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苦惱的瞪著小桃紅,但瞧她模樣如此可喜,看得不由得痴了,只得傻呼呼的答︰
「我不知道,反正什麼都好。」
「這就是了。我也覺得闕長弓處處都好,哪里都好。」
小桃紅一下跳上太子正廳的大師椅,傻楞楞的回想著闕長弓的一切,自己也想不出來他哪里好,只是嬌憨的笑道︰
「我就是喜歡他啊!你也知道那種感覺,好像,好像好像心里在想著里念著,掛著就好了似的。」
端敏輕輕在她身邊坐下。
「是啊,我也這樣兒得不過你既然已經有闕長弓了,自然也不會再覺得我好了。」
「那不打緊,將來也會有一個人覺得你處處都好,比天底下任何人都好的。」小桃紅居然開始安慰起他了。
青龍、白虎、赫連蘭都諸皆絕倒!這兩個活寶的對話沒上沒下,無尊無長的,卻也說得頭頭是道,比起常人不知要正常幾倍。只不過平常人說不出口的,他們可都說了;尋常人說起來面紅耳赤的話,到了他們口中倒像是吃飯喝水這等簡單的事。
三太子支著下顎,很有幾分苦惱的望著小桃紅,問道︰
「那覺得我處處好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才會出來?」
小桃紅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見著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現在見著你了,你卻又說不是。」
「你別急,總有一天會遇上,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了,想躲也沒地方躲。」
「就像你跟闕長弓?」
「對呀,就像我跟闕長弓。」
★★★
「一萬?給我們一萬禁衛軍?!」
青龍綠了臉,連白虎與赫連蘭都也都沉著面孔不說話。
爆廷使者面無表情的將軍令交給赫連蘭都之後退了出去。
據說這還是三太子在皇帝面前千求萬求才替他們求來的軍隊,要不然的話他們連一千個士兵也得不到,更別提一萬大軍了。
金陵王向皇帝請求,讓他們帶兵出征,沒想到皇帝一口回絕,只說雁門關的軍情並不嚴重,反倒將金陵王外派到黃河去治那十年水患──
謠傳宮廷之中斗爭日漸升高,三王的動態未定,宮廷中已經有人正暗暗消滅敵方勢力,而三王正在該被消滅的勢力名單之中。
原本朝廷已經準備點兵出發,但卻被有心人給硬生生攔住,說邊關禍患不足為懼,三王們恐怕另有圖謀,大
軍萬不可發──
老皇帝听信讒言,滿心以為三王當真圖謀不軌,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帶兵?這一萬大軍……來得不易,更來得詭異莫名。
「一萬就一萬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小桃紅反而一點也不擔心,只急著什麼時間出發。
「沒那麼快,還要等朝廷點兵。」
「點兵要點多久?」
「少則三、五日,多則十天半個月都可能。」
小桃紅蹙起眉老大不高興起來︰「為什麼要這麼久?我等不了那麼久的,我要自己先出發。」
「別胡鬧!沒有帶兵你去做啥?」青龍的表情十分嚴肅,他們心里都明白帶了那下的禁衛軍其實對軍情井沒有大大的幫助,萬一打了敗仗反而落人話柄,說三王之子也不過如此……這樣一來不但幫不了闕長弓,反倒會害了三家人。
「等十天半個月,再從這里趕到雁門關,到時候闕長弓早死啦!還去做啥?我不管,我這就要出發。」
小桃紅不由分說便往外走,
誰知道青龍卻沖到門腦肥抓住她罵道︰
「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你去有什麼用?不過多死一條人命,不許去!」
打從小桃紅踏進蕭王府之後,從來沒人這樣對她說話,她一卜子也傻眼了,怎麼也不明白青龍為什麼對她這麼凶?她只想去救闕長弓……帶那麼多人有什麼用?那些人才是去送死的,但她可不管誰該死。誰不該死,她只想去救闕長弓而已。
