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非無奈地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休息中吧?如果你可以不管這件事,我會很感激你的!」
「薩非?」薩宣在門口輕喊︰「你的客人有客人。」
「什麼?」他瞪他。「你還帶人來?誰,邢憐生?」
小海還沒回答,門已經打開了,一個輕靈的身影鑽了進來。「小海!我等得快不耐煩了!」冷海兒不滿地輕嚷。
「我早跟你說過他很難纏的嘛!」小海冤枉地叫︰「他死也不肯讓我們插手這件事!」
「我們?」薩非臉都黑了,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像芭比女圭女圭的小女孩。「你以為我是兒童樂園里面的大玩偶嗎?」
小海挑撥離間地笑了起來。「海兒,他當你是芭比女圭女圭。」
海兒不滿地瞧著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很正確而且很認真的說;「你侮辱了你的同伴。」
「同伴?」
「老頭子愛死海兒了!」小海很快為他解簽迷惑。
他重重地申吟一聲︰「天哪!我不相信!」
「認了吧!」海兒聳聳肩,叉著小海的手臂。「反正這件事我們管定了,你抵死不從也沒用!」
那兩張漂亮動人的臉這樣堅定而有趣地看著他。
他很清楚小海的本事。但是這個小女孩?
他們或許美得像天使,可是他卻覺得正被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魔頭捉弄著——
「在哪間房間?」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口罩和醫院的白制服弄得他全身不自在。
「三零一。」老周四下張望。「應該是最前面那一間,門口沒人,我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媽的!和作賊沒兩樣!」烈靜年咕噥著埋怨,兩個人推著醫院的雜物車往前走,到了門口便停下來,他正想推門進去。
「別埋怨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吧?等一下!里面有人!」老周瞄了窗戶一眼。
烈靜年輕輕推開門的一角,仔細听著里面的聲音「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會變成植物人的!」阿綠煩躁憂心地說著︰「兩天了,她不動、不說話,連東西也不吃,程醫生也拿她沒辦法!」
雲誦青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盧嫚根本不見我,誰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用意,或許她只是想刺激烈火……」阿綠叫了起來︰一對了!她一定是想刺激烈火,怕她真的再也不站起來了!」
門口的烈靜年听得一震,老同連忙拉住他,示意他冷靜。
「到現在你還替她說話?」雲誦青的聲音帶有怨懟的不滿;「什麼樣的母親會這樣刺激自己的女兒?誰都不知道烈火現在最需要的是她的愛,不是她的刺激!如果烈火真的再也站不起來,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誦青……」
雲誦青氣憤地嘆息。「好!我不說可以了吧!烈火的保鏢呢?怎麼一直沒看到他人?」
「他說他出去一下就回來。我看他似乎很難過的樣子。」阿綠搖搖頭。「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都不會好過的。」
「我再去找程大夫,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們一起去!」
烈靜年和老周連忙轉個身,在長廊附近佯裝整理。
雲涌青和阿綠走了出來,筆直往院里走去,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他們一轉進長廊的盡頭,烈靜年便迫不及待地推開病房走了進去。
一看到女兒他便呆住了。
慶上躺著的真的是他的女兒烈火嗎?
「怎麼會這樣?」老周也傻住了,這和他印象中的烈火根本是兩個人!
她了無生息地躺在那里,全身都包滿了繃帶,露在外面的臉蛋死白而瘦削,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似乎只要了陣風便可以把她吹得無影無蹤!
「烈火……」烈靜年低喚,走到女兒的床邊,淚水忍不住掉下來。「‘烈火……爸來看你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烈……」老周不知該如問安慰他,這種情形連他看了都心痛!
他坐在床畔,握著女兒冰冷的手哽咽地︰「怎麼他們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烈火,你說話啊!看看老爸……有什麼委屈,老爸替你出氣!你不要這樣!烈火!」
「老烈!或許她睡了,病人——」
「什麼睡了?你剛剛沒听他們說嗎?她是不願意醒過來!那個自私婆娘不知道怎麼折磨她的!我一個生龍活虎的女兒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一定要找她算帳!」
「小聲一點!」老周連忙看看門口,「被人听到了一定會趕我們出去的!」
「我是她老子!」烈靜年再也遏抑不住地咆哮︰「他們憑什麼把她從我手里搶走?」
「老列——」
「你們是誰?」薩非猛然推開門奔進來,「快離開那里!」
「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烈靜年忿怒地咆哮︰「滾出去!」
薩非冷著臉,那眼光仿佛受困的猛獸一般,隨時會撲入而噬。「我再說一遍——離開床邊!」
老周正想開口,烈靜年已紅了眼大吼著撲上去;「滾出去!」
「老列——」
小榭沉默地替她擦藥,動作十分謹慎小心。
「你快一點好不好?」烈欣不耐煩地叫。
「我是怕弄痛你!」
「不會的啦!」她叫著︰「擦個藥擦半天,早知道我就自己擦!」
小榭有些委屈地草草地替她上完藥。「好了啦!」
烈欣立刻起身,走到鏡子前檢視自己臉上的傷口咕噥著︰「明天到學校去她們一定又有話題了!避它的!反正快畢業了……」
小榭沉默地收拾著藥品,心事重重的。
「你又干嘛了?」
「沒有。」
「心情不好!」
烈欣睨了她一眼。「又心情不好?你什麼時候心情好過。」
小榭撇撇嘴,突然看著她,「我爸陪烈伯伯去看烈火了。」
「我知道。」烈欣冷下臉來,轉身看著鏡子。
榭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拉拉她,「我爸有告訴我醫院在哪里,我們也去看她好不好?」
「不好!」
「烈欣……」
「我說過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你是真的听不懂中文還是怎麼樣?要不要我用英文再說一次?」
小榭有點生氣地將藥箱往桌上一放,抵起唇不說話。
烈欣嘆了口氣。「而且我哥也去了,他們去看就好了,于嘛非要我去不可?你想看,叫他們帶你去就好啦!」
「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不想!」
小榭只能搖搖頭,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
電話鈴響了起來,烈欣接起電話︰「喂?找誰?」然後定住。
小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烈欣沉默了很久好半晌才開口︰「我再考慮。」
「誰啊?」
烈欣掛上電話之後,臉色錯綜復雜的︰「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不要我們的那個女人。」
野心在她的臉上,原本艷麗的臉竟變得有些猙獰。「我對你很失望,我一直以為你是最好的!」
「我本來就是最好的。」他閑閑地說著,眼楮半眯半開,語氣懶洋洋的,似乎快睡著了。
「但是她沒死!」
「那是她命大。」
「我不是請你來告訴我她到底有多命大的!」她幾乎要尖叫了!「我付你那麼多錢為的就是要她死!」
他有些厭惡地睨了她一眼。「死亡是一種藝術!像她那樣一個人,值得藝術的死法!」
「我才不管她死得藝不藝術!」她氣得俏臉泛綠。「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我不要她到時候還活著!你明不明白?」
他起身。「放心,你們中國人有句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會完成任務的,但我也會遵守我自己的原則,她將會死得非常藝術!你必須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