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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呆頭鵝 第17頁

作者︰水心

「現在的我根本不記得和同學三年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每個同學就跟剛認識的人一樣,說起來我最熟的人還是你呢。所以你的感觸,我一點兒都不能體會,離別對于現在的我而言,是壞事也是好事吧!至少我不會太傷心。」李征鴻的眉宇間透著無奈。

「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我這個人的嘴巴老是這麼笨,真不知怎麼辦才好!」岳宜珊嚼起了她那鮮紅欲滴的朱唇,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我才是笨呢,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自怨自艾也就罷了,偏偏還讓一個大美人為此發愁,簡直是不可饒恕!」

李征鴻故作懊惱,這一來岳宜珊果然被惹笑了。

「我記得以前的你沒這麼會說話的,是不是被征鵠教壞了?」岳宜珊斜睨著他,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你倒說說看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個性?」李征鴻望著岳宜珊如花的笑靨。

他對自己的認識到目前為止都是來自于家人及縴縴,他很想知道來自于同學的說法,只可惜未來要和同學有過多的接觸是不可能的,目前能仰賴的只有岳宜珊一人,說不定她以後會和他成為一家人也說不定,她跟征鵠好像有那麼點可能……

「以前的你像個悶葫蘆似的,不大愛說話也不大愛理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書,最大的嗜好也是看書,我不知道自己的觀察對不對,至少這是我三年來所認識的你。」以前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

「那我跟班上同學的感情好嗎?」李征鴻問出他今天一直放在心上的問題。

那種疏離的感覺不知為何,一直沉甸甸地壓著他,教他很不好受。

「你跟我是同一類的人,都是那種只要專心于自己的事情就懶得去注意周遭事物的人,說好听一點是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說難听一點就是不合群,只不過我比你好一點的地方是我的興趣比較廣,所以和同學接觸的機會比較多,而你只喜歡讀書,個性又比較內斂,因此呢……」岳宜珊絞盡腦汁思索著合適的字眼,以免講話傷了他。

他目前的情形特別愛胡思亂想、傷春悲秋的,以前他不以為意的事都有可能會在他的加料之下成為大事,像今天就發生了好幾次,教她一個頭兩個大。

「沒人愛和我做朋友。」李征鴻幫岳宜珊接續她未說完的話。

原來是這樣。壓在他心頭的疑惑終于有了答案。

為什麼這些事征鵠、縴縴他們從未告訴過他呢?是他們不知道或是蓄意隱瞞?

「才不是這樣,你說錯了。你和同學們相處得很好。像考試時,他們就會來向你借筆記,平常踫到問題,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你。所以不是沒人和你做朋友,只是你比較忙于讀書,不愛參加班上的活動,和同學保持適度距離而已。不過,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甜如蜜’,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要像這樣有點黏又不會太黏,才會長長久久。你就不必太在意這種瑣事了,否則我哪敢再告訴你任何事,通通都讓你想歪了。」岳宜珊連忙解釋。

這樣的征鴻,她還真不習慣,希望他趕快恢復記憶就好了。現在也只能這樣向上天祈求,否則她真的快招架不住了。

☆☆☆

「鴻哥!」楊縴縴甫停好機車,三步並作兩步就往李家沖,扯開嗓門呼喊著她的「現任男友」——李征鴻。

對于她這個「冒牌女友」,她感覺到目前為止都還算勝任,除了偶爾情侶間的親昵仍然令她心慌意亂外,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鴻哥就如她十四年來所想象的,是個溫柔、體貼的好情人。

說出來很少人會相信,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竟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小男孩一見鐘情,注定了她長時期的暗戀生涯。

記得不是有人曾說過這麼一句話嗎?「愛情就像出麻疹,只不過有人早、有人遲」。她就是在六歲那一年出了她的「愛情麻疹」,至今仍未消退、未痊愈,猶在蔓延著。

「鴻哥,你還沒回來嗎?」楊縴縴沖進客廳,里頭空蕩蕩的,她只好又喊了聲。奇怪。都中午了,鴻哥應該從學校回來了才是啊!.她走上樓,猜測他會不會在房間里,旋即又打開了李征鴻房間的門把,果然見他端坐在書桌前。

「鴻哥,我就知道你回來了。在樓下喊你,你是不是沒听見?要不然怎麼都不回答我?」楊縴縴關上門後,便走上前從後頭一把抱住了坐在書桌前的李征鴻。

在他們情侶間的親呢動作中,她最鐘愛擁抱,因為擁抱的感覺總讓她感到安全與被保護,不論是他抱著她抑或是她抱著他時,都同樣有那種溫馨的感覺。雖然她有時仍然會不大好意思,也會臉紅心跳,可是她非常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羞怯,只為了那分溫暖的感覺。

李征鴻知道縴縴回來了,也听到她進門、喊他及上樓的聲音,甚至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吹拂在他耳後,但他和岳宜珊在學校的一席話,實在教他的心情跌到谷底、萬般沮喪。

他腦海中只存在著一個問題——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害怕未知的過往,也恐懼不定的未來。他的生命像一張白紙,任由別人填寫,無法由自己掌控。

他的心浮啊沉沉,有時覺得該珍惜當下,享受現有的自在,但有時又渴盼能恢復記憶,拾回過往,兩種心情不斷拉扯著地的思緒,盤踞他整個腦海。

他自回來到現在已呆坐了好久,努力想了又想,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勉強自己的結果就是不明所以的頭疼。

「鴻哥,怎麼了?你怎麼都不說話,也不理我?」楊縴縴摟抱著李征鴻的頸項,將她的頭偎在他的肩膀上,柔柔地問道……

這一刻的氣氛太過詭異,讓她全身不自在起來。

鴻哥失憶之後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安靜過,一句話都不吭,讓她的心慌了起來。

難道鴻哥恢復記憶了,他發現她騙了他,所以……才不理她?

楊縴縴一想到這種可能,嚇得一顆心仿佛要從喉嚨里蹦了出來。她收回原本圍著李征鴻的手臂,頹然地坐在床沿。

自首無罪。事情既已走到這步田地,還是招了才能讓鴻哥的怒氣減至最小,或許他還有可能會原諒她,雖然她覺得被寬恕的機會不大,不過這是目前惟一可行之路。

臭征鵠!混蛋征鵠!楊縴縴突然埋怨起征鵠出的餿主意。連帶也怨自己的意志不堅,才會那麼輕易被征鵠說動,蹚了這一趟渾水。不過至少她快樂過、甜蜜過,即使鴻哥不原諒她,這段日子來的回憶也夠她回味一輩子了。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好好向鴻哥道歉才行!

「鴻哥,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楊縴縴話一出口,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出來,哽咽地說不下去。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我心情不好,關你什麼事?這也值得你哭得這麼傷心?人家看了以為我欺負你,那我不是很冤枉?」李征鴻也坐到床沿來安慰她。

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無助、訪惶,卻沒料到此舉竟惹得縴縴哭.還自以為是她的錯,真是個傻丫頭!

「你不是……你不是……」楊縴縴想說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不是什麼?這麼大了還這麼愛哭?」李征鴻用他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看她水汪汪的大眼又紅又腫的,教他的心都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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