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哥……」夏芷蕾不甚滿意地急呼著,見他沒反應地離去,氣得嘟嘴跺腳,討厭!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與慕容大哥獨處,偏偏殺出辜撫臣這程咬金來,真氣死人,她惡狠狠地瞪了無辜的辜撫臣一眼,怒道︰「都是你的錯!若你不出現,慕容大哥根本不會走。」
「我……不是啊!……我不過……」辜撫臣急著想解釋,怎奈夏芷蕾不理會他的解釋,把頭撇一邊去,教他有口難言。
「想看花自個兒去看個夠,姑娘我不奉陪。」夏芷蕾極為不悅,再瞪他一眼後,急急忙忙地跳上馬背追慕容塵去也,慕容塵有著上乘的輕功,她非得加緊馬兒的腳步才追得上,要是辜撫臣害她追不到人,她非教他好看不可。
可憐的辜撫臣眼見心愛的人追著另一個男人而去,他好想拉住夏芷蕾要她試著把心放到他身上,他不比慕容塵差啊!雖說慕容塵現下是個人人稱贊的大英雄,但那並不代表他辜撫臣將來不會成為大英雄啊!假以時日,他會比慕容塵強,他要讓夏芷蕾發現他的好,把愛慕的目光放到他身上。
在馬房外刷洗著馬背的沈孟唱著荒腔走板的歌謠,他渾然不覺周遭的人皆被他殺豬似的嗓音嚇得紛紛走避,仍自得其樂地唱著。捂住耳朵卻無法杜絕魔音傳腦的金錦繡惱怒的沖到馬房,她快被沈孟的歌聲逼瘋了,「請適可而止,你可知曉听著你的歌聲,我的頭痛得要命,下回若咱們要與官兵廝殺,我看你也別耍著大刀,直接唱歌給他們听,咱們便可全盤皆勝。」她沒好氣的吼道,牧場的生活極?單調,天天面對的是無盡的草原與成群的馬兒。關外的市集自然比不上關內,一個月固定一次,是聚集了不少人群,但賣的東西過于粗糙,教她看不上眼,跟著也就不愛逛久久一次的市集。
沈孟愣愣地搔搔頭,他真的唱得很難听嗎?不會吧!他一直認為自己唱得挺不賴的,金錦繡之所以不高興,全是因為她心情不好,便連帶的怪到他優美的嗓音上頭。嗯!有可能,算了,好男不跟女斗,金錦繡心情不好,他大人有大量不與她計較。三年前脾氣不好的沈孟自從搬到關外後,放眼望著遼闊無邊際的大草原壓下了他的牛脾氣,想想他以前是太火爆了,動不動便要出去與人硬拚,目前對他最要緊的不是扛著大刀到京城去刺殺慶親王,而是修身養性,或許哪天他會變得與慕容塵、尹沛儒同樣有氣質,讓大家閨女聞風而來。想到此,沈孟傻呼呼的笑了起來。
金錦繡眼見沈孟傻呼呼的笑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關外優閑的生活容易把一人的志氣給磨損,瞧瞧他們一行人,尹沛儒與孫薄秋成了親,兩人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眼前的大個子則天天想著成群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等他遴選。至于慕容塵,他倒顯得陰沈許多,心中仍是掛念著雪凝格格,無奈兩人之間橫互太多的阻礙,種種因素拆散了一對有情人,沒人看好過這段姻緣,他們的分開早在意料之中。
三年前的某夜,慕容塵私自放了雪凝格格,引起了眾人的不滿,他神情自若地面對眾人的指責,無畏的對大伙兒說他決定代雪凝格格受過,凡是他們想對付格格的手段皆可加諸于他身上,他絕不吭一聲,他的無懼倒使得眾人不再喧囂,眾人想了又想,還是原諒慕容塵吧!假使殺了他,他們極可能逃不出朝霞山,會被官兵活活燒死,他們仍有許多地方需仰仗慕容塵的幫助,所以格格事件便不了了之。
山下的慶親王見女兒平安無事歸來,便下令燒山,一個都不放過。他們之所以能平安逃出,的確是靠著慕容塵與尹沛儒高超的武藝,後來全國通緝他們時,也是仗著當初格格留下的令牌離開關內到關外,當初大伙兒信誓旦旦,總有一日要再回到關內親取慶親王的首級,沒想到不到一年的光景,成家的成家,沒人想再回關內,早把當初的誓言忘得一干二淨,偶爾閑聊到慶親王,便同仇敵愾一番,而雪凝格格的名字在關外已成了禁忌,提起她不免會想起她與劍俠的一段情,這無疑是向久居關外的人們承認,人人景仰的劍俠愛上死敵的女兒,這個臉他們丟不起,所以大伙兒便很有默契地不提起雪凝格格,當作她從未出現過,沒她這個人存在。他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愈是不提她,愈是會憶起劍俠與她的一段情,除非是劍俠肯親口
