姐的流暢;她的個性撒野霸氣,更不若大小姐的慈善,對我們這些下人是大呼小叫,-點氣質也無……」仲慶听著玉琦將傅家二小姐批評得一文不值,雖然心感訝異,但他仍靜靜地听著︰「反正對二小姐,府坐上下對她都無好感,連我們相爺對她也頭疼極了,根本不知該如何教育她。」
「這點我倒是听過。」
听聞仲慶的話語,玉琦才得知自己已「臭名遠播」,不過——算了!她掩飾心中的些活不滿大聲叫道︰「沒錯!你看嘍,連聞名天下的賢相對自己的女兒都倍感頭疼,根本就不須我再贅言了,是不?」
在輕吁一口氣後,玉琦暫緩對自己的「臭罵」,「這次皇上立後一事,為了我朝的未來,我都暗自祈禱聖上千萬別選上我們二小姐,否則——」她故意頓了一下,「我朝母僅如此,豈不令天下各邦看笑活?」這下可真的將自己貶到最低點了。玉琦心想。
仲慶揚起那道逍眉,心中思索著她的話語。看情形,小柏對傳家二小姐確是相當不滿了。
「如果……」玉琦再次地作了試探,」如果你是皇上,你會舉選我們家大小姐呢?」
「呃——可惜的是我並不是皇上啊!再說,你這問題已經犯了泄瀆龍顏之罪了,小柏,誰敢將自己移居皇上之位?」
假如!玉琦撇撇嘴,好吧!既然不回答就算了!她對姊姊已是仁至義盡了,再來也只能看天的安排了。
她出來已經夠久了,若爹爹到僕人間找她找不著,或秦伯擔心她走去向爹爹稟告該如何?不好!她還是別太引起爹爹的注意,免得爹爹多看她幾眼拆穿她的偽裝就不好了。
她定定地注視皇上一眼,這一別大概也沒啥機會見面了。為何一想到這,心中突然有些哀哀的難過?玉琦再次模模自己的八字胡,肯定是今天將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才會如此,她在心中自我調侃。
「我得走了,不然待會相爺有事找我就糟了!」
仲慶點點間,只不守他得送這小不點走一程才行,否則小柏單獨一人步出他的私人花園後,天色已黑,小柏可能會被當成刺客遭到駐守在外的禁衛軍給殺了。
我帶你一程吧!免得你又迷路了,怕是要走到天亮仍到不了僕人間。」
「太好了!就煩勞你了。」玉琦高興地稱謝,對這風流皇上評價又更高了一些。
一路穿過充滿詩意的花園徑道,一些夜香奇卉在晚風的吹拂下飄送向許清香,假泉瀑布在宮燈的熙照下更如黃金泉源的長紗傾瀉而下,遠近的幾處亭台樓閣在燈光星夜的陪襯下,緩緩地散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靜靜地走在仲慶身後的玉琦,在夜風的只拂下,身處這如夢仙境,再加上離她一、兩步的挺攏背影,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這短短的一番相聚,使她對他的評論有了改觀,姊姊和他——她望向天際,在星雲間,姊姊的芙蓉面貌及皇上俊逸的臉孔正相互依偎著,真是一對璧人!
可是——她低下頭來,思及這畫面,她的心坎里卻出現一絲煩躁不安之氣,搖搖頭,她再次仰頭向天,現在依偎在皇上懷中的人卻變成她,她的粉臉突然燥熱不已,她是不是精神失常,漕怎麼會出現此種畫面呢?
姊姊和皇上才是最相稱的一對,她-定得幫姊姊完成願望。玉琦頻頻自言自語以說服心中突然升起的怪異感受。
仲慶邁著步伐,對身後人兒的搖間、低頭又仰頭的舉止感到好笑不已,現在又一個嘟嘟嚷嚷地不積壓在說些什麼,他瞄了倒映在池上的影子一眼,瞧!這會兒又開始搖間晃腦的,這小小的腦袋到底在思索什麼?
不過,他砍自己是沒什麼機會得知了,一過了私人花園的領域,他即以手熱命令隱藏在走廊的禁衛軍不得出面,在走了一小段路後,仲慶指示玉琦道︰「順著這個走廊走去,一直到盡頭左拐連接另-個回廊走,不久就會到達僕人間了。」
這條回廊是宮中宮女及太監、僕人用以自由行走之路,柏順著這路走,站駐的禁衛軍是不會阻撓的。
「謝謝你,呃——有機會再見了。」玉琦微微地躬身後離去。
大概是沒啥機會了!
仲慶注視小蚌兒的身影漸行漸遠時在心中想道,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至僕人間找他呢?更何況小柏得知自己的身分後,大概也不敢直視著自己並對自己暢所欲言吧!
他否認對自己柏的感受是相當奇異,雖說小柏年輕甚輕,但身處宮中的同年皇子,一出生即受皇家規範所束縛,純真之心在四、五歲時早已月兌離,有的也人是「小大人」的持重罷了,像小柏那樣變化多端的神色能坦然地呈現在他眼前的真是少之又少。
一個皇帝、一個小廝,仲慶不覺地苦笑了一下,平凡人有平凡人幸福,官家有官家的權熱,人是生性淡泊的他處在這不凡之家,卻哪籠中鳥難以飛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