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在對誰說話?貝郁珊,好像向來都只有你听我命令行事吧!」用一種刺耳的語氣慢條斯理地道。
看著他以一種堪稱優美又壓迫感十足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恐懼像冰塊一樣在胃里溶解,寒意凍結了溫熱的血液,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企圖往後退,這才發覺自己早已無路可退,背後正是她怎麼用力也打不開的門。
在他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逼近之前,她猛然轉過身,絕望地拍打門板,希望路過的人或是正在巡邏的警察能听見她的聲音。
「救命!救命啊!」
什麼?他不悅地蹙起眉。
jjjjjj
「過來!」
她愚蠢的舉動觸怒了他,目光一沉,他當場變成一個十足的暴君。
一瞬間,兩人的位置對調,現在站在門板邊的變成庾翼,而靠近火爐的則變成貝郁珊。
相較于庾隼翼的輕松冷漠,被甩落在地毯上的貝郁珊顯得更加脆弱無依。
盡避毛茸茸的雪白地毯有效地承受下跌的力道,但是被拉扯的手臂還是不可避免地傳來一陣疼痛,但這些都比不上他此刻詭異的眼神來得讓人渾身發毛。
她听見自己粗重起伏的呼吸和不規則的心跳聲。
「庾、庾隼翼,你瘋了嗎?」
拼命想讓自己站起來,身體卻不知為何全無力量,她只能用一種堪稱狼狽的方式用兩只手匍匐後退,盡量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
對她無力的質問,庾隼翼不發一語,只是用閃爍著玻璃碎片般光芒的眼緊緊地盯著她。
也許他真的是瘋了,也許自貝郁珊進入他家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態就失去正常了。
就像現在,理智的一邊在告訴他,眼前是個讓人倒盡胃口的女人,另一邊卻在喁喁私語,不,今天的她是不一樣的,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使人不由自主產生最邪惡的,對她冰冷的美麗、泛著絲緞光芒的肌膚,乃至于那顆從來就不肯乖乖就範的心產生一種無法抑制的邪惡。
被這樣截然不同的念頭拉扯著,他其實也無法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目前是正常的。
只是她現在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真的讓他嘗到了至高無上的快樂,為了延長她這種表情出現的時間,他忍住上前進行掠奪的饑渴,讓這種饑渴一點一點的增加,直到它變得強大無比、難以忍受,要投入行動,這樣一定會很有趣……
唇邊溢出一抹難以捉模的笑,他動作優雅而緩慢地蹲,就如一頭準備玩弄獵物的黑豹般,用沉靜狂野卻又危險性十足的氣息讓她的恐懼達到臨界點。
貝郁珊挪動身體,隨他的逼進後退,直到背部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那是這個小客廳里唯一的一張椅子,她心底掠過一陣絕望,再次陷入無路可退的窘境。
「我到現在還是覺得你沒什麼看頭。」
他用一種嫌惡的語氣冷冷開口,仿佛這樣才能說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純粹只是出于報復,並不是因為她散發的誘惑力,「你絕對是我踫過的女人里最乏善可陳的一個。」
他的話把他的動機表露無遺,一種最壞預感成真的想法使貝郁珊的臉色更加蒼白,瞪著那張自己幾乎已經不認識的臉,腦中一片空白。
他伸出一根食指,像在挑弄一個無趣的玩具船撫模她的臉頰,感覺她肌膚的微顫,心中的惡意益發加深。
「你怕我?」
他問,卻並不需要答案,因為答案就表現在她的臉上,這也滿足他一小部分的報復心。
貝郁珊的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聲音卻奇怪地卡在喉嚨里,她只好改而咬緊嘴唇。
說不出話來……
