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沒完?你今天該不會就是特地來褒揚我,順便糟蹋我精心沖泡出的好茶吧?」已經不下十次後悔,那晚不小心對大倫松了口風,說出了他和午舞的新關系,也換來了自己「骨折狂人」的新稱號。
「當然不是。我是特地來告訴你有關小兔子的消息,順便和好久不見的老朋友敘敘舊。」鐘大倫又偷了杯烏龍茶潤喉,他早就奉命調查出小兔子的身分,好不容易有了結果,他今天是特地來報告的。
「你說……有了小兔子的消息?」莫少華的口氣是驚訝的,他望著鐘大倫,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有,但不多。」說起這點,鐘大倫就有些愧疚,時間那麼久了,他卻還是什麼都查不到,繼續讓小兔子維持著她的神奇面紗。
「小兔子不在那晚受邀的女士名單中,而那晚主辦單位,也請了真快樂派對公司來協辦助陣,據說那些派對女郎制服,正是兔女郎裝。」
「派對女郎?」莫少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還一直以為小兔子是哪家的名媛淑女,畢竟那分氣質,實在不像一般低俗的派對女郎。
「就算是派對女郎,也該有個名字吧?你查得出來嗎?」著急的想知道小兔子的身份,莫少華只想問她,為什麼要把他從十樓推向七樓呢?
「查不出來。那些派對女郎全是屬于短期打工,來來去去那麼多女孩,對方真的無法提供我們太詳細的資料。」
大倫無奈的聳聳肩,他努力過了呀,可惜就是查不出來,他有什麼辦法。「你到底要找小兔子做什麼?再續前緣嗎?你不是把人家午舞老師也吃了,你想怎麼辦?」「那是兩回事。」小兔子是小兔子,午舞又是午舞,誰說不能同時尋找她們?「隨便你,反正你別最後把真正的好女孩給逼走了。那可真的是後悔莫及。」知道莫少華一向對女人很有辦法,這是種與生俱來的神技和魅力,像鐘大倫這種平凡男人,只有羨慕的命。
「誰是最後真正的好女孩?」莫少華問。
「午舞呀,還會有誰。」鐘大倫睨了莫少華一眼,似是在責怪他的識人不明。「你受傷的這段期間,是誰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你?不但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連身子都賠上了,你竟然還問我誰才是最後的好女孩?難道會是把你從樓梯上推下來的那個神秘小兔子?」
「說不定……小兔子只是不小心。」
不是莫少華覺得午舞不好,只是不知怎地,也許是自己奪去了小兔子的初夜,他一直對她存在著份特殊的感情,不知不覺總是想再見見她,問她好嗎?
而午舞……在某個程度上還輸了小兔子,至少她是處女,而午舞不是。
「是呀,不小心就能把你搞成這樣。幸好她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恐怕早已重傷住院了。」鐘大倫嗤之以鼻的笑著,為了老友慘遭色欲薰心的蠢腦袋。
「你查到的消息就只有這樣?沒多的了?」不想繼續和大倫計較,莫少華對她們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他對小兔子是好奇,大于其他的所有。
但是對午舞……莫少華卻無法明確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沒。」搖了搖頭,這些已經是鐘大倫傾盡心力的成果。
「那只好作罷。」嘆嘆氣,莫少華也不強求了。反正,有緣自然可以再相見。「除了小兔子的消息外,你還想要找我聊什麼?」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看鐘大倫這模樣,一定又是受了什麼人情請托,百分之八十和他那人小表大的女兒,撇不清關系。
「還不就是欣欣!她一直要我在你面前,多說午舞老師的好話,要我告訴你午舞老師對她多好、多好之類的……」
丙然是如莫少華所料呀,他嘆了口氣,為了女兒的熱心和多事。
「她為什麼不自己來跟我說?老要你來當傳聲筒?」
「欣欣說,午舞不喜歡她對你說這些閑言閑語。」替他解了疑惑,這也是為什麼鐘大倫願意挺午舞的關系,他一向覺得這女孩如果不是心機大重,就是太純潔的難能可貴。「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聞言,莫少華忍不住一愣,心底涌現一抹復雜的情緒,他喃喃自語的嘆了口氣。
「哪個她?」午舞還是欣欣?
「當然是午舞。她這個怪女孩,既不求財,也從不曾對我要過任何承諾,默默的做了這麼多,讓我反而覺得更可怕。」
「你害怕她要的……你給不起?」
「給不起,不想給,也不知道該怎麼給。」莫少華不願踫觸那些情情愛愛的話題,他可以給女人們享樂和歡愉,但他沒辦法給出承諾。
「你……對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不可否認,午舞的確有她的影響在,至少可以讓你難得在家里乖了好幾個禮拜,忘了外頭廣大的花園,乖乖在家當一個盡職的女乃爸。光憑這一點,我就敢說你對她一定不單純。」
鐘大倫的立場比較客觀,他不懂他們之間的糾葛,他只知道他所看見的。「我沒出去花天酒地,完全是因為我的行動不便,絕對不是因為午舞,更不是因為我壓根兒忘了外頭的花園,忘了自己花天酒地的天性,不是……絕對不是。」
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有些被揭開心事的難堪,莫少華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在家好久好久,而且奇跡的……不曾厭煩,不曾寂寞,不曾再萌起出外尋樂子的念頭。這的確很神奇,但……真的是因為午舞嗎?
「你根本不需要跟我解釋,你只需要跟自己解釋。」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鐘大倫可從來不曾見過莫少華為哪個女子這麼煩心過。
「現在午舞帶著欣欣回南部去了,或許,正好給你一個機會,思考一下自己對她的感情。午舞是個好女孩,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人家,就盡早對她說明白,別害得她為你蹉跎青春,一點也不值得。」
鐘大倫最後語重心長的勸著莫少華,以一個好友的身分,真心希望他能好好想想,好好替未來做些打算。
「想什麼?我還是公子,公子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莫少華口氣有些焦慮。
他極力的想表現出雲淡風輕,表現得自己仍是以前的莫少華,絕對沒有什麼改變,但事實上——他的焦慮早已泄漏了他的心慌,更泄漏了莫少華梗在心底的魚刺。
「沒有人否認你的公子身分,只是……公子也總會有心上人吧?公子不會因為一棵樹而放棄一片森林。
但公子會不會終有一天,在樹林里找著了一棵最喜歡的小樹,天天悉心照顧,移不開視線,反而沒心思去照顧其他樹木呢?」
鐘大倫一臉過來人身分的笑容,想當初他決定結婚之前,他的親親老婆就是這麼告訴他的。「老兄弟,別給自己大大的框框,放松心情去做吧,你會找到答案的。」拍了拍莫少華的肩頭,鐘大倫只能言盡于此。
「找到答案?」這對莫少華來說有些陌生。
「如果真找不到答案,那就去泡茶吧!」眨了眨眼,鐘大倫曖昧的望著他桌上的凍頂烏龍。「泡茶?」莫少華又一愣,不禁對著桌上的凍頂烏龍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
午舞對莫少華來說,到底是什麼身分?
是欣欣的家庭教師,還是他第N任的小女朋友?
莫少華緊蹙起眉頭思索著,良久,他終于肯定了後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