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困窘的模樣,滕冰陽決定讓她的處境更加惡劣;他忽然湊近她耳邊,低語︰「我看你好像有點累,怎麼,還是不舒服嗎?」
如願以償感覺到她掙扎的手明顯一僵,滕冰陽幾乎可以听見她心髒怦咚怦咚……跳的聲音;看著她連應付他的笑容都裝不出來、咬著牙、羞憤發顫的模樣,他真的覺得天底下最能取悅他的事莫過于此。
自尊被踐踏得體無完膚,她滿腔的怒氣正在考驗著她的忍耐力。
「冰陽,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姚薇玲用富有撒嬌意味的甜膩嗓音忽然插入他們的話題,不願意再看見範怡薰氣得臉發紅的模樣。
滕冰陽在姚薇玲還沒來到他面前時松開範怡薰的手。
沒想到自己的介入竟意外地幫助範怡薰月兌離困境,對她只跟滕冰陽握個手就滿臉通微紅的模樣投以敵視的目光,姚薇玲心想著這個被母親偷偷模模生下,卻刻意裝得很高貴的女人該不會也對滕冰陽動心,所以才會藉故找他寒暄幾句,還握他的手握那麼久吧?
「要回去你自己不會先回去嗎?」對于這個不懂得察言觀色,只會依自己的小姐脾氣任意行事的姚薇玲,滕冰陽是連應付都懶得應付。
困惑滕冰陽剛剛還顯得神情愉快,現在卻滿臉怒容,姚薇玲不識相地繼續追問︰「你剛剛在範怡薰的耳邊說些什麼啊?」被慣壞的習性使她有話就說,而且還喜歡使用跋扈的語氣。
「我跟她說些什麼有需要向你報告嗎?要不要我叫秘書把我一整天所說的話都記錄下來給你看?」
眨著雙眼,姚薇玲不懂她哪里又惹到他了,他眼中的怒火和冰冷的態度究竟是從何而來?
「你干嘛對我那麼凶啊?」
惱火地瞪她一眼,滕冰陽根本就不屑跟一個連狀況都搞不清楚的人解釋,逕自從她身邊離去。
般不懂父親為何堅持要一個只會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懂的女人來當董事,簡直就是搬一塊絆腳石在他身邊,他除了感到不便與不耐煩之外,也認為這個女人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說起來,姚薇玲也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她的腦袋空無一物又經常言之無物的話,滕冰陽也許會考慮听從父親的建議喜歡她。
第5章(2)
不由自主地想到範怡薰,看她們兩人年齡也差距不大,姚薇玲應該只小她個一、兩歲,同樣有張亮眼的臉孔,怎麼範怡薰已經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行事謹慎、處事有魄力,而那個姚薇玲卻像個帶不出門的小女生般,既幼稚又莽撞,除了會在不適當的時機耍小姐脾氣之外,什麼都不會呢?
沒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覺地想到範怡薰的優點次數逐漸在增加,被姚薇玲的不懂事搞得火冒三丈的滕冰陽一心只想著回去之後要如何向父親據理力爭,把姚薇玲這個毫無長處的董事給換掉。
即使已經嗅不到滕冰陽的氣息,被挑起羞憤之火的範怡薰撫著胸口的手仍控制不住地顫抖。
可以听見自己的心髒因血液循環加速而鼓動不已的聲音,不知道怎麼消除怒火,憑藉著巨蟹座女子的特色,她硬是將忿忿不平的情緒壓抑住。
靶覺到沸騰的怒火似乎逐漸平息,靠在牆上,她緩緩地吸一口氣,隨即自我嘲諷地笑了;壓抑、堅忍、不屈不撓,她幾乎有點痛恨自己與生俱來,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的性格。
一直都希望能擁有平靜的生活,但是卻被迫一再卷入驚濤駭浪的商場中,始終過得戰戰兢兢,現在又遇到挾著報復心理刻意來打擊她的滕冰陽,她知道她往後的日子肯定是更加不好過。
無奈地嘆一口氣,她心想不好過又能怎麼樣呢?目前她也只能像塊海綿一樣,把所有的壓力、困難、別人惡意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一一吸收,等哪天海綿再也吸不下任何東西那一天再看著辦吧!
