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怕?」忽然,她可以感覺自己背後正貼著一個溫熱的軀體,她驚喘一聲,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
他俯視著她,那雙帶著邪氣的笑眼深深地凝視著她。
被那樣的眼光看進心底深處,她感覺自己赤果果地暴露在他面前——像是在大野狼爪下的小白兔,她競只能瑟瑟發抖,毫無抵抗能力。
***獨家制作***bbs.***
「爺爺!你這樣不公平啦!」孟可在木樁上不斷氣喘吁吁地跳來跳去,俏臉脹得通紅。
「什麼叫不公平啊?你自己說要練輕功的,我正在教你啊。」孟老仙笑嘻嘻地,手上的「石塊暗器」完全沒停過。
「哇!這樣很危險耶!」
孟可低頭堪堪閃過一片巴掌大的石片,咻地一聲,石片從她的頭頂掠過。要是被石片尖銳的碎片K中,一定會痛得要死。
「動作快一點。你怎麼慢得跟烏龜一樣?」孟老仙搖搖頭,手中連續發出兩片石片。
「哇!」孟可大叫一聲,扭身接住其中一片,然後用腿踢飛另外一片。
「嗯,這還像話一點,不過還是太慢了。你今年不是想再去跟大陸的冠軍挑戰一次?以你這種進度,我看這次連前三名都大有問題喔。」
「吼!」
孟可氣得跳腳。她已經在木樁上連續跳了一個多小時了,只覺得腿已經酸得快斷掉,反應也開始變得遲鈍,在這種大太陽底下連續跳一個小時誰不會累啊?可惜爺爺還是不放過她,手上的動作只有越來越快,絲毫不放松。
突然,孟可眼角瞥見門口一條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跳呼地漏跳了一拍,這一閃神,膝蓋立刻被石片狠狠擊中。
「唉唷!」
孟老仙終于停下動作,望著從木樁上狼狽跌下的孫女,他嘆口氣,「我說錯了,你不是烏龜,你是大象,連摔下來的姿勢都特別難看。」
「爺!」
「那小子來了是吧?去去去。唉,女孩子唷,長大就是別人家的啦——」
「爺!」孟可又羞又氣,搗著紅腫的膝蓋又揉又捏,眼角卻忍不住頻頻往大門口飄。
「那是他那個有神經病的大哥,不是他。」孟老仙好心提醒。
孟可申吟一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失望還是釋懷。
「小可,你任大哥來找你了。」艾百合站在窗口呼喚著。
「喔,來了。」
孟可慢吞吞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她現在一身的臭汗,模樣也狼狽極了,幸好來的是吉天大哥,如果來的是吉弟,那該怎麼辦才好咧?
「說起來那小子好像也很久沒來找你了對吧?」
「嗯……」
「他還下知道那兩個小日本已經回日本去了嗎?」
「我不知道,我沒特地跟他說。」孟可嘟著唇往任吉天的方向走去。
孟老仙望著孫女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嗨!任大哥。」
遠遠地,任吉天的背影跟吉弟好像︰他們兄弟倆都有著頑長漂亮的背影,還有那站著眺望遠方的姿勢,真的好像。
好吧……她現在的心情是有點失望。
「嗨。」任吉天微笑著揉揉她微濕的發。「嘖嘖!還是這麼勤奮,練功不輟。」
孟可聳聳肩笑了笑。「咦!小藍呢?沒跟你來?」
說起他那個令人頭痛的叛逆女友,任吉天的瞼不由得微微抽搐。這陣子為了吉弟的事情他已有好幾天沒去探望她了,可以想見下次見面一定有一頓很大的排頭可以吃。朱小藍雖然在無意問繼承他「前任死去女友」的性格,但她自己本身的火爆個性可一點也沒收斂。
「嘻嘻!」看他那有趣的表情,孟可忍下住好笑。「小藍很凶喔,我听說她前一陣子在便利商店打工遇到搶劫,居然把劫匪給痛毆一頓耶。」
「那也是你的錯,你不該教她功夫的。」任吉天哀怨地橫她一眼。「你知道被打又不能還手是多可憐的一件事嗎?」
