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以前她以去嬸嬸家住宿幾日為由,瞞天過海地欺騙長上實行了「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的美夢,嬸嬸是疼她的,明知她喜好往外跑的習性,無法阻擋之下也只能頻頻地叮嚀她小心些。
面現在很明顯地是她闖進了太後跟她說了多次的禁地——看上的私人花園,據悉聞進者是格殺勿論,那她?她的心不覺地直往下掉。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不怕、不怕!瞧會兒皇上不是和顏悅色地看著她嗎?
可不是呢!仲慶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兒對他的問題不理不睬外,還一副左思右想的可愛模樣,精致的小臉蛋上神情是變化多端,一會兒痴呆,一會兒羞澀,一會兒又憂心忡忡,一會兒又豁然開朗。說實話,他閱人無數,但還未曾在這和以短的時間又內于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這麼多的表情變化。
這小廝挺好玩的!仲應不覺好笑地在心中道,其實擅自闖入花園者理當問斬。不過,這小斯的天真及面貌的絕倫,竟讓自己想再跟他多加聊聊。
或許,在他身旁已沒有一名如此真之人了吧!仲慶在心中加注。只是這名小廝在知道他的真關身分後,會不會就以敬畏的目光看著他,怯怯懦懦地回答他的問話?
「小柏,還刻我的問題嗎?」仲慶拉起她的手走到假山流泉旁的涼亭。
玉琦只是傻愣愣地看著後上溫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縱然男女授受不親,可是第-次讓「男人」牽手的玉琦,只覺心頭小鹿亂撞,仿佛就要跳出她的胸脯外,唉,這感覺真的挺好的,令她都有些依戀不舍。
不過,終究是個黃花大閨女,她還是紅著臉輕輕地搖晃了自己的小手,放開了那牽連至她內心深處莫名的漣漪。
「小柏,你會怕我嗎?」基于玉琦長時間的沉默,仲慶開玩笑地靠近她的臉,這一接近,玉琦的那雙耀眼星眸與仲慶的明朗俊目近在咫尺。
玉琦眨了眨眼眸,奇異的感受往她的四肢流竄而去,她微擲的睫毛在輕微的眨動下,恍若也接觸到皇上那同樣濃密的長睫毛。
她心慌意亂、面紅耳赤地趕緊往後退去,沒想到這心驚膽跳的「後作力」的沖勁卻太大了,連退了好幾步的她剛好走到涼台邊的一個缺口,眼見就要摔下池塘的那一刻,仲慶往前一蹬,很快地抓到她並飛身躍下九曲橋,玉琦心魂未定地直瞪著橋下的水波,她是不知這水有多深,而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若掉下水,那她的偽裝肯定拆穿。
她稍稍幻想了一下被救起來的狼狽樣,藏在帽後的烏絲長發必定披散開來,在她用力地在水中掙扎時,身旁除了荷葉蓮藕外,還有一條條被養得肥肥碩碩的五彩錦鯉,驚惶失措的她難保不會將八字胡給弄掉,加上衣服全濕,女兒態盡現,那——那——她該如何自處?真是上天保佑!
不過,在思緒過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玉琦突感自己的身子正緊貼著另一壯碩的胸膛。她驀地抬起頭來。剛好正對著仲慶那張眉開眼知的俊逸臉孔,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突然用力推一蒼。
仲慶在完全人松的情形下,根本沒料到玉琦非但沒有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竟還恩將仇報地將他推開,要不是他功夫了得,眼看此時跌人池中的人就是他了。
在硬生生地煞住自己的身子後,他不解地看著如驚弓之鳥的人兒。小柏怎會如此怕他?一開始並不是如何啊!
