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站在門口的卻是聖星宇,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頭上的紗布︰「精神不錯啊!老兄,不過我不是亞寇,抱歉讓你失望了。」
頭又痛了起來,他抱著頭轉身走進客廳︰「你來做什麼?」
「听說你受了傷,過來看看你。」聖星宇自在地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交給他︰「喝吧!還不錯的麻醉劑,或許可以讓你少痛一點。」
石磊一仰而盡,詛咒著那該死的頭痛,甚至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星宇坐在他的面前,那一閃而逝的眼神里寫的似乎是關心。
他不禁覺得好笑起來!
必心?聖星宇止為了某種天知道的該死理由,而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不要說關心了,他很可能正在惋惜那岩石不夠凶狠,竟然沒能跌死他!
「亞著走了?」
「你看呢?」
星宇在屋內各處看了一下︰「又離家出走?」
「什麼叫又離家出走?」他沒好氣地問。
「上次她離家出走是我送她到諸夢夜那里去的。那天她喝醉了,把你們之間的情況全部告訴我了。」
石磊瞪著他沉聲開口︰「何必這麼挑釁?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沒必要兜來轉去地繞圈子!我還當你是朋友,天知道你為了什麼該死的理由非要變成這個死樣子。不過到目前為止我仍當你是朋友。」
聖星宇沉默地吸著酒,那表情似乎略略軟化了一些——「你是為了邱暮蘭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他起身替自己倒酒,猶豫了好一會兒︰「我在海邊見到一個和她很像的女人。」
「不問我她在哪里?」
他將酒倒進自己的喉嚨,那火辣辣的液體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又倒了一杯。「問了你會說嗎?我甚至不確定我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聖星宇冷笑兩聲︰「兩個女人很難取決是不是?不論你選哪一個,她們都會哭著飛奔到你的懷里,感激涕零!」
「小心你說的話」他粗聲警告︰「別真以為我不會動手!」
「我說錯了嗎?這是對一個男人無上的褒獎,難道你不覺得光彩嗎?我——」
話聲未落,石磊忿怒地已一拳正中打在他的鼻梁上,骨胳相踫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聖星宇好似已壓抑許多似的,毫不示弱地還手打在他的右臉上!
他顧不得痛,飛撲過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家具全遭了殃,巨大的撞擊聲響了起來!
他們當彼此是自己畢生的死敵似地互相仇視著,不顧一切要對方比自己先躺下——
終于聖星宇在忿怒的盲目中一拳打在他頭上的傷口上!
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他悶哼一產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辛亞蔻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想著待會兒和他見了面要說什麼為開場白。
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答應過要來接他出院一定會來接他出院,但——
她放慢了腳步,仿佛即將見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絞刑台似地艱難地拖動自己的步伐。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門口,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才推開門,門里卻空無一人。
棉被整整齊齊地折好放在床上。似乎從來沒人在上面睡過似的,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小姐?」
亞蔻一怔,一名護士在她的身後;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這間病房的病人呢?「她竟問得心驚膽跳地。
「出院啦!早上他自己辦好手續就走了,有什麼不對嗎?」護士好奇地打量著她。
「呼……」她松了口氣,暗罵自己沒出息「沒什麼,我是他太太,我以為他會等我來接他的。」
護士笑廠笑。「你先生真體貼,他大概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吧!」
「是嗎?她澀澀地笑了笑︰」謝謝。「護士點頭離開,而她卻在心里苦澀地想著︰或許他是根本不願意她來接他。
懷著一股沉重的憂郁,她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等待著,心情低落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亞蔻?」一個女子的驚呼聲響了起來。
「岫青?」她抬頭。有些意外「怎麼你也來這里?」
「我——」冷岫青答不出來,將她拉進電梯里︰「我來看一個朋友。」
「看好了嗎?」
「曖——你呢?」
「本來是來接我丈夫出院的。」她苦笑著聳聳肩︰「沒想到他自己回家去了。」
冷岫青尷尬而笨拙地︰「也許——也許他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嗎?」亞蔻澀然地望著電梯上的數目字往下落︰「大概是吧!」
「亞蔻……」
「怎麼了?」
冷岫青努力恢復鎮定「沒什麼,我只是想,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們能不能一起喝杯咖啡?」
亞蔻不太明白地轉過頭來望著她︰「當然可以,你今天有些奇怪。」
她輕輕嘆息︰「或許是有些緊張吧!」
海兒戴著隨身听在客廳里輕快地跳著舞,而應辰愚則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發呆。
她跳啊跳的一不小心將放在電視機上的資料給打了下來,她不輕意地一邊收拾一邊跳著舞,將那一大疊的病歷資料重新收好。
然後一行病歷的輸血資料吸引了她的視線,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應辰愚︰O型。
冷岫青︰O型。
她關掉隨身听,轉過頭來,她的父親還有些悲哀地望著她。
「爸爸,爺爺女乃女乃是什麼血型?」
「都是O型。」
「那外祖父、外祖母呢?」
「我不知道。」
海兒盯著他閃避的眼神,輕輕走到他的面前蹲下︰「那兩個O型的人怎麼會生下B型的孩子?」
應辰愚努力裝出不經意的笑容︰「也許你媽媽有B型的血統吧!」
「是嗎?」海兒狐疑地打量看他「爸,我上過生物課的,干嘛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他急急解釋,卻深感笨拙!他從來沒研究過血型,也沒想到要如何回答她這方面的問題︰「你去問媽媽,也許她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為什麼是B型,你是我們的小孩,這……「海地坐在地上直直地望著父親,以不可思議的平靜開口︰「我從沒想過我不是你們的孩子,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應辰愚一怔︰「海兒……」
她看了手上的病歷表好一會兒,突然又將手上的問題扔下︰「媽媽很愛你呢!你看,你開刀她還輸血給你,可以用醫院的血嘛!O型很普遍的!」
「海兒……」
她站了起來,將資料整整齊齊地收放好,以燦然地笑容轉過身來︰「你看喔!今天晚上我要表演印度舞,我自己編的舞步回從來都沒有人看過的!」
應辰愚望著女兒,感到酸楚的淚水涌進眼眶之中,他努力吸氣以免它落下來。讓她發覺他的感動,但那淚水仍滴落在他的雙手之上——
就算海兒看到了,她也選擇忽略它,她盡力為自己的父親表演,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最先感覺到的是額頭上炎熱、火燒似的疼痛!
那痛楚直透心底,他得咬緊牙根才不會發出申吟!
他努力想起身,舉起手踫踫自己的頭,仿佛確定它仍然是一個而不是變成兩個似的。
「要不要送你到醫院去?」
他集中視線想看清楚他,徒勞無功地放下手︰「不用了,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嗎?現在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聖星宇沉默地坐在床畔,將放在他額上的毛巾取下來,重新擰吧,再放到他的頭上,動作很小心,仿佛擔心一用力他的頭便會破掉似的。
「我昏了多久了?」
「大概一個鐘頭。」
石磊發出苦笑,而所造成的效果是疼得整個臉都變了型!「真特別的補充睡眠法」‘「很高興作的幽默感沒昏倒。」聖星宇面無表情地傾身向前觀察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