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杰一言不發地拉過夜語的雙掌審視著,夜語疼得顫抖了下,想把手掌收回,但他不許,一手緊抓住她的雙手腕,另一手則輕柔地檢視她的傷痕。
不是夜語傷了自己,由傷痕上得知,如果夜語真如阿彩所言是她自己用力握住玫瑰花梗,手掌上的傷口會是斑斑點點,絕不會是一條條的血痕,想騙他?去修煉十年道行再來吧。
「里頭有余刺。」他低喃著,以修長的手指挑出傷口中的余刺。
「不!」豆大的淚珠自楚夜語眼中滾滾而下,不知哪兒生來的蠻力用力掙月兌開來,將雙掌背在身後,不讓他有踫觸的機會,雖然傷口火辣且刺痛,但遠不及他想挑出余刺的痛楚。
「別跟我耍性子,余刺不能不清除干淨。」天杰輕笑,雙手握住她的兩肩,輕柔地吻去她頰上的晶瑩淚珠。
夜語為他的舉動愣了好半晌,奇怪他不尋常的溫柔。阿彩不苟同地睨眼斜嘴,吻個瘋子有何樂趣可言?無聊!
藏身于暗處的男子雙眼冒火地瞪著任天杰的唇,呼吸粗重,痛苦地以雙掌捂住眼楮,他恨!恨自己無能為力搶回心愛的女人,他的心因此淌著血,他竟冷眼旁觀心愛的女人落入敵人的懷中,他還算是男人嗎?可惡!
「阿彩,你先回大宅打電話請何大夫過來。」天杰露出招牌笑容,眼中有著嗜血的光芒。
「是。」阿彩不情不願地跑回任家大宅。
不待阿彩跑遠,天杰執地夜語的雙掌,以唇輕吮上頭的血漬,夜語驚得倒抽一口氣,天杰抬起頭來,唇邊染上紅艷艷的鮮血,讓人看了不禁起雞皮疙瘩。
夜語不安地想退後,天杰伸出舌頭緩緩舌忝去唇邊的血滴,反手把她整個人摟進懷里,夜語張開雙掌抵在他的胸口上,她忘了手年有傷,這一踫再次觸動傷勢,緊揪著眉頭痛呼出聲,雙手趕忙離開,但雪白的襯衫上頭已留有兩道血手印。她羞赧的嬌軀緊貼在壯碩的懷抱中,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在天宇未出事前,她常與天宇摟摟抱抱,一直視為正常且自然的舉動,怎麼一讓這惡人摟抱住,她會覺得羞怯又帶點期待?這算什麼心理?
她理不清。她的羞怯使得天杰志得意滿而低聲輕笑,俯身吻上引誘他已久的芬芒櫻唇,這個熱吻順利奪走夜語的呼吸。雖然在激情中,天杰的警覺性並未跟著降低,所以當他听見遠處傳來幾不可聞的斷枝聲時,嘴角的笑容益加擴大,結實的大手貪婪地探索著依偎在懷中的嬌軀,動作愈來愈火熱,在在明白告知躲在暗處的男子,他與夜語的關系已非比尋常,夜語不再是那個不解人事的小女孩,他成功的把她變成女人了。
躲在暗處的男子直待天杰收起玩心,抱著夜語朝大宅走去才由暗處出來,遙望著他們的背影,淌下傷心的男兒淚。為什麼?!任天杰?何要那麼做?為何要以奪取夜語來報復他?
天宇頹喪地以雙手緊揪著蓄長的黑發,他是那樣愛夜語啊!他痛苦地半跪在黃土地上,受不了看別的男人摟抱著屬于他的夜語,夜語是他的,是他打小到大所認定的新娘,為何會如此?才短短的時間?何會都改變了?待他再度回到屬于他的土地時,心愛的人成為他人的囊中物。
任天杰成功地掌握他的弱點,天宇痛苦到失聲大笑,笑聲中滿是淒楚,再也承受不住滿腔的悲傷,他忍不住朝天狂嘯。
「夜語!夜語!夜語──」
位于遠方細小的人影渾身一顫,回首望向崖邊,滿懷喜歡的眨眨明亮的大眼,老天爺!她沒看錯吧?那個人……是天宇!天宇回來了!