「到底怎麼了?小柏,你怕朕——咳咳,怕我殺了你嗎?」習慣了以「朕」自稱的他,趕緊以咳嗽掩飾了自己的話語,免得這「驚弓之鳥」一緊張直往後退,可能就得來個二度驚險的鏡頭了。
鎮靜點啊!玉琦低著頭兒喃喃低語,她心中很清楚一向清明的腋在此時為何會變得混沌刁;已,因為,她從沒跟男人有過身體的接觸啊!包何況她的手被他模了,身子又被他抱了,連睫毛都跟他的踫到了。天!她是不是瘋了?她竟還一一回想被他踫過的部位及感覺。
依傳統禮數,女子被男子看到三雨金蓮的小腳或看到白藕似的臂膀時,就得下嫁該人,那她——這男女授受不親之舉他倆人都有了,難道她得嫁給皇上?
不不不!絕對不行的!他是個風流皇帝呢!她要的良人是如爹爹般未曾納妾之人,她才無法容忍與眾嬪妃共享皇上呢!
四外突然亮起的這宮燈打斷了玉琦的「胡思亂想」,她看著皇上一彈手指,仿佛指上帶火似地,她身後曲橋上的一長排宮燈陸續亮起,她感到不可思議地轉回身來正視著在燈火照耀下更加俊美的後上,因這親的一個人,她的心似乎悸動了。
「天色已暗,小柏,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真是如此困難!?必須等到夜幕升起?」仲慶打趣地盯著她看。
今天也是頭一次仲慶覺得時光飛逝如此之快,往往一日的早朝、批閱奏章,再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瑣事,事情雖不繁但性喜自由的他在束縛之余,仍覺日子難捱。
問題?玉琦抬頭望向天際,那一閃一閃晶瑩的星光及那輪皎月將她混濁的思緒總算拉回正常,皇上在詢問她及玉雲之事。瞬間,房普的話語在她的腦中加響——姊姊渴望當上皇後。
姊姊一向是疼愛她這個妹妹的,而且,皇上雖是之徒,但言行舉止卻不失一名正人群子,雖然對她的舉動親密些,但現在的她是名「男子」啊!
玉琦心中的那座水平在與仲慶相處的這幾個時辰下來,左右似乎已不若以往的平衡了。
姊姊想當皇後!她那一向善良又內向的好姊姊想當皇後!她是該成全姊姊的,皇上也確實是一名仁君,治理天下照顧百姓全是以「仁」為政,太後對自己這名兒子也是贊譽有加,他唯一在乎的那一點是——他的風流!不過,姊姊並不在乎啊!那在此時,她理當要多說些姊姊的好話,讓姊姊有機會進宮才是,那她自己呢?
傻瓜!玉琦敲了自己的頭一記,她是討厭皇上的嘛,有什麼好想的?刻意忽視心中似有若無的沮喪感,玉琦作了個深呼吸,稍整自己混亂的心跳後,她模了模自己的儲備字胡,「對不起,我剛賜神游了好長一段時間,呃——因為我從沒到過皇宮,迷了路又聞進這麼大的花園,就有些心緒不寧。」
「沒關系!那既然你現在‘難得’地說了這麼一大串,代表你已恢復正常了?小柏。」「是的。」
「那問題還記得?」其實問小柏問題,只是想再看看那留著八字胡的可愛臉上的表情變化神采,有否答案似乎已不那麼重要了。仲慶心想。
玉琦點點頭,「咱們家的大小姐玉雲是個大好人,除了面貌如天仙美女外,更是菩薩心腸,對待我們這些下人猶如親人,從不擺架子,甚至還對我們噓寒問暖的。有時知道我們下人的家庭發生什麼意外或有突發狀況,她也會慷慨解囊,或請總管前去處理……」玉琦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地嘰嘰喳喳說了一大串。
仲慶好笑地看著玉琦說在飛色舞的神色。看來這小不點兒對玉雲是崇拜至極否則不會剛剛還安安靜靜地,一談起她來,仿佛煞不住地直要將她的好說盡才住口。
「反正她的好是說不盡的,而且她的文采極佳,呃——雖然我看不太懂。」玉琦故意裝作腆腆的模樣,「我沒有念太多書,所以……」「我懂的,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