承認格格對他不代表什麼,當初與她所定的婚約不過是權宜之計,但那樣就能代表劍俠說的是實話嗎?當然不!大伙兒心知肚明,劍俠的心中仍住著那個女人。
「格老子的,忽然想念起關內的美麗佳人。」想要改變氣質的沈孟喃喃自語顯露出他的本性,「哪天非得跟劍俠借令牌偷偷跑回關內不可。」不好!說起令牌,除了想到慶親王,也想起雪凝格格,沈孟心虛地四處張望,看看是否隔牆有耳,正當他要拍拍胸膛感覺慶幸時,卻見慕容塵早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白鷹傲然地停在慕容塵的肩上,沈孟心虛地低下頭。該死!方才的話該不會讓慕容塵給听進耳里了吧,唉!老早就知道該改改自個兒的急性子,下回說話之前得先經過大腦思考再道出口,以免又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慕容塵一臉平靜無波地走進馬房,似沒听見方才沈孟提起令牌之事,在他路經沈孟與金錦繡身畔時,沈孟與金錦繡皆屏氣不敢呼吸,直到他步入馬房後,兩人才放下心,貪婪的吸了一大口氣。
「你可真行,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沒好氣地睨了沈孟一眼,以她對慕容塵的了解,他八成有听見,只是不想說穿罷了。
「我哪曉得他會突然出現?」沈孟無辜地咕噥道,他向來習慣有話直說,總藏不住心事,能撐過三年實屬不易,再怪他多嘴似有點不近人情。
「得了!下回說話別忘了眼楮放亮點。」金錦繡不好責怪沈孟,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該對沈孟過于奢求的。
「金姑娘,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忽地,沈孟神秘地壓低嗓子道,臉上的得意訴盡他知曉別人所不知的秘密。
「哦?!是什麼,說來听听。」他鬼祟的模樣打動了金錦繡,她倒要听听是啥了不得的大事。
「我說劍俠他啊!對格格的思念是與日俱增,我常看到他一個人孤寂的望著天際,簡直跟那只喪偶的白鷹有得拚,所以說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鳥,莫怪那只白鷹只肯跟他,不讓旁人踫。」沈孟道人閑話的同時,不忘賊頭賊腦地打量四周,他可不想讓人當場逮著。
「去!」金錦繡噓了一聲,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秘密,害她跟著賊頭賊腦起來,「你說的秘密早已不是秘密,凡當年待過朝霞山的人皆心知肚明,還需你這個後知後覺的人來嚼舌根嗎?」
「啊!你的意思是我的反應比別人慢上半拍?奇了!我以為我是很敏銳的啊!難道是我對自己太有信心?」他單手撫著下巴,思忖道。金錦繡翻了翻白眼,懷疑沈孟的自信是由哪兒來的。
「說真的,自放走格格後,劍俠不像從前意興豪邁,整個人似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下,哪天不小心讓他遇上格格,恐怕格格也認不出他是誰來。」說來說去,美麗、高貴的格格實在是與江湖俠客不配,「還有啊!他那樣想她,說不定她回到王府後,老早忘了有劍俠這號人物,成天吃喝玩樂,哪會曉得遠方有個人在想她、念她。」直到現在,沈孟對格格的印象仍沒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