「天宇!天宇!」慌亂的小手往後揮動,天宇回來了!喉頭涌上泣意,不知是歡喜抑或是悲傷的淚水浸濡滿頰。
天杰僵著臉,緊緊抱住懷中蠢動的人兒,看來他低估了任天宇,想到任天宇會沈不住氣的跑出來,他還以為任天宇會像小老鼠一樣再躲要暗處好一陣子。唉,就因為任天宇個性急躁才會讓他有機可趁,怨不得他人呀。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快放開我,我要見天宇!讓我去見天宇!」顧不得手掌的傷,夜語淚流滿面,雙拳緊握不停的捶打天杰的胸膛,想藉由動作來讓天杰腳步遲緩,進而掙月兌他。
可是她打錯了如意算盤,任她如何用力捶打,如何哭喊,天杰的步伐不曾慢下來,相反的加快了腳步,不讓與天宇見面。
在崖邊悲痛的天宇听到夜語的叫喊聲,忘情地站起身看著朝任天杰張牙舞爪的心上人,她听到了!她並沒有忘記他,不用仔細看便可知他回來了,她依舊是那個令他愛到心坎里的夜語,他高興的以著稍微顛簸的腳皮沖下斷崖。
「讓我走!讓我走!」夜語哭得聲嘶力竭,雙手染滿了鮮血,但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見天宇一面。終于確定了他平安無事,心中的大石跟著放下。
天杰沒心思去理會她又觸動的傷口,鮮血染滿了他的胸膛,他要盡快帶她離開,倘若他沒听錯,後面的蠢貨已追趕過來。
「天宇!天宇!」夜語瞧見朝她跑來的人真是朝思暮想的未婚夫時,忘情地大叫,他瘦了也憔悴不少。
「任天杰!放下她。」天宇站在離他們五步遠地方命令任天杰。
天杰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揚揚眉,挑釁地問︰「憑什麼我得听你的?」雙手固執地不肯放下懷中的人兒。「憑我是夜語的未婚夫,而你則什麼都不是。」天宇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恨不得馬上把夜語搶回來,好好地摟著她。
「哈!抱歉!我忘了你是那個偉大又英俊的未婚夫,不過我仍需要跟你說聲抱歉,我的確什麼都不是,稱不上是她的未婚夫也不是丈夫,但是,請你听清楚,區區在下不才我正巧是她的枕邊人。對了!我得謝謝你事先準備好的新房,那張床睡起來挺不賴的。」他毫無隱瞞地在任天宇面前公開自己與夜語的關系。
夜語因他的直言不諱而低垂著頭,沒臉面對天宇,心底有道裂縫緩緩擴張。天宇張口結舌地瞠大眼,雖然已猜到他們的關系,但由敵人口中得知仍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把她還給我。」久久天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今天的心情不好,改天等我心情好轉,再來向我要回她吧!」他佯裝歉然地朝天宇笑一笑,抱著夜語轉身離去。
夜語聞言,整個心都涼了,全身的溫度降至冰點,任天杰說了什麼?等他心情好轉,再來向他要回?這是否意味著在他心中,她楚夜語是個沒生命的物品,充其量不過是個供他泄氣的,待他玩膩又找到下一個時,便可把她還給原主人,或是丟給任何一個他賞識的手下,該傷心嗎?該難過嗎?早在意料之中的不是嗎?她從不期望任天杰也愛著她……也?他干嘛用這個奇怪的字眼?她沒有愛上任天杰,任天杰是個變態,心理不正常,充滿了報復情緒,她怎會愛上他呢?他愛的人是天宇啊!她的心中始終只有天宇一個人。
任天杰算什麼東西?他不想要她,她才開心呢!能月兌離魔掌誰會不高興?離開他之後,看她要上哪兒便上哪兒,沒人會把她當瘋子,也沒人會把她當猴子般戲耍,她會是個自由個體,沒人能限制她的行動,沒人能不顧她的意願對她豪取強奪,她要笑,開心的笑!很快的她就可以擺月兌那個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