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和廠商要求的風格不同。」
阿俐坐了下來認真地想了想。「我覺得他們太俗,可是又-時想不出更好的,不如這樣吧!你們把文案全都交給我看一次,我再想想--是下個星期開拍不是嗎?」
企劃人員有些猶豫,「可是你不是還有工作?這個不是你該做的,如果交給你,恐怕董事長--」
「放心,我不會要求什麼的。」阿俐放下文案站了起來,「為我自己的妹妹做文案大概不會有人反對吧!」
「妹妹?」他們不約而同地驚呼;慧慧一震,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阿俐朝她真誠一笑,「想不到吧?我妹妹可比我好看多了,你們別看她是新人就欺負她,她可是全憑實力,完全不靠裙帶關系的!」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她已微微一笑,挾起文案走出小會議室,李慧慧猶豫了三秒鐘才從後面追了上來,「等一下!」
阿俐有些臉紅地停了下來,她還不太適應自己的轉變!
房俐華不是個天天認錯的人!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因為我過去是做錯了。」她坦白回答。
李慧慧一時不知該做何表情。阿俐尷尬一笑,揮了揮手,「這算是我給你的歉禮。」
「可是--」
「我並沒要求你什麼,你大可不必緊張。」
「可是我也有錯啊!我都把阿姨氣病了!」慧慧嚷了起來,原先有的狐疑全然消失。
阿俐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怎麼?我們不是二個人卯起來吵架就是二個都卯起認錯,什麼時候才能均衡一下?」
慧慧愧疚地垂下眼,「其實我知道很多時候我只是無理取鬧,可是就是忍不住,我爸和我哥這幾天都很生我的氣!我明知道是自己的不好,可是--」
「我們都很愛面子。」
「你比我強,至少你還會認錯!」
阿俐苦笑。「那只表示我沒白大你一歲。」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她試探地望著她。
「我們好像只需要彼此原諒就夠了。」
慧慧十分感動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發誓我不會再這麼孩子氣了!等一下回去,我就去向阿姨道歉,請她原諒我這麼刁鑽、處處為難她!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阿俐黯然搖搖頭。「我現在還不能去。」
「為什麼?」
她要如何告訴她,自己的心胸並未寬廣到可以毫不猶豫地踏入他們李家的大門、去面對母親的另一個家庭?
「你是不是還很介意?」
她無奈地笑了笑。「很多事是需要時間的,我也很希望自己的心胸更寬廣些,可是很顯然的,目前我還做不到!」
「我上次對你說謊。」她突然承認。
「我知道。」
李慧慧愧疚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我只是很嫉妒你,有那麼多人愛你,對你好,我只是--」
「你只是沒看到討厭我的那些人罷了。」她打趣地接口,「如果你看到他們,你會很慶幸自己不是我,很多時候有些人恨不得毒死我!」
慧慧笑了起來。「誰敢對你做那種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這表示我們是達成共識羅!」
「謝謝你給我台階下。」慧慧真誠地凝望她,「我非常抱歉過去對你所做的一切!」
「彼此彼此。」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麼奇妙!
好像只要有一方想通了,肯讓出一步,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人的心是很寬闊的,可以容下的東西比很多還要多很多!只不過總會受限于那一點點的尊嚴和面子!
而在感情之前,尊嚴是不值一提的東西。退一步吧!傍別人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房俐華輕聲地笑了起夾,世界原是亮麗的!
「阿俐外找!」
「我要先走了!」
慧慧頑皮地笑了笑,「我等你到家里來,姊姊。」
「我們認識嗎?」
眼前艷麗至極的女人深思地打量著她,抽著煙的手微微發顫。「不。可是我們有一個共同點。」
「嗯?」
「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阿俐戒慎起來,原本輕松的態度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商場上精明干練的她。「誰?」
「鄒烈。」
「你是誰?」
女人悲哀一笑,「使他們兄弟反目成仇,釀成悲劇的女人。」
「尤月?」阿俐的臉色剎時一變。
尤月點點頭,手顫抖得更厲害。「對!我來討回屬于我男人。」
鄒烈沉默地望著律師將文件一份一份的交給他的叔叔和姑姑簽名。
他們的臉上寫著喜悅,似乎眼前正在簽名的不是一張張的白紙,而是一堆一堆的鈔票!
「你瘋了!」鐘司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嚷著。「耍帥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知道那些值多少錢嗎?」
「我根本不在乎錢。」
「對!但是你的生活怎麼辦?」
他微微一笑。「我還有‘頂略’和那棟房子啊!總不至于會餓死就對了。」
「天哪!」鐘司拍拍自己的額頭。「沒見過你這種神經病!好好的偏要弄得自己一無所有,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才高興!你到底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
鄒烈搖搖頭,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我不是搭錯線,而是恢復正常了,你不是在抱怨我成天無所事事地讓你忙得天昏地暗的嗎?現在我良心發現了,你還不開心?」
「這不是我開不開心的問題!而是你!你開不開心才重要!」
「我很高興我做了這樣的決定!」
鐘司認真地看著他,「你是玩真的?」
「當然。」他十分篤定地回答。「我不想給阿俐一個只會坐吃山空的丈夫。」
鐘司望著他,半晌笑了起來,「這樣一來我就沒有話說了!祝你好運!」
「那還用說!」
「都簽好了。」律師宣布,將文件收齊。「正式的過戶手續算是完成了,如果有任何疑問請現在就提出來,要不然等文件送到有關單位的手上,想再修改就很麻煩了!」所有的人都望著鄒烈,這是他最後改變心意的機會。
他堅定地搖搖頭,「我沒有任何問題。」
鄒永昌和鄒永英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笑了起來。「那我們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律師將文件全都收進公事包里正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鄒烈突然開口叫住他。
「你不能再改變心意了!」鄒永昌緊張萬分地喊了起來。
「我們忘了一個人。」
「誰?」
鄒烈看著他的叔叔。「尤月。」
「你要給那個女人錢?」他大聲嚷了起來。「我不同意!她這幾年已經從鄒家撈了一大票了!為什麼還要給她錢!我不同意!」
鄒烈轉向他的姑姑鄒永英,「你怎麼說?」
鄒永英凝重地想了一想終于嘆了口氣,「她這幾年是吃了夠多的苦了,給她一點錢當做補償也是應該的。」
「怎麼連你也--」
「去看看尤月來了沒有,我打過電話給她的。」
鐘司領命而去,鄒永昌微怒地瞪視著他,「我就知道你跟她也有一手!說得那麼清高,要真沒關系,你會沒事拿錢給那種女人?」
「永昌!」
鄒烈冷冽地看著他的叔叔,「我不像你那麼卑鄙!至少我不會利用女人!尤月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要給她錢,因為我知道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根本不配當個男人!如果我有別的方法,我不會用錢去補償她!」
「這倒好,那又何必拿錢給她?干脆用個大花轎抬她進門不就是了?你口口聲聲和她沒關系,那她為什麼會對你那麼死心塌地?」
「因為至少我會把她當成個人來看待!」
在外型上,他們是相似的,都有著鄒家人明顯的遺傳特徵,但在神態上,他們是如此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