「青龍,桃紅妹子不懂事,你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赫連蘭都輕嘆一聲走到小桃紅身邊。「桃紅妹妹──」
「我不管,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一定要去!」小桃紅甩開青龍的手,頭也不回的沖出門去。
「小桃紅!」白虎呼地跳起來想往外追。
「別理她,讓她去,人生地不熟的,她一個人跑不了多遠。」青龍深吸口氣,只覺得無比煩躁。
白虎踱了回來,罵道︰
「你對她這麼凶做什麼?又不是她的錯。如果三太子不是看在小桃紅的分上,他怎麼可能去替我們求這一萬禁衛軍?」
「我倒寧可他別去求那一萬禁衛軍。」青龍澀澀一笑道︰「如果沒有這一萬禁衛軍,我們自己去了,自己送命倒無妨,現在有這一萬禁衛軍,我們還輸得起嗎?」
「這──」
「少爺!少爺!不好了!」門房急沖沖的沖了進來,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轟天嚷了起來。「蕭……蕭公主騎著馬走了。」
「什麼?!」赫連蘭都、青龍、白虎霍地沖出門去。「你說什麼?!」
門房雪白著臉,一雙眼楮驚惶的道︰
「我攔不住她!她說……她說要去雁門關!」
第三章
她化為一陣輕風,悠悠揚揚的騰在大空上方,她飛奔如箭──心啊!其實早已經到了闕長弓身邊,只恨風不夠快,只恨自己道行不夠高,否則哪耐得住這一時半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急什麼?已經一年沒見到闕長弓,何必趕在這短短的時間?只是既然已經決定趕來見他,她便再也按耐不往自己的心。
有時候她會以為那是一場夢,也許根本沒有闕長弓這個人,那個有著一雙大手與黝黑面孔的男人也許只存在她的夢中……
她以為他會來找她的,誰知道他卻一直沒有來。
有時候她也好生氣,跟樹木們訴說他總總不是。
蕭王府里有一株松木,年紀不大但是見識很好。松木總是安慰她,說邊關守將得保護百姓們的安全,說近年邊關很不安寧,說闕長弓是有名的守將,也許他沒辦法抽身來找她。
松木說了好些話,她總記不完全,反正松木絮絮叨叨,無非是想她安心,但她怎能安心呢?除非親眼看到他,看他安然無恙,看他……看他真真切切在眼前。
其實她已經偷偷來過雁門關好多次了;好幾次她躲在闕長弓的窗外.看著他連戰甲也沒月兌使趴在床上睡著,她心里便隱約作痛──
好幾次她悄悄地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憔悴的睡顏,心里便有奇怪的感覺,她不敢踫他,怕被他瞧見自己難受的模樣。她總是輕輕地趴在他身邊,听他均勻的呼吸聲音,然後數著他的睫毛。
他常常夢見她,她知道,因為他,總是念著她的名。時而蹙眉、時而微笑,有時候焦急得喊出來。她的心軟軟地感受到他的情意,于是她能安心等待。
只是現在她無法等了,听聞他受到挫折,她的心慌張不已,再不肯安寧。
夜半,她終于到達雁門關,只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雁門關正被火龍襲擊,官兵們來來回回救人,她听到許多人悲慘慌亂的哭聲。火龍張牙舞爪的四處肆虐,到處都是火。
她終于看到闕長弓,灰頭土臉的地提著水龍柱澆灌著一處房舍,火苗燒到他的衣角,他來不及撲滅,旁邊的人慌慌張張的替他滅火,他卻只是專心一意的灌救屋舍。
她好生氣哪!只見那火龍肆之後刷地飛往西方,她連追也來不及追。雁門關的水不多,水龍柱很快就沒有水了,闕長弓沖到井邊,幾乎整個人探到井里去汲水。
她想立刻沖下去,繼而一想卻又狠狠壓住那股沖動;她這樣出現不知要嚇壞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