盡避在以前的對峙中她所用的詞句亦相當稀少,但能心乎氣和的選擇最精簡的詞句跟腦中亂成一團根本無法思考的狀態有天壤之別。在他耍弄、調戲、貪婪而充滿獸性目光的盯視下,她渾身的力氣包括語言能力都消失殆盡。
奇怪的是,那種惡毒殘忍卻又閃亮異常的眼瓖嵌在一張俊秀清麗、正派斯文的臉上,居然不可思議地有一種近乎協調的美感。
現在他的食指來到她的嘴唇,像是在測試到底有多柔軟似的,他來回描繪,並輕輕按壓。
她垂下眼,看著他修長干淨的手指的動作,身體的幾千萬千毛細孔因此面大大張開。
住手……不要踫我……
她想這麼喊,卻不知為何發不出任何聲音。
庾隼翼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因這個動作而增加,五髒六腑都交織著饑渴,血臂不斷的收縮。
再一下……他迷茫地想著,他還想再踫踫別的地方,她縴細的頸子、圓潤的肩膀……
「你應該是第一次吧?」不同于他眼中足以灼傷人的光芒,他的語氣比冰霜還冷,帶著十足的譏諷意味。「是不是沒有男人願意踫你?絕對是的。」
貝郁珊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因他這句帶著嘲笑的低語而恢復潮紅,努力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住……嘴……」
她應該為此賞他一巴掌,到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什麼像這樣一張端正秀麗的嘴能毫不在意地吐出惡毒傷人的言語?他的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我說的沒錯,誰會願意踫一個呆板又死氣沉沉的女人呢?」他的話中仍是那種讓人忍不住熱血沸騰的嘲諷。
他說著,原本在她唇上的手卻忽然轉而握住肩膀,使她不自覺地一陣緊繃。
他的另一只手則始終放松地擺放在蹲著的膝蓋上,使他的挑弄帶著優閑的味道。
既然覺得她乏善可陳,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你就開門讓我離開啊!」
大概是他眼里的嘲弄和有意的蔑視有效地沸騰血液,使她原本僵硬的四肢恢復活力,語言能力也因此恢復不少。
他嘲弄地哼笑一聲,「你不要搞錯了,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踫你,我這麼懂是在報復、是在懲罰你。」
他的聲調冷冰冰的,目光也很冷酷,但是這種冷酷卻無法到達心底,相反的,因為指尖傳回的觸感是那樣的柔軟細致,使他的身體感覺到一股酥麻和一股難以言喻的熱力。
饑渴感越來越強了,已經逐漸蓋過理智,也許……是時候了。
「你听清楚了沒有?我根本就不想踫你……」
帶著模糊不清的低語,他俯體,在她胸前緩慢地吸取她的氣息,再將揉合了自己的溫熱氣息吐還給她。
那股熱氣拂過她胸前的肌膚,沿著脖頸鑽入她的耳後消失不見,她背部發麻,恐懼感迅速擴張,本能地又想後退,背部卻因為撞到椅角而傳來一陣疼痛。
庾隼翼兩眼透出濃厚的興趣以及一絲惡意的快感地看著她愚蠢極的舉動,他伸手向上,毫不費力地將椅子推倒在一邊。
背後頓失依靠,貝郁珊猝不及防地倒在地毯上。
毛茸茸的精致地毯刮搔著她的肌膚,傳來一種既舒服又異樣的感覺。
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欣賞這張頂級地毯的時候,庾隼翼的陰影已經有一部分籠罩上自己的臉,在目睹他越來越接近的輪廓時,她忍不住驚恐地喊著︰
「庾隼——」
聲音消失在喉嚨深處,消失在他突然下降覆蓋住自己的唇中。
她杏眼圓睜,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做了。
被一個痛恨自己到一見面就忍不住找她麻煩,自己也十分不欣賞以至于能躲則躲、能不理就不理的人奪去初吻,貝郁珊有一會兒是處于無法接受事實的呆愣狀態。
庾隼翼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像野獸般地掠奪她的唇,絲質般柔軟的嘴唇傳來振奮人心的觸感,凝視著她睜大的黑色杏眼,他的眼中流露一絲快意,跟著發出揉合渴望、貪婪以及得逞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