模了模盤起的頭發,將額前垂落的發絲塞到耳後,在拉一下被刻意豎起的領子時,她想起滕冰陽留在她頸間的記號;範怡薰在感到厭惡之余,人也跟著不舒服地一顫。
真煩,為什麼她彷佛還可以嗅到他炙熱的氣息,恣意地在她的頸項間流竄呢?
揉揉太陽穴,她把這種奇怪的幻覺解釋成睡眠不足而精神錯亂;強打起精神,正準備回到董事會跟範氏董事們商討騰雲集團入股以後的對策,門口的守衛突然鐵青著臉朝她跑來。
「董事長,門口突然出現一大群記者,都在等候你哪!」
「什麼?」她蹙起眉。
自從她接掌南華,標下幾個國家重大工程的建設案之後,她的動向便一直受到媒體記者的注目,有記者等候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這次董事會是在極機密的情況下召開的,為的就是不想讓騰雲集團入股南華的事傳出去;既然是機密舉行董事會,為什麼又會有「一大群」記者前來呢?
「他們一直跟進出的員工打探董事會的情況,還說、說什麼……」守衛欲言又止,遲疑地看著這位美麗與聰明兼具的董事長。
「說什麼?」
「說你是不是已經被騰雲斗下董座了?」
盡避心里已經有底,但她還是忍不住怒火上升。
記者們的問題代表著他們已經掌握可靠的消息,否則以南華向來只由家族成員擔任董事,騰雲又眾所皆知是南華的死對頭,他們怎麼可能一針見血提到騰雲入股南華的事,並且提出最敏感的董座問題。
假如不是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記者們又怎麼會知道騰雲的董事席次已經到達足以左右南華董事長人選的地步?
到底是誰故意走漏消息?
她馬上就想到滕冰陽,除了他,她再也想不到別人;她認為一定是他故意放出風聲,記者們才會前來采訪。
她握緊雙手,對他的行徑感到憤怒。
這個擅用兩面手法的卑鄙家伙,從來就舍不得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折磨她的機會,盡避在董事會上表現得像不計前嫌,大方地支持她連任,但私底下卻又召來記者,使她不得不在鎂光燈前承認自己失敗,間接宣告由範氏家族成員經營南華的時代在她手里終結,另一個由騰雲集團主導南華的時代即將來臨。
她真的無法理解,那個家伙的報復心究竟需要她挫敗多少次才有辦法消失?
正在思索待會兒該怎麼應付那些難纏的記者,那個一手導演這個事件的男人就漾著完全不知情的微笑朝她邁步走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還在介意剛才的話啊?」雖然這麼問著,但他卻相當享受她美眸含怒,雙拳緊握的模樣。
並不打算陪他玩裝傻的游戲,範怡薰有話直說︰「你希望我在記者面前怎麼表現?是要表現出跟你合作良好,還是表現出從今以後听命于你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冷笑,龐大的壓力使得她反擊的力道特別強勁,語氣也不由自主地變得不和善︰「你直接說,好讓我心里有個底,知道怎麼應付,我可不希望因為錯誤的表現而惹得南華的新主人不開心。」
「咦?」困惑于她所說的話,滕冰陽的反應自然是不解。
冷冷一笑,她繼續道︰「那我就表現出听命于你的模樣好了,反正你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我。」
發生什麼事嗎?她這副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延續剛才的怒氣,記者?她干嘛突然提到記者?
他發現自己並不需要花腦筋想這件事,眼前就有一個可供他諮詢的對象;他轉向還佇立在一邊的守衛,說出口的話自然帶有一股讓人不得不听命的氣勢。「這是怎麼回事?」