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個腦袋空空的人。」
旖倌斜睨他一眼。「是喔!你可真是解我。」
意外的,男人居然跳上了岩石坐在她的身邊。「有的人是藏不住心事的,你像是那種人。」
「這算是一種恭維嗎?」旖倌澀澀地笑了笑。「真好!」
「你的名字很別致。」他突然說。
旖倌再度笑了笑。「謝謝,不過這不太公平,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
「名字不重要。」
張旖倌點點頭。「是啊!其實什麼都不重要,現在覺得世界上似乎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重要的……」她微微嘆息,眼神迷蒙。如果真的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重要的,那麼她為什麼要苦惱?
如果人真的逃月兌不了命運的安排,那她又何必在乎?反正不管她做什麼或不做什麼,一切都早已在「命運」的手中。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呵呵!好像滿有道理的。
她的行動電話震天響了起來,身邊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旖倌歉然地笑了笑。「很抱歉!我也不希望帶這種東西來破壞這里的氣氛,不過……」她無奈地攤攤手將電話接起來。「喂?」
毅柔的聲音在線路的另一端響了起來。「旖倌!那位岳夫人又來了!」
「岳夫人?」旖倌微微一怔。「那位岳夫人?」
「岳芊縴的媽!」毅柔無奈地輕嚷著。「我昨天不是叫你回我電話嗎?她昨天已經來吵過一次了!如果你不出面,我看她是不會罷休的!」
旖倌的雙肩下垂,疲憊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天哪!她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到底想做什麼?」
「她口口聲聲說你是狐狸精,破壞她女兒的婚姻,要來找你討個公道。」
「呵!我張旖倌這輩子被人家罵過的話不少,不過罵我是狐狸精的倒是頭一次听見,你干脆跟她說我死了行不行?」
「旖倌!」
「現在情況究竟是怎麼樣?」旖倌疲倦地問著。
「她人還在外面,堅持一定要見了你才肯走,再這樣下去公司的生意也不要做了!」
「是嗎?如果生意不做就可以解決這一切,我想我會考慮的。」
「旖倌!現在不是說這種喪氣話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她微微嘆口氣。「還能怎麼打算?你去和她約個時間,請她把他女兒也一起帶來,要解決就一次解決個清楚吧!我不要留個尾巴。」
線路那端的毅柔想了想。「好吧!我去跟她說,你想約什麼時候?」
「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我無所謂了!」
「旖倌……」
她沮喪地再度嘆口氣。「就這樣吧!看情況怎麼樣你再打電話告訴我吧。」切斷了電話,她怔怔地坐在那里,腦中居然一片空白!
餅了好半晌,才想起她的身邊還有個人,她轉個頭男人正看著她,臉上的神情相當復雜──
旖倌愣愣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他簡單地回答。
「沒?」旖倌側著頭看他。「那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是嗎?」男人彷佛訝異地笑了笑。「我的臉色向來都這麼難看的。」
旖倌聳聳肩,對于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來說,什麼叫「向來」?或許該說他們連認識都談不上,畢竟她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你是從事哪一行的?」他突然問道。
旖倌失笑地看著他。「你不覺得這實在太不公平了嗎?我連你的名字都不曉得,而你卻連我的職業也想知道。」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計較小節的女人。」
「這下我又變成計較小節的女人了!」旖倌搖搖頭站了起來。「我是做珠寶設計的。」她說著、人已經跳下岩石。「走啦!」
「你要回去了?」男人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焦急。
「要不然怎麼樣?留下來把我的祖宗八代全交代清楚?」
「當然不是……」
「不是就好。」旖倌笑了笑朝他揮揮手。「謝謝你幫我保管皮夾,有機會再好好謝你。」
他不再說話,目送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卻陰晴不定──
是巧合?
還是上天某種刻意的安排?
※※※
「老板!你怎麼來了?」阿M開門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易天行站在門口,看起來相當尷尬。「進來吧!」
易天行不太自在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情不太好,車子開著開著居然就開到這里來了,不會打攪你們吧?」
「不會!旖倌根本不在家。」
他的表情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釋然,阿M有點莫名其妙。「你沒事吧?好好的為什麼心情不好?」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公事上的事而已。」他在沙發上坐下,疲憊的神情顯露無疑。「少了你像是少了一雙手一樣。」
阿M同情地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和羅還是無法配合嗎?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應該會好一點才對啊!」
「再怎麼樣他終究不是你,我們已經配合很多年了,這種默契是很難取代的。」
阿M搖搖頭失笑。「你說得太嚴重了,萬一我死了呢?要是我死了你不就再也找不回你的手了嗎?」
易天行嘆了口氣,奇怪的是過去在公司的時候,他和阿M從來就不算是朋友。他們在公事的配合上的確默契十足,可是私下卻完全不了解對方,現在他離開公司了,他卻覺得他們是朋友。
世界上的事實在很難預料!
「傅東凌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嗯。」
阿M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分該不該問似的──「他……采取了什麼樣的行動?」
「他要求要「唐朝」的股份。」
「你答應了?」
易天行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沒理由不答應,我做了同樣的要求,只要這次的工程可以順利,他進入「唐朝」,我進入「禾龍」,看起來似乎滿劃算的。」
「實際上呢?」
易天行澀澀地笑了笑。「實際上是工程進行得並不順利,在硬體結構上「唐朝」是主導,如果「唐朝」無法如期將硬體結構交出來,「禾龍」什麼責任都沒有,但是合約一樣是要履行的。」
阿M思考了三秒鐘。「為什麼硬體結構會出問題?以「唐朝」的實力來說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次交易的廠商都是合作過很久的對象了,沒理由突然出問題。」
「問題不在廠商,問題在我們自己。」易天行搖搖頭。「主要是負責這件工程的工程師失蹤了兩個,連設計圖都不翼而飛!另外留下來的工程師一問三不知,只好另外再重新設計一份圖出來。可是這樣一來,要如期交出硬體結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惡意行竊啊!」阿M不可置信地搖搖頭。「這怎麼可能?連人都找不到了?報警了嗎?」
「怎麼報警?」易天行苦笑。「一旦報警,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唐朝」出了問題了嗎?到時候不但客戶會上門來要求索賠,和「禾龍」的合約也要立刻執行!就算到時候把那兩個渾蛋告到死也于事無補了!」
阿M仍是一臉的不相信,他喃喃自語似的︰「「禾龍」這一招的確讓人意想不到!沒想到傅東凌的手段這麼毒辣!」
「你也認為是「禾龍」搞的鬼?」
「不然會那麼巧?兩個主要的工程師同時失蹤還連設計圖一起失竊?」阿M很快恢復了鎮定,他深思著:「除了派人出去找他們之外,另外再設計一份圖是一定來不及了……圖現在當然是在傅東凌的手上,問題是怎麼拿回來?」
易天行希祈地看著他。「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