「更何況對象還是年紀小得幾乎可以當你女兒的女朋友對吧?」孟可笑嘻嘻地回答。
「呃啊!」任吉天撫住心口,一副中箭落馬的可憐樣。「你,你太殘忍了,竟然攻擊老先生最致命的要害。」
「哈哈哈哈!任大哥,跟你開玩笑的啦!」孟可燦爛地笑了開來,她明明一身狼狽,明明小臉髒得像個剛從沙堆里被挖出來的小表,但那笑容卻顯得如此燦爛迷人。
「我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的,不過我來找你可就不是跟你開玩笑了。」任吉天寵溺地回她一朵笑,其中摻雜了幾絲無奈。
「呃……」孟可可憐兮兮地抬起眼楮瞅著他。「是關于吉弟?」
任吉天深深地嘆了口氣點點頭。「是關于吉弟。」
***獨家制作***bbs.***
「這是小女左衛門雪子。」中年男人不卑不亢,十分有分寸地介紹。
端坐在素雅的禪茶屋內,穿著華貴和服的少女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頸項,凝脂玉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她的面容姣美,活似從日本古畫中走出來的縴搦美女——美則美矣,但恐怕不是他們家少爺喜歡的類型。
苞孟可比起來,很顯然的,如果左衛門雪子小姐是天上的星星,孟可毫無疑問的必然是地上的泥巴。
男孩子喜歡玩泥巴的居多,星星嘛……偶爾抬頭看看還可以,更何況他們家少爺還會白痴到問「星星哪里美?」這種蠢問題的少年呢。
長谷川忍著腳麻,腦子里不斷的胡思亂想著,同時偷偷地瞄了一眼旁邊不動如山的櫻冢壑。
他正斂眉垂眼,動作優雅地輕刷著高雅的古燒瓷杯,那漂亮至極的手勢包管任何一位茶道專家看了都會贊不絕口。但是長谷川很清楚,他們家少爺那優美的動作里其實包含了多少忍耐,現在他真正最想做的是趕快飛回台灣幫某位不知感恩的老頭子泡三亞老人茶吧?
他們回日本還不到一個月,這已經是櫻冢夫人所安排的第三次「相親」了。而他很悲慘的每次都會被抓來陪坐在—旁,以免場面過于冷清。
唉!如果少爺再不隨便選一個的話,大概全東京符合櫻冢夫人心意的名媛淑女都會被找來相親吧?而他這雙可憐的長腿也會因為長期血液循環不良而造成血栓,那可就慘了。
很顯然可以看出櫻冢夫人對台灣的那位小姐有多厭惡,否則別說他們家少爺才十八歲,現在就算二十八歲也已經下流行相親了呢。
再看一眼櫻冢壑,長谷川很懷疑一個血氣方剛的十八歲青少年能夠按捺多久?就算那個人是修養絕佳的櫻冢壑。
「听說雪子小姐也精通茶道跟花道?」氣氛冷到極點,櫻冢夫人陰森地瞪了長谷川一眼,又不得不扮出笑臉找話題。「請試試看我們家小壑所泡的茶,他可是學了十年——」
叩!
迸燒瓷杯按照規矩端放在左衛門小姐面前,還不怎麼優雅地發出一聲碎響;這可就不怎麼合乎禮儀了。
他應該把茶碗端好,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再輕輕地推到小姐面前,再用一個標準又漂亮的手勢示意小姐品茗——如果換成台灣的那位小姐,她則會一口把茶碗搶過去,咕嚕兩聲暍光,然後說「再來一杯」。
「請慢用。」泡茶的少年淡淡說道,朝屋內的人行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小壑!」櫻冢夫人失去風度地怪叫,隨即想起屋子里還有客人,只好百般無奈地轉身行禮。「真的很抱歉……」
「少爺!」長谷川喜孜孜地跟著跳起來往外跑。真是太好了!台灣的訓練真的有效耶,他們家少爺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逆來順受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